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並不是一個只會在事後懊惱後悔的人。
就算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首先做的，也不是要爲自己先前的妄爲而後悔，而是想着要如何來應對這次來自於東來宗的劫難。
現在，鳳至也知道，自己以前太過小瞧東來宗了。
東來宗怎麼說也是虛靈境裡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更能在虛靈境屹立這麼多年而不倒，若真的只有鳳至所見的那麼些實力，只怕早就被別人生吞活剝了，又哪裡還輪得到鳳至來撿這麼個大便宜？
之前江震之所以會那麼容易就服了軟，只怕一是想將周炎快些帶回來，二就是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對策，相信那些極品靈石就算是給了鳳至，也能很輕易的拿回來。
換句話說，東來宗其實壓根兒就是底氣十足。
不過……
鳳至也敢肯定，她之前看到的畫面之中，那名鬚髮皆白的老者，並不是她所知的東來宗的任何一個人。
明面上，東來宗除了江震這個出竅期的宗主之外，還有就是周炎這個化神後期，而且還正在參悟着想要突破到大乘期以期飛昇的大能了。
除此之外，也就是寥寥幾名出竅初期，以及十幾名元嬰期的修真者。
這樣的實力，在虛靈境裡當然算是極強了。
但現在看來，除了這些之外，東來宗隱藏起來的實力，只怕更爲驚人。
鳳至甚至想到了，她在虛靈境的時候，可是聽說了，東來宗是有着多名飛昇仙界的前輩的，若是東來宗可以用某種方法與那些已經飛昇的前輩聯繫起來……
這樣一想，鳳至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若真是這樣，還真是一個天大的麻煩了。
鳳至現在是化神初期，再加龍衍的話，她有信心就是遇到大乘初期的修真者，他們至少也有一拼之力，不會說敗就敗了。
可是……
若是他們的敵人是那些已經飛昇的仙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修真者雖然有着強大的實力，但說到底也還屬於凡人，與仙人有着仙凡之別，這樣的區別是無法用任何東西來填補的。
若他們的敵人真的是仙人，鳳至都不用再作什麼打算，直接投降也就好了。
當然了，鳳至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每一界之間本就是有着壁壘的，鳳至在虛靈境也呆了十幾年，都沒聽說過有什麼已經飛昇的人可以重新下界的。
想來，就算東來宗能聯繫上那些已經飛昇的宗門前輩，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那些仙人，也不可能以自己的真身降臨到修真界，並不可能用真身來對付鳳至，更大的可能，是降下一部分的力量到東來宗的子弟身上。
這些力量對仙人來說當然是算不得什麼的，但對於凡人來說，卻就是沛不能擋了。
而現在……
那些以了這種方式下界的仙人，正在謀劃着如何對付鳳至。
這樣一想，鳳至還沒來得及覺得緊張，就先有些自豪了。
能讓仙人這樣想方設法的來對付自己，這怎麼也算是一種本事不是？
鳳至甚至心神一鬆，頗有些樂呵呵的模樣了。
既然她的敵人不是真正的仙人，那就好辦了。
仙凡兩界之間是有着極爲嚴苛的壁壘的，更有着“天道”這雖然虛無飄渺，卻又絕對存在，而且就連仙人也不敢不遵的法則在，想來東來宗的那些已經飛昇的仙人，就算用了某種秘法瞞過了天道降下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但也絕對不可能超過大乘後期。
要知道，到了大乘後期之後，隨時都會升仙界的。
所以……
如果鳳至猜得沒錯，那麼，她先前所見的那個老者，實力應該在大乘初期或中期。
最大的可能是在大乘中期。
不過，話說回來，對這些已經飛昇的仙人來說，就算只是有着與鳳至一樣的力量，能夠發揮出來的只怕也比鳳至要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是以，敵人仍是極爲強大的。
鳳至抿着脣想。
雖然知道了自己的敵人是誰，也對敵人的實力有了一定的評估，但鳳至心裡不僅沒有覺得害怕，反而還因爲知道了敵人的身份以及實力而略鬆了口氣。
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敵人的情況，那鳳至就可以在與敵人正面相對之前，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爭取能夠更快的達到與敵人同一水平的實力。
雖然這很艱難，但至少也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不是嗎？
這樣想着，鳳至神情便微微一鬆。
龍衍和鳳來一直看着鳳至，見了鳳至現在的神情，兩人也跟着一陣放鬆。
鳳至看了看兩人，“關於玄武大陸的劫難，我覺得我應該已經有了一些頭緒了。”
然後，鳳至將她所猜想的那些，都與龍衍和鳳來說了一遍。
“說起來，這個敵人……還是我自己親手招惹來的呢。”鳳至道。
每想到這件事，她都對這世間的因果多了一分敬畏。
鳳來聞言在鳳至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不過就是一個敵人而已，咱們所有人一起面對，又有何懼？”
龍衍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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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這樣安慰，鳳至又露出一個笑容來。
“你們放心，我一點也不害怕，現在反而充滿了鬥志。”鳳至兩隻拳頭緊緊握起，“這麼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動力去做一件事，人定勝天，既然連天都能勝了，又更何況只是一些飛昇的仙人鑽了空子降下的力量呢？”
鳳至說着話，還仰望着晶谷裡那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天空。
她的神情堅毅，眼中是昂揚的鬥志，以及不屈的意志。
與此同時，晶谷之外。
司徒越和雲悠然領着一衆司徒家的高層，正心焦不已的等在了祠堂裡。
“夫君……”雲悠然一臉擔心地看着司徒越，“鳳至那裡，能不能行？”
司徒越也無法給出答案來。
晶谷是司徒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晶谷真的出了什麼事，導致空曜晶的出產銳減，不需要多久，司徒家就會別的家族給狠狠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