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咖啡館，肖遙和姚靜走了進去，點了兩杯咖啡。
姚靜將自己的電腦放在了桌子邊，然後就託着下巴看着肖遙。
被一個女孩用這樣的眼神盯着，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感覺到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麼？”肖遙咳嗽了一聲，“我臉上有花嗎？”
“我只是想要看看，這些年過去了，你有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姚靜輕聲說道。
肖遙尷尬道：“姚靜，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真的存在一些誤會。”
姚靜嘆了口氣，坐直了身體。
“別的我還沒看出來，但是現在看着，你變狠了。”姚靜一臉認真說道。
“……”肖遙哭笑不得，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表現的狠了的。
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單純可愛的孩子呀！
不過這話他沒好意思說，他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說了，姚靜一定會站在制高點上譴責他不要臉的。
“說說吧，你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姚靜輕鬆說道。
肖遙表情一陣無語。
“不是你讓我和你吃頓飯的嗎？怎麼現在又要讓我先說了？”肖遙問道。
姚靜眯着眼睛盯着肖遙沒好氣道：“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怎麼現在非得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的呢？”
“……”肖遙覺得和姚靜交流真的是一件折磨自己的事情。
“你當初爲什麼要一走了之？”姚靜見肖遙不主動開口說，索性自己先開口了，她這次看到肖遙，內心確實非常複雜，而且也有很多疑惑想要和肖遙說清楚，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差勁，這個男人還得像躲債一樣躲着自己。
難道，自己在他的眼裡就是病毒感染體一般的存在不成？
一想到這些，她就更加生氣了。
“咳咳，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也沒有想過要躲着你啊！”肖遙趕緊解釋道。
“那你當時爲什麼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姚靜問道。
“我當時……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嘛！”肖遙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是頗爲心虛的，畢竟現在他說的是假話，雖然他是一個善於僞裝自己表情的人，但是對着一個女孩說假話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些不自然。
一個劊子手，並不代表他就會做到心如止水殺人不眨眼。
“你怎麼會和李瀟瀟在一起？”姚靜繼續問道。
先前肖遙給她的回答，她當然不滿意了，但是現在她並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因爲那樣毫無意義，如果肖遙說的是真話，那自然最好，但是如果肖遙說的是假話，自己追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非得讓肖遙親口對她說，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在躲你！
要真是那樣說了，這後面還怎麼聊下去呢？
“我和她認識的話，就要從頭說起了……”肖遙深吸了口氣，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姚靜說清楚了，那這些事情他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告訴對方，於是，他就從自己下山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今天，等說完了這個長篇故事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不得不說，他和李瀟瀟之間真的發生了太多的故事。
等姚靜聽完了肖遙的敘述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愕然。
“真沒有想到你們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故事，要是聽你這麼說，你們應該算是日久生情吧？”姚靜託着下巴問道。
肖遙很想糾正對方。
什麼日久生情，這簡直就是在抹黑自己！自己壓根就沒有和李瀟瀟——那啥過好不好？
說話要講良心的啊！
這麼抹黑自己，他怎麼忍心呢？
他不高興了，只是現在他也不好發作，只能點了點頭：“算是日久生情，不過，我覺得也有一見鍾情的意思，在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姑娘非常好看了。”
他這說的也是真心話。
“那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就沒有一見鍾情嗎？”姚靜抽了抽鼻子盯着肖遙問道，“難道我和李瀟瀟相比較起來的話，我就差了那麼多嗎？”
“……”肖遙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覺得姚靜壓根就不想好好聊天，爲什麼非得問這些讓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這一次姚靜倒是沒有像先前那樣點到爲止，而是拉着肖遙非得將這個問題給搞清楚了，肖遙不回答，她就繼續追問，大有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肖遙嘆了口氣，看了看姚靜，說道：“不可否認的是，你是一個好姑娘，真的也很漂亮，但是那個時候，我壓根就沒有想那麼多，還有，當初在意大利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什麼意外，一切都是在我預料之中的，我就是去殺人的，因爲我殺了那些人的老大，所以他們纔會追殺我，原本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還是因爲你認識我，所以將你牽扯了進來。”
肖遙說這番話的時候，也在觀察着姚靜臉上的表情。
姚靜臉上的表情也正如肖遙想的那樣，慢慢發生着變化。本來臉上的笑容看着還算是平靜，淡漠，自如，但是肖遙說的越多，她臉上的表情看着就越發的僵硬，一開始她臉上的笑容看着非常的自然，但是越到後面，笑容就越發的凝重了。
那臉上的笑容，不是自然的笑，而是強擠出來的。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事情，要不是因爲我的話，或許現在你的生活還是那麼的平靜，你不要覺得當初是我救了你，因爲你首先就要明白，如果不是因爲你認識了我，或許那些事情壓根就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隨着最後一個字落音，肖遙也長舒了口氣。
他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這些話，放在他的心裡放了太久了。
在剛見到妖精的時候他就想要將這些話說出來，只是礙於當時李瀟瀟還在邊上，肖遙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現在這也是他的一個機會，既然姚靜主動邀約了，自己還不如一次說完。
“就是這樣？”一開始，姚靜臉上的表情也非常難看，但是很快，她就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了。
肖遙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好的，我知道了。”姚靜點了點頭。
肖遙有些愕然：“你就不生氣嗎？”其實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肖遙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姚靜大發雷霆，甚至站起身直接給自己一巴掌，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姚靜還是一臉的淡然，他就有些沒辦法理解了。
這個女人的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啊？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生氣的好不好？難道姚靜不是正常人嗎？
“我爲什麼要生氣呢？”姚靜笑了笑，“你覺得當時我說要以身相許，真的只是爲了要報恩嗎？”
肖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在此之前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聽姚靜這麼一問，他就明白，顯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了。
“在古代，如果一個女孩被一個男人救了下來，那接下來就要分兩種情況了，第一種，男人長得很帥，英俊威武，而且風度翩翩，女孩就會哭着鬧着要以身相許。”姚靜看了眼肖遙，繼續說道，“如果那個男人長得很醜，女孩就會說，她無以爲報，只能下輩子給恩公做牛做馬。”
“……”肖遙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我在電視上看到這些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第二種可能啊。”
“你見那部電視劇男主角長得醜的？”姚靜翻了翻白眼。
肖遙忽然有一種不相信愛情的感覺了，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到處都是套路嗎？
江湖險惡啊！
“我先前都已經和你說這麼多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姚靜看着肖遙問道。
肖遙咳嗽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一些，簡單的說，其實你當初想要嫁給我，也不是爲了報恩，就是看我長得帥，長得高大威武，對不對？”
“……”姚靜愣愣看着肖遙，許久長舒了口氣，又搖了搖腦袋，表情有些無奈。
“怎麼了？”肖遙問道。
“我只是在想，人真的會變得，比如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姚靜說道。
肖遙笑了笑，問道：“比如呢？”
“比如，你以前的你絕對沒有這麼厚臉皮，或者說，雖然以前的你臉皮也很厚，但是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厚，你現在的臉皮簡直都已經厚到喪心病狂了，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麼一番話的啊？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啊？”姚靜忍不住問道，“這些年你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怎麼我感覺在你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肖遙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這一次到不是爲了掩飾尷尬，而是單純的被姚靜給氣壞了。
“你也變了很多，比如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這麼……”後面的話肖遙也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相信姚靜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以前的我，絕對不會這麼誠實嗎？”姚靜好奇問道。
肖遙算是聽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們算是說清楚了嗎？”肖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