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生只有情難死

離開周太妃這裡,李翎羽直奔安貴妃的玉清宮。走到宮門口身着宮女服裝的染霜跑進去通報,雲裳則帶領她一路走去安貴妃的寢宮。這兩個丫鬟不光是安貴妃的心腹之人,更是爲她出謀劃策的謀士。

李翎羽進門,看到安瑾慧一身絳紫色的曵地百褶鳳尾裙,外罩一件鏤空鳳紋的鵝黃色錦衫。暗紅色的抹胸上用金線繡出富貴海棠的花樣,她知道安瑾慧最喜歡牡丹,可是除了皇后無一人有資格佩戴牡丹。

安貴妃正在督促六歲的女兒李凝兒背讀詩文,看到李翎羽她對染霜使了眼色讓她帶李凝兒出去。

“大公主,奴婢帶你去找太子玩好不好!”染霜拉着她和藹的說道。

“好!母妃,姑姑,凝兒告退!”

李翎羽笑道:“真乖,去玩吧!”

目送她們的離開安貴妃一臉正色問道:“翎羽,可是有事情找我!”

李翎羽漫不經心的說道:“今日你們走後,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姑姑的女兒洛飛雪來了,她居然還自請入宮!”

安貴妃端起雲裳放在桌上的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她面無異色依舊細細品着這杯紫筍。這貢茶這可是早上李明軒派人送來的,據說只有她和皇后那裡纔有。

“這樣膽大的女子居然還引起了皇兄的好感,如果不是我攔着只怕他肯定會將那洛飛雪納入後宮。我看的出來皇兄是認真的,他居然爲了那女子喝斥我。”李翎羽完胡亂飲了杯茶,她今日可是被氣的不輕。

安貴妃喝茶的動作僵住,她緩緩開口道:“結果呢?”

李翎羽又道:“我七弟求娶她,她卻看不上!她直言如果不能入宮就終身不嫁,皇兄很感動。如果不是我提議讓她和七弟相處些時日,只怕她現在冊封的詔書都下來了!貴妃娘娘難道你就不生氣麼,有你這樣的絕代佳人皇兄還是不知道憐惜!”

安貴妃莞爾一笑:“生氣又如何,後宮中的女子還不是一日

比一日多。誰讓我喜歡上了一個多情的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君王!”

李翎羽氣憤:“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這次的洛飛雪很不簡單。她雖然是姑姑的義女,可是姑姑待她比親生女兒還親。她聰慧勇敢知道怎麼討皇兄的喜歡,如果入了宮皇兄那會再看你一眼!”

安貴妃的沉着和冷靜讓李翎羽看不清她心中所想,她不是應該嫉妒的怎麼這麼鎮定自若。她望了眼這玉清宮的陳設,無不精美華貴。皇后的永祥宮卻簡樸素雅,其她各處更是比不上這裡的。每個月李明軒歇在這裡的次數在後宮女人最多,她的地位和名氣遠遠超過那一宮之主。

安貴妃拿起帕子拭了拭脣角,她起身拎起一旁籮筐裡的一件緋紅色的衣服,那是她給女兒做的新衣。上面的蓮花纔剛繡一半,她慢慢拿起上面的繡花針繡氣那朵蓮花!

李翎羽終於耐不住性子問道:“姐姐你怎麼還沉得住氣啊!”

安貴妃擡頭嗔道:“翎羽你樣樣都好,就是沉不住氣!既然你已經做了決斷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這後宮她有本事來,也要有本事生存才行!”

李翎羽嬌笑道:“我就是比不得姐姐的七竅玲瓏心。姐姐放心,有我在那洛飛雪就不會那麼容易入宮。不出明日,這洛城就會傳遍她是掃把星的言論。到時除了七弟誰還願意娶她,皇兄再怎麼喜歡她也不會和七弟去爭女人!”

安貴妃眉開眼笑:“翎羽謝謝你幫我!”

李翎羽笑吟吟的拉着安貴妃的胳膊道:“那當然,我們是最好的閨密!對了皇甫敬到長興可有消息傳來?”

安貴妃聞言一震,她手中的繡花針刺破了衣服下的指腹。她若無其事的把血拭淨在衣服下,然後放下繡花針拉起李翎羽。

“他去貢茶院督促貢茶上貢一事,不到清明茶會估計是回不來的。而且皇上還讓他去尋茶聖陸羽,那人不好拘束縱遊四海,不知清明茶會前能不能尋得到他!”

李翎羽握着安貴妃的手生氣的哼道:“我知道他是不想回來見我!”

“翎羽,你總要給他時間。男人不能逼得太急了,我會好好勸他的!”安貴妃受傷的手指被李翎羽捏疼,她不着痕跡的抽回手放入袖中。

李翎羽笑道:“謝謝你姐姐,如果他真的願意接受我。妹妹爲你萬死不辭!”

安貴妃用微笑掩飾自己的不悅:“我最聽不得這些生死的話,你爲我做的已經很多了,翎羽該說謝謝的是我。”

李翎羽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中一邊觀察安貴妃的神色,她總是感覺安貴妃同皇甫敬之間不是單純的主僕關係,否則爲什麼皇甫敬對安貴妃言聽計從。

安貴妃感覺到她的注視蔥玉般的手掌拂上面頰:“怎麼了,我臉上可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李翎羽回神輕輕說道:“乾淨的沒有一點瑕疵。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儀態,輕盈不自持。堪稱傾城色,好一副嫡仙之貌!”

安貴妃面如土色,她鳳目閃着怒火。但是有很快就恢復之前羞怯的模樣,她雖不好詩文,可是這首《妾薄命》她卻聽過。此詩前半部分的確是讚美一個女子的美貌,可是後半部分卻是諷刺她因爲新人入宮而失寵成爲怨婦。

“翎羽這詩文怕是用在自己身上恰當些,我都是人老珠黃的人了,那受的了你這樣讚美!”

李翎羽察覺到自己說錯話忙道:“我跟姐姐說笑話呢,不過皇兄都說這後宮姿色只有姐姐能稱之爲絕色!”

安貴妃面色稍微緩和:“好了,你也回宮吧,我乏了!”

李翎羽訕訕笑道:“那我走了,姐姐別生我氣!”

安貴妃絞着手中的帕子目送李翎羽離開,她到桌前奮筆疾書寫了滿滿的幾頁字裝進信封。“雲裳?”

“奴婢在!”

“把這書信送到安府,我母親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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