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鳶沒有預料到皇后會突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確實是被她的話觸動了。
對於她而言，除了復仇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幫助百里景辰得到那個位置。但是，她其實也會覺得迷茫，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們之間又該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九鳶從來都不曾深想，她明白也許自己下意識的就想要去否定那可能發生的現實。但是在皇后面前，她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有一種想追問清楚的衝動。
面前的女人也扶持了百里昊上位，得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的皇后之位，但是她跟百里昊的關係卻每況愈下。
九鳶開始好奇，是不是登上皇位的男人都會改變？
也是因爲這個好奇心的產生，九鳶忍不住就微眯雙眼，擡手將皇后扯向自己，湊近了她的臉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來。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有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不清楚，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嗎？你這樣聰明，估計一下就明白了吧。”皇后咯咯的笑起來，因爲聲音太過難聽，就像是老母雞一樣。
但是她對自己此時狼狽不堪的樣子反而一點都不在意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臉上流露出一種屬於勝者的微笑。
她慢慢的開口，講述了一件讓九鳶感覺很難相信的事情，但是九鳶確定皇后並沒有在對她說謊。
“你對我有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並不知道我對你的父親，同樣是有着恨意的。我覺得這個男人毀掉了我的一生！但是，這又能怪誰？其實你不明白，我跟百里昊之間，也並非全部都是利益關係。”
皇后感慨了一句，當年她還是個明媚的少女，對世家子弟出身的九明宵很是喜歡，不顧女子的矜持想嫁給對方，豈料九明宵卻是一個個性堅韌，不願意對現實屈服的人。雖然很清楚李氏能給他帶去的好處，但是他更加忠於自己的心。
那時候
她覺得自己被拋棄羞辱了，決心要將這個男人徹底摧毀，以解心頭只恨。也是因爲太過心高氣傲的緣故，爲了這個目的，皇后不惜一切代價的嫁給了百里昊，並且爲他步步爲營，支持這個男人登上皇位。
“我跟皇帝，其實也有過一段琴瑟和鳴的時光，只是一旦他手中擁有權勢，爲了那丁點權力，他就慢慢的改變了。難道你不想想，權勢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嗎？”
皇后的聲音很是沙啞，但是九鳶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以爲，你的話我會相信嗎？”九鳶嗤笑一聲，也看出了皇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了。她冷笑着，並沒有就這樣被皇后的話挑撥一般。
事實上，九鳶很清楚自己還是被皇后的話打動了，她只是不願意露出自己的真實心情而已。她擔心這樣會讓皇后對她更加了解，之後可能問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九鳶開始後悔自己爲何要來找皇后的麻煩，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就不能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只能儘量的讓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破綻了。
看到九鳶臉上面無表情的樣子，皇后不相信自己的辦法沒有成功。哪怕她會是失敗者，但是她一定要讓九鳶也不好過！
“你等着吧！”
這四個字是她竭盡全力的吼出來的，說完之後甚至能夠感覺到喉嚨處都傳來血腥的味道了。但是皇后卻對此根本就不理會，反而越發的得意。
她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哪怕太子被廢，她的命也保不住，但是隻要給對方的心裡挖出一個坑，埋入懷疑的種子，過不了多久就會生根發芽的。
皇后很肯定，人心最是難以操控，哪怕九鳶對她看中的人多麼信任，對方未必就能夠讓她靠得住。
“很好，我會等着的！只是你卻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九鳶對皇后冷笑一聲，她纔不會管皇后如何想，只是將她甩到了地上，自己拍拍手就回了靈月的宮殿。
靈月對九鳶這段時間的神出鬼沒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正拿着個撥浪鼓在逗弄小皇子，見到九鳶回來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初語，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好了？”因爲要幫九鳶掩飾，所以靈月總是會在人前謊稱自要求九鳶去辦事了。
九鳶聽到她的問題就點點頭，也順勢上前去幫她照看孩子。
小皇子長得虎頭虎腦的，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討喜的感覺。雖然九鳶對孩子一向不是很喜歡，但是沒有人會對小生命產生惡意。
她伸出手在小皇子的手上輕輕的摸了一下，看起來與之前那種篤定的模樣差距很大，惹得身邊的靈月見了都要忍不住捂嘴偷笑。
“沒事的，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這孩子活潑的很，並不是你想的那麼脆弱的。”
靈月也看出九鳶對孩子的喜愛，就揮揮手讓其餘的宮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九鳶陪着自己。
等着人都走光了，她才抱起小皇子，做出一副要交給九鳶的樣子。“你抱抱看？孩子還小，會有點軟，但是也不礙事。”
“可以嗎？”
九鳶跟靈月的關係註定她們之間是不平等的，像現在這樣一起照看孩子還是挺新鮮的。
靈月淡淡一笑，對九鳶的問題感覺很詫異，又覺得有趣。“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不要不小心將孩子掉了，就沒事。”
九鳶看着靈月跟自己開玩笑，頓時也笑了起來，之前沉重的心情就變得好了起來。“謝謝。”
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將孩子攬入懷中，感受到嬰兒帶着奶味的香氣還有那柔軟的觸感，身體也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但是心卻柔軟異常。
過了一會兒，九鳶這纔將孩子重新交給靈月，卻開口問出一句讓靈月感覺很詫異的問題。
“靈月，你覺得皇帝跟皇后之間，是不是曾經有過感情？我指的，不是什麼所謂的親情，而是男女之情。你覺得他們以前是相愛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