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啦！種！”
一個月後，這座繁華大都市某個角落，響起了ccg搜查官的咆哮。
幾個穿着制服，拿着箱子的搜查官，一甩手，把箱子變成了武器，喊完後衝向了眼前的種。
經過一場慘無人道的圍毆，奄奄一息的種被搜查官帶上項圈帶走。
這句話，已經成爲了ccg的口號。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跟着喊。
但是這是從偉大的總長那邊傳出來的無上口號，大家喊了之後腰不酸腿不疼，就連打種都有力氣多了。
特別是喊出來之後，往種嘴巴里面塞東西，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現在用上了庫因克，把庫因克化作的箱子往種嘴巴里面一塞，大喊一聲：“屎啦！種！”
然後啓動，變形的武器可以直接把種的腦袋給撐爆。
足以讓絕大多數種失去戰鬥力乃至死亡。
至於那種更強大的種，其實是不會張大嘴巴，傻傻地任由搜查官把什麼東西塞進自己嘴巴里面的。
那些種，有智慧。
城市近郊，一棟大樓，地下。
ccg徵用而來，改造過的全新總部。
白夜看着眼前的種，阿格納斯就站在他的身邊。
那種雙眼同樣是純黑色，只有中間一點點的白，死死盯着白夜。
身上的衣服倒是完好，就是沾染着一些血跡。
不像這個地下空間，其它被關押的種那樣，這頭種沒有嚎叫，也沒有攻擊周圍透明玻璃。
只是跟着這道透明的天塹，跟白夜對視着。
“這個月第十三隻有智慧的種。”阿格納斯在白夜身邊說道。
這座城市，表面看上去更以前一樣的繁華、熱鬧，其實已經暗潮洶涌。
ccg一共捕捉、獵殺了超過百餘隻種。
其中十三隻都是擁有智慧的種。
相比起千萬級的人口數量，百餘隻種，似乎並不多。
但是別忘記了，這些只是被ccg發現的，而且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
隱藏起來的種，只會更多，而且有智慧的種，肯定佔比也會更高。
“有智慧，其實已經不算是文明之敵了吧。”白夜低語了一句。
文明之敵的重要特徵，便是毫無理性，沒有智慧至少沒有存在可以跟白夜交易的智慧。
無理智的種，基本山可以等同於獅子、老虎之類的掠食者猛獸。
只不過是人形，而且喜歡的食物是人類，同時力量、速度、戰鬥力各方面都要強悍很多倍。
因此比獅子、老虎還要危險。
有智慧的種，還多出了一項“隱藏”技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威脅。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有智慧的種，無疑是比沒有智慧的種要強大的這裡所說的強大並非是體現在智慧上，而是單純在戰鬥力方面。
也就是說，文明之敵的“污染物”，走上進化道路後，反而不是文明之敵了。
形成了另外一種智慧生物。
現在的種，頂多算是屍體上面長出來的菌類生物，跟原本的文明之敵沒有了絲毫關係。
就算有着萬分之一的可能，進化的最終道路，是成爲文明之敵，就好像如來那樣。
卻不會成長爲原本的那頭文明之敵了。
無論從生物，社會，還是哲學意義上來說，那一頭從死去文明世界的殘骸之中誕生的文明之敵，都已經真正死亡。
而其屍體之“上”，卻又誕生了新的生命。
可以讓人感嘆諸如“生與死，輪迴不止”之類的話語。
看了這個死死盯着自己的種一眼，白夜轉向另一邊，那裡也有一個有着智慧的種。
比起剛纔那頭，這頭種模樣看上去就狼狽多了。
他沒有顯現出種黑色眼睛的特徵，只是無力地拍打着透明玻璃，臉上涕泗橫流。
嘴巴不斷地一張一合，似乎在說着什麼。
看到白夜走過來，立刻激動了起來。
阿格納斯打開了內外的通訊裝置。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怪物，我不想成爲怪物。”那人喊道，聲音嘶啞，激動的時候，可以看到眼睛忽然變黑，又重新變回來。
顯露出種的特徵。
“冷靜一些，年輕人。”
白夜說道，“你殺了一個人不是嗎？”
“那時我失去了理智！”種大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我殺了人，也不應該由你們抓起來關在這裡，我要求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
“顯然，這是不行的。”
白夜說道，“因爲你不但殺了人，還吃了她。”
“我一口都敢吃！”種說道，聲音低了下來，“只是，只是喝了一點血。”
“所以咯。”
白夜說道，“認清現實吧，你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種，不要再固守着以前人類的身份了。我知道這對很多‘人’來說都很難接受，但這就是現實。”
“不！我不是怪物！”那種大聲喊道，雙眼都變成了黑色，中間的白點異常滲人。
白夜搖搖頭：“你誤會了，我只是說你是種罷了，並沒有說你是怪物。種，是一種從人類之中誕生，具有人類外表，卻以人類爲食，全新而強大的種族。怪物？這樣的形容詞就太淺薄了，完全站在人類的立場進行定義，對於種來說，是片面的，不合適的。”
聽上去好像對種頗有好感一樣。
“那我不是怪物，可以放了我嗎？”種頓時有了希望。
“呵。”白夜笑了起來，“爲什麼你會產生如此愚蠢的想法？”
“你不是說，我不是怪物嗎？”種臉色開始猙獰，被愚弄的不滿體現了出來。
身後肩胛骨的位置，似乎正在鼓動。
“只是站在更高的層次上，評價你們種並非怪物罷了。”白夜說道，“但對於人類來說至少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你們種是比怪物更加危險的天敵，彼此之間不存在任何調和的可能性。你們以人類爲食，人類把你們當做必須消滅的敵人，多麼正常合理的一件事情。”
“不，不是我的，我不會吃人，不會的。”種說道。
“好吧。”白夜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小刀，找來旁邊的一個ccg研究員，在他手掌之中輕輕劃了一點。
鮮血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不僅僅是這個種，就連附近種也轉過身子，看向這邊。
一些沒有理智的種已經開始衝撞玻璃，躁動不安。
“你看。”白夜示意那位研究員和其他人都離開這裡，說道，“光是看見，你就已經無法忍受了，這還是在你一天前剛剛吃過一餐，現在不是特別飢餓的情況下。”
“吃掉人類，生存下去，乃是你們的剛需，跟意志、想法無關。”
這裡的種，比起漫畫裡面的，還要極端一些。
他們食物名單上，就只有人類這一項。
所有其它食物，吃進去之後，都只會吐出來，哪怕是強行塞進去，沒有吐出來，也只會讓種變得虛弱。
“可以，可以只吃一點點。”種說道，“一點點的話，不會死人，恢復起來也很快，我們可以和平共處。”
“呵。”白夜輕笑一聲，“你以前吃肉的時候，會只割一塊而不殺掉食物嗎？”
“放棄什麼和平共處的想法。”
白夜伸手按在了玻璃上，湊過去盯着那頭種，“也拋棄曾經的身份，你現在就是種，以人類爲食的種族，人類的天敵。”
“然後，去廝殺，去進化。適者生存，失敗者淪爲食物或者被滅絕，最後的勝利者，將會跟現在的人類一樣，擁有這個星球的統治權。”
“拋棄一切天真愚蠢的念頭，你們誕生的那一刻，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唯有一方倒下，才能夠終結。”
“我很期待看到，真正的勝利者站在這個星球食物鏈的頂端。”
那頭種身子在顫抖。
他隱約感覺到，對方，壓根就不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
這個人，纔是比人類、比種，要更爲可怕的怪物。
對於這頭天真，無法認清現實的種，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白夜重新走回到剛纔的種面前。
“說的真好。”
那種冷漠的面孔，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鼓起掌來，在沒有打開通訊的情況下，聲音還是傳了出來。
“應該誇獎，不愧是可以成爲ccg總長的男人，對於現狀有着深刻的認知和把握，聽說連種都是由你命名的？”
“如果種裡面多一些你這樣的角色，那就太好了。”
“可惜，你應該屬於人類這一方吧。”
“果然，有智慧的種已經開始抱團，形成組織了嗎？”白夜打開了通訊裝置問道。
這頭種顯然是屬於有智慧，並且非常認清現實的那一種。
“是的，總長。”那種笑着說道，“雖然有着不少低賤種拖累，但，我們畢竟是從人類當中誕生出來的，論智慧，我們又怎麼可能遜色於你們？”
“連低賤種都出來了？”白夜說道，“你們發展很快啊。”
所謂低賤種，應該就是那些沒有什麼智慧，宛如野獸的種了。
“總長大人，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頭種說道，“不是隻有社會底層的人，纔會成爲種的。”
“哦。”白夜恍然。
的確，這是他忽略的事情。
沒有人規定，原本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高層就不會變成有理智的種。
黑雨可是不講究身份的無級別覆蓋，誰都有可能中招。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所在那秘密結社到底有哪些人吧，作爲回報，我會給你所在的組織起一個名字的。”白夜說道，“容我想（cha）想（yue），哈，就叫青銅樹怎麼樣？”
“是個不錯的名字。”種說道，“不過總長大人，似乎是把我當做貪生怕死的叛徒了？你覺得我會跟你說這些嗎？”
“不，不。”
白夜伸出一根手指搖晃了一下，“我沒有把你當做叛徒，是不是要跟我說這些，其實並不是由你來決定的，而是由我來決定。”
左手出現一個黑色的骷髏面具。
慢慢遮掩了帶着淺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