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神九清的熱情邀請，神七夜只是道：“不了，爲兄還有事，下回吧。”
算是婉拒。
說話的語氣，算不上疏離，但也算不上親暱。介於親人和陌生人之間。
神七夜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這個弟弟，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謙謙君子？
兄友弟恭？
不，那都是九弟做給人看的假象而已。包括，那副閒散逍遙王爺的模樣。
神七夜並不討厭神九清。
儘管他知道，過去的數年中，有好幾次，母妃都在間接借自己的力量，幫助九弟。
他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兄弟”的假象，只要對方不主動戳破，他又何必撕開？
至少，從小到大，他都沒從神九清的眼睛裡，看到過對自己的厭惡，忌憚，倒是有一點。
“七哥，是趕着去見準七嫂吧。”神九清微微一笑，一臉理解之色，並沒有強求。
神七夜對於“準七嫂”這個稱呼，稍稍感覺有點不適應，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站在神七夜身後大約十步左右的凌霄子，從他那個方位，剛好可以看見自家殿下耳根後方，微微紅了下。
凌霄子嘆息，搖了搖頭，心道：殿下，你又傲嬌了。
什麼叫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你明明心裡很想跟九姑娘在一起的好吧，否則，也不會才分開三日，就想着理由來見她了。
不過殿下你找的理由，真是夠笨拙的——《雞的飼養法則》。
“既然如此，那弟弟便不打擾七哥和七嫂了。”神九清摺扇一手，雙手抱拳，道，“他日有時間，定到兄長府上親自拜訪。”
神七夜不語。
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次回來，九弟好像對他的熱情度，比以前要高出許多。蠻怪的。
神九清走了。去了馬車那邊，跟蕭梓兮一起上車，向蕭太師府駛去。
“殿下！老臣覺得，您剛纔應該直接拒絕九殿下的。”凌霄子上前兩步，提出建議。
神七夜蒼瞳微垂，道：“理由。”
凌霄子立刻道：“以老臣幾十年的經驗來看，西玖國的幾位皇子裡頭，就屬九殿下最難對付，他一直藏着掖着，還沒把獠牙露出來呢。他的心機很深沉，假裝出一副對皇位不管興趣的模樣，這招以退爲進，不知道騙過多少人。”
神七夜的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寂寥：“本王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只不過，不想拆穿罷了。
就算是假的兄弟情義也好，別撕開，讓他看到醜惡的一面。
凌霄子捋了捋鬍鬚，道：“而且吧，老臣覺得，九殿下比太子難對付多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神七夜漠然。
凌霄子見主子沉默，再接再厲道：“殿下您剛纔瞧見了吧，九殿下跟蕭老太師的嫡孫女蕭梓兮在一起，如果他真的無心皇位，又怎麼會跟此女走到一起呢？蕭家的勢力，可不比鳳家弱到哪裡去。”
神七夜道：“我心裡有數。”
凌霄子閉嘴了。
他知道，該適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