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無心之失

上官惜若有些哽咽的安撫道:“皇上,臣妾做出的決定決不後悔,可是,臣妾最怕的便是皇上後悔了,臣妾當年年少無知,現在臣妾想回頭,想一直都守在皇上的身邊……”

司馬修含着笑,拍了拍上官惜若的肩膀:“朕知道你受委屈了,這段時間深居簡出其實也是在爲朕考慮,謝謝你!”

上官惜若慢慢的從司馬修的懷裡掙了出來,拿着繡帕擦了擦眼角:“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其實一直都介意着,所以臣妾很小心的在避諱着,皇上對臣妾的好,臣妾永遠都記着,什麼是該得的,什麼是癡心妄想,臣妾心裡也有數,只是有時候看着皇上的無心之失,臣妾心如刀絞。”

司馬修點點頭,這纔是張上官惜若,知進退,懂得什麼是本分,他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好了,朕也只是好心,瞧把你惹的,這倒成了朕的不是了,行啦,也別哭了,待會豐赫要來給你請安了吧,好久沒有看見豐赫了,聽德妃說這小傢伙最近倒是進步的厲害啊。”

上官惜若仍然有些委屈,不過卻還是很配合的將那些委屈給收了起來:“豐赫身上畢竟有皇家的血脈,聰明一點也是稀鬆平常,將來蘭妃生下來的寶寶恐怕纔是天之驕子呢,若是他能繼承蘭妃的美貌和皇上的機智,那便是最好的了。”

司馬修笑着捏了捏上官惜若的鼻子:“喲,這話倒讓朕心裡不舒服了,怎麼,朕的樣貌不好嗎,一個男子若是長的像個女人,多不好,朕倒是希望能長的像朕,腦袋嘛,要是有上官惜若這樣的,也就夠用了。”

上官惜若紅着臉將他的手推開:“皇上,這裡還有其他人呢”,原來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到了院落的門口,站在門邊的侍衛看着這二人恩恩愛愛的走出來,忙低下了腦袋。

上官惜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擡頭嗔了司馬修一下,然後盈盈的行了禮:“好了,臣妾也不多佔用皇上的時間了,看這日頭,蘭妃姐姐大約也要起來了,蘭妃姐姐不是一直都說沒有皇上這胃口也不好了麼,爲了皇子的健康,還請皇上多多陪陪蘭妃呢。”

司馬修嘆了口氣,將脣傾到上官惜若的耳邊:“這後宮裡也只有你一人不希望朕多陪你,你總是那麼體貼朕,體貼的,朕都快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朕了。”

上官惜若的身軀一陣,然後一副嬌羞的模樣:“皇上說笑了,這後宮裡哪有女人不希望可以和皇上多待一會呢,可是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這重點自然不可能在後宮,但是後宮裡確實又有許多事情需要皇上來處理……”

她擡起眸子,水汪汪的眼睛欲說還休:“若是可以,臣妾也希望皇上可以一直的陪在臣妾的身邊,和臣妾說說話。”

正說着,就看見奶媽牽着司馬豐赫從旁邊的房子裡走了出來,看見司馬修,司馬豐赫還是很激動:“父皇!”他使勁的掙開奶媽的手,一把衝進司馬修的懷裡:“豐赫好想你,父皇!”

司馬修抱着懷裡的孩子,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是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當年若不是自己利用那個孩子,恐怕他應該也能安全健康的成長起來吧,不知道,若是他活着,能不能長的和豐赫一樣好呢。

“父皇?”豐赫心裡有些不安,每次父皇看他的樣子都好像在看別人一樣,這種感覺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上官惜若趕緊從司馬修的懷裡接過孩子,然後伸出手點了點他的腦袋:“你父皇待會還要去看其他母妃,把他衣服弄皺了就有損君主的威儀了。”

司馬修倒是沒有注意這個,他伸手在司馬豐赫的頭上揉了幾下,然後笑眯眯的說道:“本來想跟你好好的吃了飯,結果你母妃非要趕我走,唉,好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吧。”

司馬豐赫有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嘟着嘴:“兒臣一聽說父皇來了就很快的起牀了,昨天教習先生教兒臣被的《弟子規》兒臣都有背哦……”

上官惜若有些不滿的打斷了兒子的話:“好了,豐赫,跟你父皇道別。”

“母妃……”司馬豐赫可憐巴巴的拉着上官惜若的袖子,他還有好多話要跟父皇說,但是每次父皇來只坐一會就走了,他好想再跟父皇多待一會。

“你蘭妃母妃現在肚子裡有小弟弟,你父皇要多陪陪她,不然小弟弟就不高興了……”上官惜若也不想孩子心裡有陰影,所以很溫柔的安慰道:“跟父皇道別。”

“父皇再見,兒臣恭送父皇!”司馬豐赫心不甘情不願的從上官惜若的身上滑了下來,半跪在地上,和司馬修跪安。

司馬修看着地上的小小人兒,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帶着一羣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司馬修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司馬豐赫眼眶子裡開始憋淚,看着那含淚的小包子,上官惜若忍俊不禁,剛剛滿臉的愁容此時卻全都不見了,她伸手揉了揉那白嫩的小臉:“還跟母妃慪氣麼,走進去吃飯吧。”

“不要,兒臣想和父皇一起吃飯,兒臣想父皇了!”司馬豐赫掙開上官惜若的手固執的站在門口:“母妃一點都不愛父皇,豐赫難過了!”

上官惜若的臉慢慢的板了下來,目光落在豐赫身後的那個奶媽身上,奶媽被上官惜若的目光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娘娘!”她的目光慌張的左顧右盼,很明顯的在心虛什麼。

上官惜若上前一步,結果卻被司馬豐赫給拉住了,他擋在那個奶媽的身前:“不許你欺負奶媽!”小小的身軀此時倒像個大人的模樣了,只是上官惜若有些驚愕有些難受:“豐赫,你是這樣和母妃說話的?”

司馬豐赫此時畢竟還是個孩子,他目光帶着仇恨:“你不讓我見父皇我討厭你,你欺負奶媽,我恨你!”說着就揮舞着小拳頭朝着上官惜若的身上招呼過去。

雖然是孩子,力氣不是那麼大,可是這一拳一拳卻活生生的打在了上官惜若的心上,她咬着牙看着那個她曾經以爲是全世界最乖的寶貝,原來,在他的心裡,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人。

“太子殿下你快住手啊!”奶媽也嚇壞了,這淑妃娘娘的身體一向不好,這太子忽然這樣魔症,自己一定討不得好的,唉,也怪自己平時太自以爲是了,想不到竟然闖下這樣的禍端,這淑妃看上去最好相處,可是,實際上卻是最最深不可測的人。

“奶媽你別怕,我是太子,我們不怕她!”雖然司馬豐赫看着母妃那蒼白的臉色心裡也有些懼意,可是,此時腦子裡的怒火卻蓋過了一切,他討厭母妃不讓自己見父皇!

“我們?”上官惜若此時只覺得荒唐的很,她一心護着愛着的兒子竟然和別人自稱爲我們,而她這個親生的孃親卻淪爲憎恨的對象,她一直覺得孩子應該是放養的,可是,她給的自由,卻照成了今天的憾事。

“娘娘饒命!”奶媽見太子這邊已經完全阻止不了了,於是趕緊討饒:“是奴婢沒有教育好太子,,請娘娘恕罪!”

上官惜若忽然一把抓住豐赫的手,目光淒涼:“這就是我拼死生下來的好兒子?”她苦笑着後退一步:“我以爲你會懂我的好,可是生母不如養母,你竟然這個對待我,司馬豐赫,母妃好失望,好難過!”

她說完就鬆開司馬豐赫的手衝了出去,身邊的宮女反映過來的時候上官惜若已經沒有影子了,奶媽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眼睛裡都是淚水:“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能這麼害你的奶媽啊,唉,這下可怎麼好啊!”

巧兒這時候已經佈置好了早點從偏殿裡出來,見上官惜若不見大家一副惶惶的模樣,於是拉着一個宮女就問了一下,小宮女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巧兒也紅了眼眶:“你們怎麼這麼糊塗,娘娘出去了都不知道跟嗎,娘娘身子弱,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皇陵我看我們就都別出去了。”

說着就派了一個人去通知皇上,又指使了一個人去找德妃,畢竟只有德妃纔是這後宮名正言順的主人,她看了一眼那被抱在懷裡的太子,惋惜的搖搖頭,再聰明又怎樣,身邊的人不是好人,這太子也難成氣候,娘娘一心爲他,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唉……

司馬豐赫這時候也有些害怕了,他剛剛也只是氣糊塗了,平時奶媽也經常在他耳邊說母妃不好的,所以他才說了那些話的,誰知道母妃就會跑了啊,要是母妃不要他了,那麼那些其他的母妃一定會欺辱他的。

“嗚嗚……我要母妃……”司馬豐赫扁着嘴大聲的哭了出來:“我要母妃,嗚嗚,我要母妃嘛……姆媽,我要母妃……”

巧兒看着一院子的人雞飛狗跳,忍不住嘆息。

上官惜若心裡越想越傷心,低頭就往皇陵裡面跑,也沒注意路就跑進了一個很偏僻的院子,一株豔麗的梅花開的正好,梅花的得意更襯得出她心裡的落寞,於是乾脆就蹲在樹下嗚嗚的哭了出來,當時若不是因爲司馬豐赫,她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她願意跟着王爺一起生一起死,可是,現在她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豐赫竟然這樣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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