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醫院院長辦公室，門前是兩盆綠植。辦公桌靠窗，對面是會客的沙發，背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錦旗和橫幅。
老院長裝模作樣的擡手在脣邊咳了咳，“鄭先生，很遺憾您女兒的病情並沒有達到理想的治療效果。我想，其實李醫生很早就跟你說過這個問題，孩子已經不適合進行化療了。只是您非要堅持，我們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家屬的心情，才批准了早上那一次化療。但是這個結果……你應該已經有心理準備。”
鄭天德鼻子一擰，“張醫生說能救！”
“嗯嗯，我知道。爲人父母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哪怕有最後一份希望都想要努力爭取。但是，我們得承認科學。這疾病不是說能治好，就能治好的。如果只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又用，那世界上就沒那麼多絕症了。”
“張醫生，是騙子？”
“我並沒有這麼說，但作爲一個既沒有行醫資格有沒有學歷的人，可信度又有幾分呢？鄭先生，我們不是沒勸過你……”
院長正說得苦口婆心，辦公室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李堂煌跟見了鬼一樣，一頭紮了進來。
“李醫生，你幹什麼？沒見我在跟鄭先生談事嗎？”院長皺了皺眉，擡眼看見張申和姜牧雲還跟在後面，臉色更加陰沉了。
他剛想呵斥，便聽見李堂煌幾乎是咆哮着吼道，“院長，數據……數據漲上來了！”
“什麼？”院長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望向張申的眼神頓時也跟見了鬼一樣，他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什麼數據？”
“所有指標數據……”李堂煌快哭了，他幹了這麼多年醫生，第一次覺得世界觀被顛覆。
辦公室一瞬間，安靜得像是太平間一樣。
“鄭先生，看樣子治療效果很不錯。”張申就像沒看到院長一樣，結果姜牧雲手中的藥包，淡定的走到鄭天德身邊，“這裡是三服藥，溫水泡十五分鐘，文火煎兩小時，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只需要在正午時吃一副，就可以了。三天之後……嗯，如果這幾位先生還願意讓我進來的話，我再來給您看看。”
言外之意是如果他們不讓我進，那我也沒辦法。
果然，院長和李堂煌瞬間變了臉色，鄭天德也擡起頭，一開始的驚喜之後，這位商界精英找回了些許理智，他擡頭掃了一眼院長和李堂煌，“不用。”
“我相信先生，等一會兒我就把小可接回家。我直接派人接您去家裡就是。”
“可我建議持續化療。”
“沒關係，買一套就是。”鄭天德冷冷一笑，“今天只是趕時間借用了他們的場地，一會派人過來把場地費結了，我們就和這家醫院兩清了。”
“誒！”李堂煌和院長同時跳了起來，“鄭先生，您這是過河拆橋啊……”
“我怎麼過河拆橋了？協議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小可的主治醫生是張先生，跟天元醫院沒有半點關係，如果出了事情，天元醫院概不負責。我記錯了？”
“對了，如果我女兒能痊癒，這次的事情我準備做成一個宣傳短片。張先生，您不介意吧？”鄭天德話鋒一轉，擡眼瞥了瞥院長，“放心，我會全部紀實，一點不摻假。”
“噗嗤——”
本來站在門口看戲的姜牧雲一下子笑出聲來，不愧是越湖市頂級的富豪之一，對於文件遊戲的利用水平很高嘛。
要是這個宣傳片真的拍出來，那天元醫院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不但掙不到好名聲，怕是現在的名聲都得陪上。
張申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一個計劃了，總有一天，他會成爲越湖市所有的醫生仰望的存在。
院長意識到了危機，他嘀嘀咕咕跟李堂煌詢問着下面的情況，聽說張申用藥之後，癌細胞的裂變速度瞬間下降一倍，而正常細胞的增長速度則呈幾何倍數持續拔高，他再也顧不上面子，一個箭步拽住張申的胳膊，腆着老臉笑道，“小夥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我只是個遊方郎中。”張申淡定的側身讓開，微微搖頭，“什麼資歷都沒有。”
“誒，資歷其實不算什麼，只是一張紙而已。真正有本事的人用不上的。”
“不好意思，我也沒什麼本事。家師並無名氣。”張申已經走到門口。
院長笑眯眯的追過去，“誒，所以纔是是天縱英才嘛，相比令師一定是個隱居世外的高人。”
“呵——”
這聲冷笑不是張申發出的，他已經走出辦公室，到了樓梯角。
姜牧雲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看着院長，“現在纔想着拉攏人，早幹嘛去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抱着什麼心思，想把張申收入麾下，把這個病例的名氣變成天元醫院的。——做夢！門都沒有！”
“……”院長一見懷柔無用，又一次翻臉，“別以爲有點就能狂，你真以爲醫界如此好混？越湖市的醫療圈就那麼大。信不信，我能讓他再也接不到半個病人！”
姜牧雲眼睛一瞪，正想回懟。
卻見鄭天德“咻”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脣角一勾，“未必吧。”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姜牧雲面前，掏出一張名片，“我是鄭氏總裁，最近正想投資一個醫院，不知張先生有沒有興趣來做我們的主治醫生？”
“畢竟，這醫界要是都是那種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卻說張申並沒有刻意去聽辦公室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回到病房又一次覈對了數據，沒想到岐伯藥典上的方子放在人身上，比放在動物身上還要好。
如果前面半本的方子都能得到印證的話，那這後半本也會是真的嗎？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它能顛覆整個人類社會的生存方式。
師傅啊師傅，您到底在哪兒。
他站在醫院門口，望着湛藍的天空想了一陣，等姜牧雲出來，兩人一起回順意坊吃飯。路上姜牧雲把鄭天德的意思跟他說了說，問他有沒有興趣。
要是再早幾天，他可能還會拒絕。
但是經歷了這次事情，張申入世的想法更加強烈了許多，他猶豫了一會，同意先跟鄭天德談一談，在決定。
姜牧雲給鄭天德打了電話，後者辦事情那叫一個雷厲風行，還不到下午，鄭可就回到了家裡，同時各種醫療設備也從海外開始飛向國內。傍晚時分，他便開車到了順意坊門口。
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與此同時，另一輛商務別克也磕磕碰碰開進順意坊。
車裡的美少女一跳下來，便拉着一老太太問，“阿姨，您知道這哪兒住了個叫張申的小子嗎？嗯，……要是不知道的話，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這個網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