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氣憤地走到金康身邊, 低頭一看,卻見他臉色發青,口吐白沫, 而另一羣人也是同樣的症狀。她給他把了把脈, 探到其氣息紊亂, 似有中劇毒徵象, 又分別探了其他人的脈, 發現每個人的中毒情況有深有淺。
“該死的混賬!”她不禁罵出口,那個天殺的非但沒有救人反到下了毒,還逃之夭夭, 要問他解藥已是不可能。事不宜遲,她要當場給他們解毒。
她取出鍼灸, 在金康身上紮了幾針。見他口裡已不再吐沫, 心想這毒是暫時止住了, 但要完全解開,卻需要其他藥物。
她給躺在地上的人一一施針, 不多時,便止住了他們的毒。但這隻能治標而不能治本,擡眼間,恍然看到草叢中有種植物,她眼睛一亮, 救星啊救星!遂將那植物的莖葉搗爛, 拿了一些給金康服下。稍頃, 便見他臉色漸漸好轉。她舒了口氣, 又將剩餘的給其他幾個人服下。雖然那些人行惡, 她卻不想趁機懲罰報復。
弄完後,她警覺地看了看周圍, 可惜自己沒有武功,不知那個混蛋是否已走,但她需要找人把金康擡回去。於是邁起步子往回走,手裡拽着□□,一邊走一邊不放心地往回看。第一步,第二步,走了十米後,仍沒看到那人的出現。於是往前跑,小跑一段再往後看,在她跑了幾十米後,那人居然又來了,而且居然又蹲在了那些人身旁。
乖乖!又要使毒是不?他使毒上癮了還是怎麼着,林宇氣憤地大叫起來:“死狐狸,你給我站住,有本事留下來單挑。”遇上這傢伙,她的形象可是盡毀。
他站了起來,轉身看着她沒有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到他面前,揮動手臂將掌中毒粉灑向了他。
一秒過了,兩秒已過,三秒……她吃下解藥,面帶微笑定定看着他,咦?居然還沒倒下?看來這人的功力還蠻高深的,但她相信他總會倒,畢竟她可是把所有藥粉都用了。卻見他挑着眉,非常認真地問:“爲何叫我狐狸?”
“呃……”在他要親吻大地之前,她好心告訴他,“你的眼,很狐媚。”而且看了很容易被勾走,就算見慣了美男的她也不太敢正視。
“狐媚?”他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歪着頭琢磨了一下,然後走到河邊,對着河面往下看,伸手入水中撫弄了一下。
他在搞什麼?林宇詫異地走了過去。
過了會,他擡起頭,鄭重地對她道:“我准許你這麼叫我。”
她愣了一下,卻見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暗忖他怎麼還沒倒?
“你還有何毒?儘管使來。”他雙手交於胸,一臉興致地看着她。
他這麼自信?難道有何玄機?林宇懷疑地取出身上僅存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不客氣了啊。”
她把毒全都下給了他,他沒有作任何的還手。她定定看着他,他似乎被她那一副滿臉寫着懷疑的專注神情感染,動了動手和腳,故意跳了幾步又回來,不經意間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過了一刻鐘,林宇見他仍安然無恙,瞪大了眼,“你是怎麼把毒弄走的?”
卻聽他不緊不慢道:“換我了。”
“嗯?”他這是什麼意思?林宇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他已舉起了右手,動作優雅而又熟練,狹長的鳳眼中流動着異樣的神采,修長的手指似要撫摸上她的臉龐。她潛意識中告訴自己要趕緊離開,但無奈自己的雙腿卻似乎被定格住,就這樣看着他的手漸漸欺近,她卻發不出任何言語,他的右手迅速點了一下她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實際上,他何需如此,他難道沒發現剛剛她一直被他震得呆住了麼?但他這一點卻點醒了她,美色果然是害人不淺啊,她哀嘆,卻見他一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指尖中露出一顆藥丸。
“死狐狸,你想幹什麼?”她大驚,剛剛開口卻覺得口中已滑入一物,那東西入口即化。
“是你自己說的。”他挑眉。
她心裡一緊,難道他真的要跟她單挑?
“你給我下了毒,我當然要還給你。”
“你下的什麼毒?”
“絞心。”
“這……”聽名字就知不是好東西。她的心似乎已開始抽緊,但一想到自己連號稱天下最毒的滅世都中了,還懼怕什麼。於是問:“這毒是以何物作原料的?具體毒發症狀怎樣?”
“一刻鐘內,心口疼痛而死。原料?”他的眼微微眯了一下,“我爲何要告訴你。”
難道是剛纔她使毒時沒有跟他透露什麼,反過來現在她也不能問麼?“好吧,既然你不說,若這毒我解不了,請不要再給他們下毒。”
“好。”
林宇咬咬牙,“死狐狸,你快給我解開穴道,這纔算公平。”
他迅速動了動手指。
她盤腿坐下,閉眼沉思,調節氣息,腦中回想着千百種心口痛的救治方法,一分鐘,兩分鐘……她的氣息逐漸平穩,腦中也復見清明,她可以聽到自己有規律的心跳聲,這是很正常的心跳,且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跡象,也許……
她睜開眼,看到他坐在自己身前,眼中映出她的臉。
“你的□□幾時會發作?”
“吃一個蘋果的時間。”
“呃……你吃蘋果快麼?”敢情他以前下這毒的時候都在吃蘋果?
“四口。”四口就吃完了?他應該經常吃才能夠如此的,熟練。但按此推算,一個蘋果他應該最多兩分鐘內可以搞定,可是她現在卻還沒發病,這麼說……
“死狐狸,你確定你下的是□□麼?”
他詫異了一下,立即伸手探向她的脈搏。稍頃,他的眼忽然炯炯生光,抓緊了她的手,激動道:“你,可是中了其他的毒?”
“哇,你弄疼我了。”她不理解他突然而來的激動情緒。“我是中了毒,人稱‘滅世’,現正想找毒王求解藥。”
“哈哈!”他仰天狂笑。
她心裡一陣發毛,這是怎麼了?難道他跟毒王有關係?
只見他看着她,那眼神讓她想到實驗室中科學家注射了一些液體進小白鼠身體後觀察白鼠的眼神。
卻見他激動地拉起了她的手,“跟我回去,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兒。”
哎?這是什麼狀況?她詫異道:“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何況我還得治病呢。”
他取出了身上帶着的“骨鈴”放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一個鈴鐺上居然用人骨作搖桿。
“你不知?”他似乎很驚異,隨後又顯出了一絲氣憤,“記住了,這叫‘骨鈴’!是我,毒王令狐燁特有的東西。而你,從今而起也將會是我一個人的徒兒。”
“你就是毒王!”這她相信,但一見面就要收她作徒弟,也未免太快了吧,難道是剛剛看到她使毒的作法正合他脾胃?還是……
“呃,死狐狸,你爲何要收我爲徒?我本人對使毒並不是很感興趣呢,而且,我的毒也還沒有解。”
“走。”他好像懶得跟她廢話,把她強行拉了起來就往前走。
林宇被他拖着,一邊暗罵一邊道:“死狐狸,我還有一些朋友及物件留在客棧,總得回去拿吧。還有,我旁邊躺着的朋友,總得派人把他擡回去吧。”雖然跟着他她的毒也許會得解,但她可不想當一個使毒的魔王,她還要走她的行醫之路,她要回客棧找梓鳴和嚴青商量。
他突然停下來,定睛望着她,“我從未救人,若要我出手解毒,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難道要她答應作他的徒兒?
他凝神看着她,一雙鳳目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一字一句道:“我若出手,你從此就須跟着我,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