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這個被譽爲天下雄城的城池,歷來都是普通民衆和衆多修道者嚮往之所。
盛京不同於其他城池,乃是整個浩然國的核心,無論是佔地面積還是人文程度,都遠非其他地域可比。
誰能想到這座城池當年還是長滿荒草的荒蕪地帶,正因爲孟雲星定都在此,纔有瞭如今的景象。
因此,這座城也被天下人稱爲奇蹟之城!
顧秋白現在就身處在這座奇蹟之城內……
“果然是繁花似錦啊……”顧秋白坐在一座酒館之上,心中暗歎。
放眼望去,一片遼闊,高樓林立,到處都是酒樓、客棧、文院、道館……鱗次櫛比,道韻瀰漫,一片繁華。
眼前普通的小販大聲賣力的吆喝,街上的修道者更是數不勝數,散發出陣陣靈力波動。
街道之上,有穿着鎧甲的士兵來回巡視,維護着城中的穩定。
隱隱看去,這些士兵最低修爲都在築基期,比之普通的宗門還要強大!
“不愧是盛京,守備真是森嚴,皇宮外都是如此,皇宮內又是怎樣一種景象?!”顧秋白呼出口氣。
看來自己之前考慮的並沒有錯,貿然潛入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民生兄,聽說了嗎,翰林院現在正在招收典籍了,民生兄要不要去試一試?”酒館之內,一個文人模樣的青年開口道。
“哎,我倒是想,不過這個位置又豈是這麼好坐的!?”被稱作民生兄的人嘆氣道。
“民生兄何出此言,我記得典籍這個職位不過是個從八品的文官吧?”
“之維兄有所不知,這典籍雖然只是個從八品的文官,可也有無數人趨之若鶩的。”
“要知道,這翰林院是什麼地方,它可是天下文院之首呢!”被稱作民生得男子開口,“光是這硬性的選拔條件,就足夠刷掉一大批人了……”
“是麼,什麼選拔條件,這麼苛刻?”
“第一,應試者修爲不得低於築基期,第二,需要有正三品以上官員的推薦函書或者令牌,第三,需要精通文史還有至少一門樂器,哎,你說說,光是這幾個條件,有多少人可以達到?”
“是啊,其餘的條件還好說,可是這典籍爲什麼還要精通樂器,這不是難爲人嗎?!”
“之維兄有所不知,你可知這次的主考官是誰?”
“是誰?”
“是被稱爲樂癡的公輸博大人!”
“原來如此……”
誰人不知這公輸博好樂成癡,可偏偏在翰林院位高權重,將樂理當作考覈條件也就說的過去了。
顧秋白眼神一閃,直接丟了一錠銀子在桌上,轉身離開。
“典籍嗎,看來消息是沒錯了。”顧秋白默默想着。
所謂典籍,其實就類似於一些圖書館管理員,負責看管整理一些史書。
當然,最重要的是,偶爾還要參閱,修訂的工作。
這也是顧秋白此行的目的,本來他也是準備立馬翰林院的,現在倒是提供了一個機會給他。
畢竟,現在能長時間呆在皇宮裡並且身份又比較容易審查通過的只有兩種。
太監和翰林院學士!
太監顧秋白第一就pass了,身份太過敏感。
而且要她堂堂一峰之主去服侍人,顧秋白也做不到。
剩下的,也只有翰林院的職位了,本來顧秋白是打算找公輸博自薦下。
以自己的所學,很大可能會被公輸博收入翰林院,這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進入皇宮了。
不過這樣做太過矚目,很容易引起注意,要是通過考覈進入,風險就要少很多了。
畢竟一個小小的從八品文官,應該是沒有多少人注意的。
而且典籍招收今天開始,明日開始比拼,一共招收三人,倒也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這一次地典籍招收雖然條件苛刻,卻也相對比較開放,面對地是全天下的才子。
這一次的應試地點,也設在了距離皇宮不遠處的文軒閣,乃是一干文人一起辦的類似於書院的地方。
當然,這座書院不教書,也不常開,偶爾會被一羣文人用來煮酒論道的場所。
顧秋白花了小半天才趕到這裡,不過依舊是有些人滿爲患,當然,大多都是來看熱鬧的。
現在人還算是少得,畢竟真正的角逐明天才開始。
顧秋白望了望,只有幾個年輕的書生在一旁登記姓名,並沒有看到公輸博。
想來是隻有明天真正比試時才能看到了。
顧秋白緩步走到報名桌前,開口道:“我來報名。”
雖說附近圍觀的人衆多,可真正報名的卻沒有多少,所以顧秋白也用不着排隊。
登記的書生看了眼顧秋白,十分有禮節的開口:“請先生將信息錄入到這枚玉簡中。”
顧秋白接過玉簡,將玉簡貼入額頭,而後一絲靈識傳入其中,將身份信息錄入好。
這種玉簡都是經過特質的,就如同很多功法一般,用精神力銘刻。
這樣即方便快捷,也可以讓查閱者更輕鬆的瀏覽信息,光憑這一點,就比後世的一些電腦和手機要強很多了。
玉簡上需要填寫的信息不多,無非就是姓名、年齡、出生地等等,和後世的簡歷類似。
很快,信息填寫完畢,當然,這些都並非是真實信息,而是顧秋白事先準備好的一些資料。
這些資料也是可以查到的,並不會留下什麼破綻。
畢竟浩然國的信息系統還沒有現代這麼完善,隨便僞裝下很容易就能矇混過關。
登記的書生確認了一番,隨即點點頭看向顧秋白道:“請先生出示函書或者身份令牌。”
報名參與這次考覈,是需要有正三品以上的官職的推薦信或者身份令牌作爲擔保。
這點顧秋白早已準備好,很快他取出一塊金色的令牌,令牌後方還寫着一個韋字!
正是數年前,他初入仙俠世界時,在清風詩會後從韋郡守那裡等到的身份令牌。
韋郡守乃是正四品官職,正好符合要求。
而且韋郡守和公輸博相交甚好,出示這塊令牌,也稍微可以得到公輸博的一些關照。
顧秋白倒是絲毫不懼身份會泄露,他已經查探過,就在一年前,韋郡守已經因病逝世。
就算公輸博想查,恐怕也無從查起了。
聽聞這個消息時,顧秋白還恍惚了一陣子,雖然韋郡守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但還是有知遇之恩的。
顧秋白也想不到,韋郡守這麼一個金丹期境界的高手,也是說死就死了。
不過聽聞早年間韋郡守征戰沙場,早已留下暗傷,挺到現在也不是一件易事。
當然,雖然韋郡守逝世了,不過按照浩然國的規矩,這塊令牌還是有效的。
凡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若是生前沒犯什麼錯事,職位都會保留三年的。
登記的書生看到這塊令牌,很明顯的一怔,開口問道:“請問先生,這是昔日南陽郡郡守韋大人的貼身令牌嗎?”
“正是。”顧秋白點點頭。
“先生,請您稍等片刻。”登記的書生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顧秋白知道這書生是想要確認一番,於是乾脆的點了點頭,負手而立。
登記的書生快步走入院中,大約過了五分鐘後這才走出來,將令牌接了過來。
“請先生明日來此參與考覈。”登記的書生開口道。
顧秋白一聽,心中稍微鬆了口氣,淡淡的點了點頭。
顧秋白在附近找了間客棧住下,直至第二天,這才起身,前往考覈地點。
此時,考場上公輸博等主考官已經入列,負手站在書院前了。
“你就是餘樂?”公輸博看着顧秋白,開口道。
餘樂正是顧秋白此次用的化名。
“是的,大人。”顧秋白點頭道。
“你怎麼會有韋大人的令牌?”公輸博微眯着雙眼道。
他這一生好友不多,韋應聲算是其中一個,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去參加韋應聲舉辦的清風詩會。
所以他絕不允許有人在韋應聲死後,冒用他的名聲來行不義之事。
只是這令牌確確實實是韋應聲的,所以他也沒有貿然發作,而是開始詢問來由。
“回公輸大人的話,當年小生有幸見過一次韋大人,與韋大人在詩詞方面頗有共鳴之處,所以臨走時韋大人才將這塊令牌交與我。”顧秋白自然胡編亂造,“韋大人說這塊令牌乃是他的貼身之物,讓我有朝一日若無處可去時,就去尋他。”
“只是,之後小生找到韋大人時,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於是小生就想來這盛京碰碰運氣,沒想到遇到了這次考覈,剛好小生各項條件也都吻合,所以就想來試上一試的。”
公輸博摸了摸鬍鬚,看着顧秋白道:“韋兄他的詩詞造詣早已有了大儒之風,你能與韋兄在詩詞方面有共鳴,想來你在詩詞方面的造詣也不弱了。”
“略通一二。”
“哈哈,好一個略通一二。”公輸博撫須,“也罷,就準你參與這次考覈,你儘管將本事展露出來,若真有才學,我自然也不會徇私。”
“謝公輸大人。”顧秋白拱了拱手。
“行吧,隨我進大院,開始正式考覈。”公輸博緩步踱入院中。
顧秋白緊隨其後,也跟着踏入院中。
隨即,公輸博就將院中的大門一關,禁止人進入了。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一處比較寬敞的大院內,周圍鳥語花香,種着一顆顆海棠,芬香撲鼻。
“看來這公輸博倒也是個念舊之人,在這裡還種了韋大人最喜歡的海棠花。”顧秋白暗暗想着。
此時院落中,已經站立着一個個文士,或男或女,足有五十多人,應該都是來參加此次翰林院典籍考覈的。
“他就是那個外來小子?”
“應該沒錯了,看着樣子就是鄉巴佬一個,還想和我們爭?”
“聽說這小子有昔日南陽郡守的舉薦令牌,公輸大人向來與那韋郡守交好,該不會偏向他吧?”
“哼,可別忘了,這回御史大人的掌上明珠、太史令的公子也來參加考覈了,公輸大人也沒這個膽子偏向他的。”
“也對,這回來參與考覈的,可有不少正五品以上官職的家屬,這小子要想渾水摸魚,那可就打錯算盤了。”
“一羣白癡,他沒勝算難道你們就有嗎,咱們這回只不過是來當他們這羣公子哥的墊腳石罷了。”有人不屑。
顧秋白自然將這些人的議論都聽在耳中,可面色卻絲毫不變。
他還沒必要和一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計較。
“那麼,也別浪費什麼時間了,這就開始吧。”公輸博倒是很乾脆。
“請各位考覈之人隨便選一張長桌站好。”
顧秋白看了看,在公輸博前方,整整齊齊擺放着紅色的長條桌,隨便走到一張長條桌上站定。
等所有參與考覈之人站定,公輸博這纔看着前方的五十多名參與考覈之人,開口道:“既然是應試典籍,那麼自然需要靠你們分門別類的功夫。”
他的雙手一揮,一枚枚玉簡就飄向了各個參與考覈之人的長桌前,厚厚一堆,每個長桌上,少說也有上千枚玉簡了。
“這裡每個長桌上有1000枚玉簡,其中有史記、有道法、有詩經、有文書,給你們三彈指時間,三彈指之內,將所有的玉簡整理歸類好,即通過了第一輪考覈。”公輸博開口道。
顧秋白抿了抿脣,這裡的計時,一分鐘就是六彈指,三彈指也就是三十秒!
三十秒內,要將1000枚玉簡分門別類,難度可想而知。
聽到公輸博的話後,考生大多面露難色,沒想到第一場比試就這麼難!
顧秋白倒是不擔心,他的精神何其強大,只是瞬息功夫,就已經將所有的玉簡閱讀完畢了。
“現在,開始!”公輸博沒有給他們多餘時間,直接宣佈。
所有的參與考覈之人,此時也顧不了其他了,拼命的用靈識查看起玉簡了!
顧秋白也總算知道了爲何要將修爲限定在築基期,畢竟只有築基期纔有靈識的。
典籍大部分是整理書籍,沒有靈識,面對如此龐大的書庫,根本沒法下手。
三十秒的時間,轉瞬即逝!
在二十秒的時候,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高高的舉起了手。
在二十一秒的時候,另外一個眸蘊柔光的少年也舉起了手!
大部分考生都是在最後的節骨眼上,將所有的玉簡分門別類好。
顧秋白其實在第三秒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將玉簡整理出來。
只是,他沒有想要冒頭,這纔等到二十五六秒時,跟着舉起了手。
隨後,考覈官員一一查看起玉簡的正確性,直至一刻鐘後,結果纔出來。
五十多個考生,直接淘汰了四十多個,只有寥寥十幾個晉級了!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顧秋白了。
公輸博眸光淡淡的瞥了眼顧秋白,直接宣佈道:“接下來,進行下一輪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