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輕輕捏了捏，不似懲罰，倒更像是情侶之間的親暱。
龍衍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拿鳳至沒辦法的，誰讓他的心裡早就已經被她填滿了呢，別說是懲罰她了，就是她自己哪裡傷着碰着了，也足以叫他心中生疼。
龍衍都能預見到了，將來他和鳳至真正結爲夫妻，只怕他會被鳳至這樣死死壓一輩子。
不過……
在相愛的人之間，又哪裡一定要分出什麼高下呢？
他愛她，自然願意爲他做盡任何他能做到的事。
別說只是讓着她了，就算是要爲她踏平這世間所有的艱難險阻，龍衍也不會有任何的二話。
這，可真是既讓人心中甜蜜，又讓人無奈嘆息啊。
龍衍於是輕輕嘆息一聲。
“鳳至，你就是太調皮。”他將鳳至又摟緊了些。
鳳至靠在龍衍的懷裡，略偏了頭朝他眨了眨眼，“再怎麼樣，也只對着你一人啊。”
龍衍瞬間就被治癒了。
他包容她所有的任性與妄爲，她的所有本性則只在他面前纔會展現出來。
這是何等親密之事。
聽着這樣的話，龍衍哪裡還會覺得鳳至調皮？
就算被鳳至戲弄的感覺讓他又是羞窘又是無奈，但既是這樣，他樂意將她所有的這一面都盡數接下來。
這是他的鳳至呵。
龍衍想起之前鳳至應下的那聲“好”，倒是突然有了些不真實的感覺，於是將鳳至緊緊鎖在懷裡，微低了頭直視着鳳至，確認道：“鳳至，這次回了鳳家，我們就一起去龍谷，好嗎？”
他都已經想好了。
這是他與鳳至之間的大事，當然要慎重以待，回了鳳家以後，他就會向鳳連城與龍輕語正式提親，只要鳳至的雙親答應了，他們就可以一起回龍谷了。
當然，若是鳳連城與龍輕語，以及鳳來鳳鳴願意，他也極樂意邀請他們一起去龍谷。
畢竟，既是商量婚事，雙方父母一起出面，總是顯得更慎重些。
至於說，龍衍的爹孃會不會對這婚事有什麼意見……
龍衍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上一聲，絕對不會！
事實上，若是他回去龍谷向他那對無良爹孃說起，他終於找着了一個他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媳婦，他那對無良爹孃只會拍手叫好，又哪裡會跳出來反對？
嗯，就這樣辦。
龍衍在心裡這般打算着。
一邊這樣想着，他帶一邊豎起耳朵，只等着聽鳳至的迴應。
鳳至看着龍衍這副模樣，哪裡還能捨得逗他，於是原本環在龍衍腰間的手又緊了緊，讓兩人的身體貼得更緊密些，輕聲道：“好。”
雖然仍只有一個字，但其中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的。
鳳至並非會隨意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這個“好”字，她既然說出了口，就絕不會後悔。
而龍衍，他值得鳳至說出這個“好”字來。
龍衍這才覺得圓滿了。
他極爲滿足地擁着鳳至。
只等去了龍谷，再將他們的婚事辦了，他們就能成爲真正的夫妻了。
只要一想到這裡，龍衍就興奮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是他想了多久的事，如今總算是看到了美夢成真的希望，叫他如何能不興奮？
心中振奮之下，龍衍倒也替在外面等着的鳳來鳳鳴等人着想了一下，一邊輕輕拍着鳳至的背，一邊道：“那，鳳至，我們還是先出去了吧，鳳來他們想必已經等急了。”
鳳至正要點頭，但想起先前還有一筆賬沒有與龍衍算，雙眼頓時就微微眯了起來。
“龍衍……”她的聲音裡透着些危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之間，還有賬沒算吧？”
算賬？
龍衍不解。
鳳至於是冷哼一聲，然後擡起一根纖纖玉指，直直地點到了龍衍的額頭上，“我說，你是不是傻啊！”
一個“傻”字，頓時就讓龍衍明白了鳳至所指爲何。
鳳至這是要與她算後賬了。
之前眼看着鳳至都成了那副完全看不到生機的模樣，龍衍那時心裡既是絕望又是心灰意冷，想着他在鳳至危險之時，真的聽從了鳳至的話，不僅沒有陪在她身邊與她一起度過，還真的就袖手旁觀的守在了一邊，他的心裡就痛得像是被人拿了刀子在絞一般。
那時的龍衍，又哪裡還能有什麼理智可言？
所以，雖然明知道鳳至的情形可能有些不好，他仍沒能忍住，就在那樣的情況之下與鳳至結下了同心契。
他知道，鳳至必定是說的這件事。
可是，無論如何，就算當時結下同心契之後，他真的就此死了，他也絕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只要是與鳳至一起，無論是生還是死，龍衍都毫無畏懼。
這般想着，龍衍眉眼之間頓時柔和起來，再看向鳳至時，面上便是一片坦然，他道：“鳳至，我早就說過的，爲了你，我做任何事都值得。而且……”
龍衍頓了頓。
他回憶起那時的灰暗與絕望，仍心有餘悸地將鳳至摟緊了些。
“若是這世間再沒了你，那我獨活於人世，又有何意義？”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龍衍現在就是這般情形。
他其實並不能追究出，他到底是何時對鳳至有了這樣深刻入骨的感情，但就像是細水長流一般，那樣的深情，早就在他完全沒能察覺到的時候，就那樣一點一點的將他的心完全佔據。
讓他的心裡，從此就只能容得下一個鳳至。
若是沒了鳳至，那對於龍衍來說，無異於生生將他的心整個兒的剜開。
無論是人或者龍族，若沒了心，又如何還能再活？
對於龍衍來說，沒有了鳳至，就相當於沒有了心。
既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夠獨活？
龍族的壽命悠長，若是正常情況下，龍衍的壽命可達十餘萬年，這般漫長的時間，想想，若是他只能獨自一人與孤獨爲伴，那是何等的悲涼？
所以，他寧願不要那漫長的壽命，也不要落到那樣的境地。
這是龍衍自己的選擇。
他於是輕輕撫着鳳至的一頭青絲，輕聲道：“鳳至，無論生與死，我們都應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