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過去,秦銘一直盤膝在那兒,真武帝典瘋狂地運轉着,彷彿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而在秦銘的丹府處,一道微小的身體寶相莊嚴般端坐着,相貌與秦銘完全相同,甚至散發着相同氣息、威勢。那微小的身體內,蘊藏着極其可怕的力量,秦銘的戰鬥力超羣,靈體即便僅有秦銘九成的力量,也足以秒殺普通的丹府境一重強者了。
試煉之地的虛無空間,那雙窺視天地的眼眸仍舊存在,像是窺盡了世間萬法,透着滄桑輪迴之意。
“這小子,倒真是有勇有謀,令本帝不得不高看一眼了。”
一道低沉而飄渺的聲音飄蕩在虛無空間,但卻沒有人聽見,那雙眼眸緩緩地眨動了一下,剎那之間,整座試煉之地的空間彷彿都在錯亂。
“要是這麼平淡地度過三天,那這試煉空間還有什麼意思?”
試煉空間第一層,墓碑羣的邊緣處,有兩道身影顯得非常狼狽,其中一人還斷了一條手臂,雖然止住了血,換了乾淨的衣服,但那空蕩蕩的袖子還是頗爲惹眼。
“公子,我們終於走到了墓碑羣的邊緣了,這裡也太危險了。要不是趙家那小子恰好出現,把禍水引導了他們那裡,我們可能活不到現在。”那斷了一臂的身影開口說道,背後的三口狂刀都斷了一把,顯然是剛剛經歷過一場頗爲慘烈的大戰。
“估計趙堅那小子已經死在這裡了,不知道那個小皇帝有沒有進來,要是能送他上路才真的是大快人心。”另一道頗爲年輕的身影冰冷說道,身爲上界霸主級世家的天驕人物,在下界卻被人處處頂撞,他心裡自然不好受。
至於趙堅,雖然也和他不對付,但兩人身世相同,彼此之間大多是競爭的關係,沒什麼殺心。
若非爲了保命,他也不至於將那怨氣滔天的尊者引向趙堅二人。
“先離開這裡吧。這個墓碑羣太危險了,秦武大帝當年究竟鎮壓了多少武尊,就算一座霸主級勢力也找不出這麼多尊者來。”年輕的身影說道,他的身上,妖氣瀰漫,赫然是殷家的天驕人物,殷子獄。
而他身旁這位斷臂之人,便是殷子獄的護衛,狂刀武君。
只不過,現在的狂刀武君,沒有那麼狂了,而是選擇了低調。
“上界太大了,縱然是霸主級勢力也無法完全統御,其中會誕生多少強者難以說清。散修尊者的數量必定很多,而且,我懷疑,這裡,不僅僅是散修,還有着一些霸主級勢力的強者。”狂刀武君的話使得殷子獄神色閃爍了下,彷彿明白了對方言語中的深意。
這一次的大帝傳承,很有可能不會落到他的手裡,畢竟韓御和荊紫陽的天賦和實力都擺在那裡,不是吹噓出來的,他想要從這二人的虎口下奪取傳承,難度可想而知。
但,殷子獄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崛起,成爲一尊無上帝者。如果,秦武大帝當年真的鎮壓過霸主級勢力的強者,那麼這些霸主級勢力應該是心知肚明的,之所以沒有報復,只是因爲畏懼秦武大帝的恐怖實力罷了。
如今秦武大帝不知在何方,如若那些霸主級勢力知道秦武大帝有了傳人,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荊紫陽,韓御,就算大帝傳承落到了你們的手裡又如何,除非你們能在短時間內成帝,否則,就算是聖元宗和天行劍宗也保不住你們。”殷子獄的臉上浮現陰沉的冷笑之色,他倒要看看,誰纔是最大的贏家。
“您說,那個天華皇朝的小皇帝,有沒有可能得到傳承,畢竟他是秦武大帝的直系後人。”狂刀武君想起了那個狂傲的小子,眼中略微有些忌憚的色彩。
“有可能又如何?他終究來自世俗之地,沒有那一層鎧甲,他能在這裡撐多長時間?我相信秦武大帝挑選傳人看的是天賦,如若看的是血脈,不至於等到這一世纔出現。”殷子獄淡淡說道,在他看來,秦銘根本不足爲懼,畢竟秦銘的境界並不高,在外界雖然差點殺死他,但那是因爲他穿了鎧甲的緣故。
要是沒有無極天甲,他有把握,一擊便將秦銘鎮殺掉來。
因此,身爲秦武大帝正統後人的秦銘,在殷子獄眼中,反而沒有奪取傳承的資本。
“說的也是。”狂刀武君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兩人皆是冷笑了一聲,爲他們的籌劃感到非常滿意。
“好了,我們離開此地吧。”殷子獄回頭望了一眼那墓碑羣,仍舊感到心有餘悸,那可是鎮壓着無數的尊者啊,甚至,還有可能出現超越尊者的存在,秦武大帝,可謂是大手筆了。
兩人邁步而出,走了好一會兒,懸着的心漸漸放鬆下來,終於,遠離那些墓碑羣了。
然而,就在兩人正要鬆口氣的時候,狂刀武君的眼瞳遽然間一縮,露出驚恐的神色,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令人恐怖的事情。
“怎麼了?”殷子獄見到狂刀武君的神色反常,也循着狂刀武君的目光望去,剎那間,他愣在了原地。
“這怎麼可能,我們竟然還沒有離開墓碑羣?”
殷子獄的神色間閃爍着一絲絕望,他們明明已經脫離了,爲何,在前方,又出現了墓碑?
“我明白了,重疊空間,不論我們怎麼走,讀無法離開墓碑羣的,都會走入下一個空間節點,然後回到墓碑羣。”狂刀武君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推測說了出來,使得殷子獄心頭猛然間一顫,他早該想到的,大帝建造的空間,爲了穩固,進行重疊建造,並不難理解。
這也意味着,不論他們如何走,都走不出去這片墓碑羣,這讓兩人心頭生起了不好的念頭。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聽天由命吧。”猜到了這片試煉空間的真相以後,殷子獄也不再逃避,這可是大帝佈置的試煉之地,他可能逃得出大帝的手掌心嗎?
嗡!
像是有一陣風飄過,殷子獄的面色陡然間一顫,狂刀武君的身體也微微抖動起來,他們的目光望着遠處一道疾速而來的身影,感到毛骨悚然。
“他還沒離開試煉之地,難道趙堅二人沒有被他殺死嗎?”殷子獄低聲罵道,旋即和狂刀武君轉身就跑。
那遠處的身影速度極快,像是凌雲而行,他披着一襲血衣,手持雙鉤,目光冰冷而淡漠,透着凜冽殺機。
“終於找到你們了,把你們的命,交出來吧!”
很快,血衣尊者已經追了上來,他的鐵鉤朝着殷子獄拋去,要將殷子獄的性命都勾起來。
“公子!”狂刀武君的另外兩口大刀瞬間凌天而起,朝着這一鉤斬去,狂亂的力量掃蕩天地,兩人的逃命之旅被迫停下,和這血衣尊者大戰。
“吼!”血衣尊者的口中發出低沉的吼聲,血色光芒朝着前方鋪天蓋地般席捲而出,宛若有一尊尊肅殺的血色身影閃爍而出,瞬間將狂刀武君和殷子獄困在了其中。
“前輩!”殷子獄想要開口,但血衣尊者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萬千道血色身影同時朝着他撲殺而去,使得殷子獄面色難看,渾身妖氣滾滾,拍打出可怕的妖之掌印,鎮滅這些血色身影。
“嗤!”
一道鐵鉤橫擊而來,要將殷子獄的身體撕裂,但殷子獄的雙臂好似覆蓋上了一層妖獸的鱗甲,極爲牢固。
“噗嗤!”
縱然這妖之鱗甲異常牢固,但在鐵鉤的撕裂下,殷子獄手臂上的鱗甲竟直接被撕掉了一塊,讓他疼得差點喊出聲來。這血衣尊者根本沒有感情,只知道殺戮。
“血天教!”
一剎那間,狂刀武君的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竟令得那血衣尊者的攻勢停滯了下,冰冷的眸子看向了他,“你們,知道血天教?”
見到血衣尊者的反應,狂刀武君暗暗慶幸猜對了,果然,這樣不近人情的殺戮之道,唯有千年前惡名昭彰的血天教才能施展出來。
殷子獄的腦海中也很快浮現出這血天教的信息。這血天教如今依舊存在,而且位列霸主級勢力之中,鮮有人敢招惹。而據傳在千年前,這血天教更是巨無霸一般的強大勢力,血天大帝以殺證道,成就大帝之位,震顫萬古,同時也使得血天教鼎盛到了極致,勢力不斷擴張,非帝級勢力根本無法與血天教抗衡。
而秦武大帝與血天大帝的一戰,則將格局完全改變,那一戰,血天大帝被誅殺,血天教的皇者都隕落了數位,元氣大傷,血天教至此開始沒落。
所以,要論血天教最仇視之人,莫過於血天教了。
“血天教乃是千古以來第一大教,我等雖然孤陋寡聞,但對於血天教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想來前輩便是血天教的大能吧,我等可是仰慕已久了。”狂刀武君近乎諂媚地笑道,討好着血衣尊者。
“就算如此,也改不了你們的命運。”血衣尊者依舊冷漠無情,殺伐氣滔滔。
“如果我知道秦武大帝的後人在哪兒,前輩可願意放過我們?”殷子獄很快明白了狂刀武君的深意,對着血衣尊者開口說道。
“秦武的後人在此嗎?”這一剎那,血衣尊者身上的血色光芒無比盛烈,宛若一尊蓋世的血魔帝歸來,威壓震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