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的話讓身邊的那個保安愣怔了一下，繼而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裡間，立馬明白了，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打着哈哈：“呃，臨時的，臨時的……”
如果劉川真的是來找曙光加工服裝的，他並不知道曙光和霸業的關係，以及昨天晚上發生的有關霸業的事情，那或許這個保安一句“臨時的”說完了之後，劉川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其它想法了。
但偏偏他不是來找曙光加工服裝的，也知道曙光和霸業的關係，以及昨天晚上發生的有關霸業的事情。所以，保安這一句“臨時的”，讓他立馬便確定了，這些保安，都是蔣霸那廝臨時調集來的。
蔣霸緊張，大概他手下的這些混混們並不緊張，子不過來了應付差事，於是便在門衛保安室裡打起了撲克。
一個穿着白色t恤藍色直筒褲的男人走了進來，保安連忙迎了上去，將他和劉川以及謝雨璇相互之間做了介紹。
原來，他就是曙光廠裡，主抓生產業務的朱副廠長。
劉川一眼便斷定，這廝是個不折不扣的色狼，他的眼睛自從見到了謝雨璇，就一直盯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而且，專門往謝雨璇身上那凸起或者是凹陷的女性特徵處看個沒完。
“你們是哪裡的？有多少什麼樣的服裝要加工？”朱副廠長終於在飽覽了謝雨璇那迷人的身姿之後，平淡的提出了問題。
“哦，我們是葉城的。”謝雨璇按照之前自己設計好了的計劃蛋定的答道：“我們想加工些內衣……”
“加工內衣？”朱副廠長突然有些警覺的看了看謝雨璇，然後吐槽出來一句話，讓謝雨璇和劉川都有些始料未及：“那真是對不起了，我們廠不加工內衣！”
靠，這不是明明說謊話嗎？
劉川估計，一定是謝雨璇說的“內衣”兩字讓他受驚了，他並不知道謝雨璇的來歷，恐怕是害怕她是專門來刺探情報的。
他們生產花語的山寨版，自然十分小心，一旦出現紕漏，整個廠子包括他們這些責任人都是要受到懲罰的！
只是，現在他一句話堵死了下面要談的事兒，縱使謝雨璇有計劃，可是現在那計劃卻無施展之地了！
這事兒真棘手！
劉川和謝雨璇相互對望了一眼，她的眼神一樣也很複雜，大概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也束手無策！
“呃，洋山開發區裡做服裝加工的恐怕也有六七家，內衣加工這一塊兒，我們不做，別家肯定有人做的，要不，你們再到別處去看看？”
朱副廠長臉上掛着禮貌的微笑，話說出來雖然是送客的味道，但那雙色眼卻是在謝雨璇身上有點兒依依不捨的味道。
只是，他這般一說，貌似要是劉川和謝雨璇再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的話，反倒更加有嫌疑了。
“好吧！那打擾了！哎，看來是我們事先打聽的情況有誤，要不是我們這批貨量有些大，原本在我們葉城也就能找個小廠子加工的，沒必要跑這麼遠！走吧！”
謝雨璇依舊蛋定，盈盈的笑着，如果不是劉川知道她在演戲，倒是真的能被她這個樣子給唬住了。
劉川也做無所謂狀，不管怎麼說，在朱副廠長面前，這齣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兩人邁步，剛剛走到保安室的門口，就聽得那朱副廠長在身後突然道：“呃，兩位留步！”
謝雨璇和劉川站住，又相互對視一眼之後，謝雨璇先自扭過頭去：“朱副廠長，還有什麼事兒嗎？”
朱副廠長也走了兩步，到了謝雨璇身邊：“嘿嘿，謝總，我剛纔聽你說，你們要加工的這批貨量非常大？要是量大的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呃，對了，有圖紙和貨樣嗎？”
謝雨璇心中一喜：“嗯，我們需要加工十萬套呢！圖紙和貨樣也有！只是，朱副廠長剛剛說你們廠子並不做內衣加工這一項，我怕你們不具備一定的經驗呀，要不，我們還是到別家專做這個的廠子裡去看看吧！”
她不愧是商場老手，一招欲擒故縱使的滴水不漏，倒是反過來將朱副廠長的胃口給吊了起來。
說完話，她朝着劉川又使了個眼色：“劉副總，咱們走吧！”
劉川應了一聲，剛剛要邁步，就見朱副廠長竟疾走幾步到了兩人前面，一轉身伸手將他們攔住，臉上掛着堆徹起來的笑：“慢着，慢着，嘿嘿嘿，我們現在雖然不做內衣加工了，但是說實話，我們以前做過，經驗還是有的，剛纔之所以對你那麼說，是因爲我們廠訂單很多，真要是量小的活，我們就不接了！”
謝雨璇越是說要走，朱副廠長也就越是放心，認爲她應該是真心來談業務的，並不是什麼來打探曙光生產山寨貨事情的探子。
劉川開始裝b了，停住腳步，衝着謝雨璇道：“謝總，要不，咱們就先在這兒讓朱副廠長看看？比比價格什麼的再說？”
謝雨璇裝作思考狀，又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廠子的規模什麼的，這才道：“好吧！就先看看朱副廠長這裡什麼價可做！”
“好好好，價錢好說！走，到我辦公室去談吧！”
朱副廠長喜形於色，被劉川和謝雨璇一唱一和的表演所迷惑，前面帶路，一路領着劉川和謝雨璇去了曙光廠區裡的一幢寫字樓。
朱副廠長的辦公室在三樓，劉川和謝雨璇跟在他肥碩的身影后，不一會兒就站在了那氣派的辦公室裡。
老闆桌，大班椅，屋子裡發財竹什麼的盆景植物也擺設了好幾盆，一看就是通俗的那種領導人的辦公室。
一應寒暄過後，劉川和謝雨璇在一張三人長沙發上坐下了，而朱副廠長在親自衝了兩杯綠茶擺放在兩人面前的茶几上之後，也就勢在兩人對面的一張單人皮沙發上坐下。
只是，劉川發現，他的眼光，時時不離謝雨璇那白花花的兩隻大長腿。要不是謝雨璇坐姿端正，緊緊的夾着雙腿，恐怕他的眼光很想從那雙腿間的縫隙中鑽進去……
“你妹兒！老猥瑣男一個呀！”劉川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又在心中感慨道：“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看來果不其然，這廝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還在想着女色！哎……恐怕今天要不是雨璇的姿色迷住了他，在廠門口那會兒，他說不定真的也就讓我們走了！”
一旁，謝雨璇已經利索的表露出了一個商人應該有的幹練，她將隨身的那個皮包擺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刷”的一聲拉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圖紙。
圖紙是她今早一上班就準備好的，只不過是一張因爲設計的樣式不好，而被花語公司淘汰了的廢棄圖紙。
“朱副廠長，你看看吧，這個就是我們的剪裁圖紙，樣式非常簡單！……”
她快言快語，而且用詞非常專業，倒是更加增加了朱副廠長對她的信任。
那張圖紙被謝雨璇用手請輕輕一推，順着茶几面兒到了朱副廠長的面前。
一個非常簡單的樣式，當初，正是因爲這設計過於簡單而被花語公司給淘汰了。
故而，只是幾眼看去，朱副廠長便明瞭於心了。
“呃，不錯，剪裁生產什麼的從這張圖紙上來看，並不是很複雜，我們完全有能力生產嘛！”
他哈哈一笑，衝着謝雨璇說道。
謝雨璇卻顯得很矜持，一副生怕吃虧上當的精明女人相。
“那好，你看看樣貨吧！”謝雨璇一面說，一面從隨身那個皮包裡掏出來了一套疊在一起的內衣。
這套內衣，和圖紙設計的一模一樣，謝雨璇今天早上一到花語公司，就爲這些事情做了充分的準備——這套內衣，是她讓工人加急按照圖紙加工的一套。
幸好對於花語公司裡熟練的工人來說，在流水線上加工這樣一套內衣並不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
朱副廠長接過來了那套內衣，隨便抖開看了看，很有把握的道：“成！這種內衣我們能加工！”
劉川心中嘟囔道：“你妹兒！裝b犯，純粹的裝b犯！原本你們就是生產加工內衣的，怎麼會不能加工？”
如此這般的想着，就聽見那朱副廠長又道：“謝總，不知道，你們要加工的這內衣，要不要牌子呢？”
“不要不要！咯咯，你也能看的出來，這也不是什麼多好的衣服，生產出來了，就在我們小縣城裡銷售，不要牌子的，反正賣的便宜！哦，對了，你可不能找我們多要加工費用呀！”
謝雨璇甜甜的一笑，故作媚態。
生意場上倒也常是這樣，有姿色的女商人，常常會在男人面前拋拋媚眼撒撒嬌什麼的，有時候倒是能佔點兒小小的便宜。
“價錢嘛，好說好說，都是幹這一行的，絕對不會超過市場價！”
朱副廠長被謝雨璇的媚眼炮彈打中，骨頭都覺得酥了，連着一迭聲的答道。
接下來，謝雨璇正兒八經的和他來了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左纏右磨的終於算是敲定了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價錢。
劉川在一旁，不由暗暗佩服這謝雨璇將這場戲演的真好，一切都做的如同真事兒一般。
從朱副廠長的臉上，劉川出來，這廝早已經放鬆了警惕，完全把劉川和謝雨璇當做了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眼看着雙方已經草擬了合同，就只差着最後簽字這一項了，謝雨璇突然將拿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呃？謝總，還有什麼疑問嗎？”
朱副廠長眼巴巴的看着謝雨璇，眼珠子停留在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