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長恭的話,讓歐陽如塵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如塵着急了,但宇文長恭卻在這時候慢悠悠了起來。?新匕匕奇新地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太子殿下博聞強識,還聽不懂朕話裡的意思嗎?”宇文長恭看了看周圍滿是灰塵的桌椅,原本想要坐下的心,頓時就熄滅了。
“你又要用我來威脅父皇嗎?”說到這個的時候,歐陽如塵便咬牙切齒的伸出了他一直隱藏在衣袖下面的斷手,舉到了宇文長恭的面前。
“之前是一隻手,現在又想要什麼?”歐陽如塵滿面都是絕望,彷彿已經認命了一般。
堂堂一個西朝太子,他的手也曾經在地圖上指點江山,也曾經手握長槍,將無數敵人挑下馬去,世人都說他驚才絕豔,是當世最傑出的人才之一。
但如今呢,自從與天啓王一戰敗逃落在了宇文長恭手裡以後,他便生不如死。
眼下,強撐了一口氣,苟且的活着,不過就是等着看宇文長恭的下場,是不是比他更慘烈百倍以上。
歐陽如塵眼神當中的絕望讓宇文長恭見了十分滿意,他就喜歡看着別人明明恨得要死,卻又奈何不了他的樣子。
“你放心,朕不會再從你身上割任何的一塊肉。不僅如此,朕還會放你回去西朝,你是不是很興奮啊?”宇文長恭笑眯眯的說道。
歐陽如塵一聽,以他多年的政治鬥爭經驗,他敏銳的感覺到背後一定有事。
不然,這麼好的事情憑啥讓他去!
“當然啦,在送你回去之前呢,朕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宇文長恭賣了個關子,隨後說道。
“要求?東帝如今不是已經一統四朝了嗎?還有說呢麼地方需要請我幫忙?”歐陽如塵嘲諷一笑,趁着這個時候不擺譜,那這譜就要等着回去擺給自己看了。
他用那隻靈活的手,重新整了整衣襟,和宇文長恭面對面的站立着,雖說表面看起來依舊是狼狽,但神情當中卻又是那個風華無雙的西朝太子。
見他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給自己臉色看,宇文長恭心中一陣氣惱,但想起之後需要他去完成的事情,宇文長恭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悅,沉聲說道:“這件事容易的很,你回東朝以後,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還朕六十萬的軍馬,如何?”
六十萬?虧得他說的出口,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擺明了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我看也不用等一個月了,東帝不如現在就動手殺了我,還比較快一些。”歐陽如塵輕輕扯動嘴角,對着宇文長恭冷哼一聲。
就算傾盡西朝之力,也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給他召集六十萬人,更不要提六十萬的軍馬。
宇文長恭還真會挑時候獅子大開口。
“殺你?朕怎麼捨得殺了你呢?能不能與天啓王進行最後一戰,朕如今可都看你的了。其實,殿下也無需如此。我聽說,西朝軍隊,還有一些殘部並未被天啓王全部剿殺,太子殿下完全可以憑藉着舊日的情意,將他們召集回來。朕一定一視同仁,好好照顧他們。”
宇文長恭知道,與西朝一戰的時候,天啓王並沒有大規模的使用霹靂雷火彈,而是真刀真槍的將他打敗了,西朝的隊伍也因此四散逃離。
雖然後來,帝無殤派出大量軍隊前去圍剿,但也並未完全將所有的士兵統統剿殺。
眼下,這些倖存的人,正是宇文長恭所需要的。
他們有過跟鬼蜮軍隊作戰的經驗,而且還能逃得過他們這麼多次的圍剿,想必實力定然有所增長,宇文長恭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纔要讓歐陽如塵以西朝太子的名義將他們統統召集回來。
“東帝還真是好謀算。行軍打仗不費自己的一兵一卒,反而用我西朝的人馬來替你打下江山。你這是拿本太子當傻子嗎?”歐陽如塵一聽就笑了,這種買賣,不但是賠本,簡直就是在倒貼,他是有多賤,纔會同意宇文長恭這樣的不要臉的要求。
“是不是傻子,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如今你的一條命,加上你西朝王宮裡所有親眷的命,都捏在朕一人手中,如果你不乖乖聽話的話,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宇文長恭明晃晃的威脅。
隨後,他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笑着開口道:“哦,對了,朕倒是忘了恭喜你了。昨日剛剛得到西朝王宮裡傳來的一個好消息。殿下,你要當爹了。好像是那個叫什麼,翠,翠什麼的一個侍婢,朕倒是記不得她的名字了。”
“翠袖!”歐陽如塵心中一動,叫出了那個侍女的名字。
“對對,就是翠袖。她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了。不久之後,誕下麟兒,殿下,你就有後了。”宇文長恭言不由衷的說着恭喜的話,實在就是想看着歐陽如塵進退維谷。
而此時的歐陽如塵心中,正如宇文長恭所料的亂成了一團。
讓他跟宇文長恭妥協,爲他招兵買馬,歐陽如塵想到就覺得手腕處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毀了自己的下半輩子,自己居然還要替他賣命,歐陽如塵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但如今自己所有親人的性命都捏在他一個人的手中,歐陽如塵自然是投鼠忌器,再加上,翠袖還有了身孕。
她雖不是自己最鍾愛的人,但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歐陽如塵自然是欣喜無比。
只是一旦自己選擇保住他們,接下里的生活,恐怕就必須得對宇文長恭唯命是從。
而且,宇文長恭這個人,陰險狡詐,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能將自己坑的屍骨無存,到時候,自己不在了,那些親人,照舊逃不過一個死字,甚至還會比死更加悲慘。
歐陽如塵心中無比糾結,無論是選擇那條路,他都覺得不甘心,但宇文長恭,今日擺明就是要他給出答案。
歐陽如塵猶豫了許久,幾次張口欲言,但都無法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