“有老鼠的地方就有出路了!”冷雨耳朵被咬了一口,臉上卻不怒反喜,對着衆人大喊。
也不知道哪隻老鼠那麼機靈,竟然爬的這麼高之後下口,咬的他耳朵上鮮血淋漓,不過此刻卻顧不了這麼多了,一臉驚喜的對衆人說:“跟着那些往前面跑的老鼠!”
衆人顧不上打老鼠了,跟着冷雨就往前跑,只要大家一跑動,冷雨就發現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了,因爲衆人跑動所發生的震顫小了,這就表明已經接近了山腳,有了大地的緩衝,就不會有那麼強烈的震顫感!
“譁!”潺潺的流水聲在通道前面響起,攔在衆人面前的,是一片不斷翻滾着氣泡的地下水潭。
冷雨站在水潭的旁邊,蹲下身子剛想要伸手,小寶攔住他說:“不要,讓我來!”
小寶知道他是看到水中的氣泡纔要測試這水潭的溫度,伸手進去一探,觸手微涼,比外面的河水要熱一點,畢竟是地下水,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冷清也拿出一根銀針,放在了水中,然後拿出來看了一下,對小寶點點頭說:“水中無毒!”
“你們管水乾什麼,對面根本就沒有山洞!”蝶軒瞪着小寶,指着對面的山壁,上面空空蕩蕩,除了山石什麼都沒有。
小寶一愣,有些愕然不解,難道到這裡就到頭了?除了身後,別的地方都沒有出口,那怎麼出去?難道是自己走錯了?
“我下去看看!”冷雨也不廢話,直接跳進了水潭之中!他不相信到了這裡就是盡頭,這樣就等於說他帶錯了路,他無法承擔這樣的後果。
小寶也瞭解他的心情,所以並沒有阻攔他。不過怕他遇到危險,也跟着他一起下了水。
游到水下,才知道了那些氣泡的秘密,原來是水底下的岩石所產生的氣體升上來,才造成了那些像是開水煮沸了一樣的氣泡,纔會發出潺潺的聲音。
小寶被冷雨拉着,往對面游去,透過一串串的氣泡,兩人突然看到了一處巨大的陰影,等遊近了纔看出來,那是一個洞口,原來對岸的山洞,已經被盡到水下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了!出路被水淹沒,裡面是不是已經全部灌滿了水,誰也不知道!
小寶看着冷雨的臉已經憋得通紅,伸手往上面指了指,然後往自己心口指了指,示意冷雨上去,他自己進洞查看。
冷雨卻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皮,遞給了小寶,示意他放在嘴邊,吹起來。
小寶看着手心裡的那張皮,似乎是一個很大的魚鰾,當下也不遲疑,對準了上面預留的小孔,使勁的吹了起來。這東西看着有巴掌大,一旦吹起來卻比蒲扇還要大,裡面還真能裝不少氣!
等到冷雨示意可以了,小寶才小心的將魚鰾遞給他。接過魚鰾,冷雨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根類似魚腸一樣的東西插了進去,迅速用準備好的繩子把口綁住,然後系在後腰上,嘴中叼着魚腸的另一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滿足模樣,對着小寶伸出了大拇指,然後雙手一推,推着小寶往前面的洞口游去!
小寶簡直看傻了眼!這也行啊?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想出來的,真是大開眼界!
兩人進了對面的秘道,迎面就是一層大概有上百階的臺階。
雖然修砌的很粗糙,但是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痕跡,而且被水吹刷的十分光滑,這說明柳家祖先在修建這座秘道的時候,已經想到會被水泡在下面了!
只是現在水纔到了十幾階,上面還有高高的一大截,真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把臺階建的這麼高,純粹是浪費人力!
兩人順着臺階往上走,等露出頭來,走上了那高高的臺階,眼前又是一條地洞,看一下地形,竟然還是往上的。
這讓小寶和冷雨有些奇怪,怎麼走了大半天,難道還是要從山頂找出路?這條路難道真的是通往山頂的?
看着旁邊的石壁,冷雨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對小寶說:“老爺,我想我們已經快到出口了,這裡不是山腰,這裡是山底!我們已經沉到了山下,又往上走,回到地面!你看着石壁上的顏色,由淺到深是越來越來高的!”
小寶點點頭,對他說:“那這樣,我去尋找出口,你回去叫人。帶着大家給着我留下的記號走出去!”
“不行,我來找出口吧,這方面我比較內行!老爺你回去,夫人她們還需要您來照顧!”冷雨知道,雖然這裡距離出口已經不算遠,但是相比較回去叫人來說,還有着未知的危險!既然他是探路先鋒,那就要盡職到底,不出去他的職責就不算完!
小寶想了想,點點頭說:“好,你要小心!有什麼事不要衝動,先避開險情,等我們到了再說!”
冷雨點點頭,轉身往前走去。小寶也扭過頭,重新下了臺階,沉進了水中。
沒有人幫忙,他只會在水裡瞎撲騰,不過不用害怕溺水,所以也可以往前走。
游出去幾步路,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過了頭皺着眉頭看着身後的臺階。
剛纔他上去的時候特意數了一下,水一共漫過了十三階。現在感覺有些不對,數了一遍竟然是十六階!
難道剛纔數錯了?不可能!自己不會連數都數不清楚,所以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漲水了!
這水潭裡的水還在漲,這也是對面的洞口沉進水底的原因!小寶趕緊轉過身,向着對面游去!他的泳技實在很垃圾,所以足足遊了一炷香的時間,纔到達對面,而原先站人的洞口,已經空無一人!
人呢?都去哪裡了?小寶心中發急,又趕緊往洞裡跑,一直跑了大約一把多步,纔開到滿臉焦急的雀舞衆女,在她的身後,就是黑壓壓的江湖豪傑!
看到小寶從水中鑽出來,一幫人興奮的大叫出聲,這代表着他們已經有了生的希望!
小寶也知道衆人爲什麼會退到這裡來了,原來那水潭裡的水果然在上漲,一旦漫過石臺,就會因爲地勢的原因往這裡面灌水。所以衆人不停的往後退,一直退到了這裡。
“各位武林同道,出口已經找到,就在對面水下!”小寶的話剛一說完,人羣就發出震天般的歡呼!
小寶雙手一擺,對着衆人說:“不過要到對面水下,還要經過這一段長長的水路,需要憋氣一炷香的時間!水性好的,自然是沒有問題,水性差的就需要別人的幫忙了!”
人羣開始議論紛紛,這一幫人來自大江南北,有浪裡蛟龍,也有不識水性的旱鴨子,一柱香的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絕不短,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勉力支撐還有些勉強,不過裡面那些旱鴨子,就有些困難了!
那虯髯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山上下來了,此時竟然跟在了後面,對小寶說:“小兄弟,人是你帶出來的,你說怎麼辦?老哥哥我聽你的!”
“對,我們聽你的!”羣豪一個個高聲大喝,眼中散發出熾熱的目光。
武林人的精神支柱淨水蓮座已經沒有了,可是就在大家陷入絕望的狂歡的時候,這個救萬民於水火的小夥子出現了,儼然成爲了武林羣豪的新的精神領袖!可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根本就不是武林人,因爲他連一招一式都不會!
小寶想了想,用醒世梵音對衆人說:“我的觀點只有一個!我們都是武林同道,天下武林是一家!既然一起走到了這裡,那剩下的一程,就應該一起走下去!我不會輕易拋下任何一個人,但是我的能力有限,照顧不了所有人,我只希望大家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不要拋棄你身邊的戰友,因爲過了今晚,他們就是與你曾經有過生死與共的兄弟!”
衆人扭過頭,都默默看着自己身邊的人,有些是認識的,有些卻是第一次相見。想起這些天來彼此所做的一切,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纔會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濃濃的求生慾望,還有對死的恐懼,對陌生人的戒備!
是時候打破這些隔閡了!小哥說的對,既然是一起進來的,那就一起出去吧!人生見利忘義的敵人實在太多,患難與共的朋友實在太少了,那就從自己的身邊結交一個吧!
“我們既然說過都聽你的,那就是一切聽你的!江湖人雖然生性勢利、彪悍了一點,但是說話算話的氣概還是有的!小哥,你吩咐吧,如何走,我們都候着!”一人在人羣裡大喝一聲,隨即所有人都爭相附和!
小寶心中一寬,對衆人說:“好!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婦幼往前站!水性好的往前站!先把老人和婦幼送過去,然後是不識水性的,再後面就是水性好的,同不同意?”
“同意!”衆人齊吼一聲。老人和女子還有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子就被推倒了前面。
後面卻傳來依着爭吵聲,小寶循聲望去,卻是峨山劍派的那幫女劍客。枯梅怒喝一聲:“我們不用你們這些臭男人照顧!我們不需要特殊對待!”
小寶厲聲對她說:“如果你不想讓各位師姐於衆人面前顯露身材,那就在後面跟着!”衆人哈哈大笑,這時候的天氣都不冷,衆人穿的並不是很厚,所以一旦長時間入水,女孩子們身上的衣服就會貼在身體上,身材顯露無遺!
事從權急,爲了逃命江湖兒女當然可以不懼如此小節,可是一旦出去,逃生的壓力沒有了,這些女子就這樣站在一羣江湖豪客面前,那跟赤着身子也差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