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相信你”瀋河將信將疑。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李雲餘光瞥了瀋河一眼,血族的神情略有些緊張。
瀋河沉默少許,緩緩說道:“你讓我再想想。”
李雲挑挑眉毛,表示同意。
“提醒你一句,我的手段,絕對不會比你的主子差”李雲冷聲說道。
瀋河本想隱瞞但看見李雲很強悍的目光,目光裡有不惜一切代價的意味,嚇得他一陣哆嗦,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面前這個年青人的確比主子更加可怕。而且,他的背後還有一個白馬寺。
而白馬寺正是主子一再強調不可招惹的對象之一。
李雲擺擺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說”瀋河最終還是決定和盤托出。話音才落去,瀋河正打算開口,卻不想窗口一道殺氣撲面而來,瞬間瓦解了李雲用佛法構建的網絡,一道劍芒直戳瀋河的胸口。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等到李雲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顧不上追趕殺手,他急忙將瀋河即將到底的身子扶住,以妖力護住他的心脈:“到底是誰”
“他好狠。”瀋河眼睛瞪得牛大,似乎有些不甘。
“錢錢櫃”瀋河拼盡力氣,也才說出了兩個字。便嚥氣了。李雲放開瀋河的屍體,嘴裡連着唸叨了幾句。
略微猶豫了一下,李雲撥通了智弘大師的電話,跟他說了瀋河的事情。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血族應該就在錢櫃娛樂。洪爺和燕子極有可能也是血族。
接到李雲的消息後,智弘大師當即就掛斷電話,協調政府特別部門白馬寺的法僧第一時間撲向了錢櫃娛樂。出於意料的是,洪爺已經不知去向。智弘大師只見到了燕子。在經過大規模的搜查後,智弘大師沒取得任何的有關血族的證據。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智弘大師拍板下令將燕子帶回白馬寺審問。
晚上,李雲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得知依舊沒有任何新的進展。燕子是一問三不知。嘴巴很硬。什麼都問不出來。
李雲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自己去會會燕子。
電話中,兩人約定了時間之後,李雲便去了。
李雲趕到白馬寺之後,智弘大師正在開會。便讓弟子慧遠帶領李雲前去燕子關押的地方。
關押燕子的地方,李雲並不陌生。那便是白馬寺山門東側的齊雲塔。齊雲塔是一座四方形密檐式磚塔,13層,高35米。它造型別致,在古塔中獨具特色,不可多得。據說這齊雲塔前身爲白馬寺的釋迦如來的舍利塔。其中供奉着極爲有道高僧的金身舍利,具有莫大的佛法。
由此可見,齊雲塔的確是關押妖魔鬼怪的最佳場所。
路上,慧遠和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齊雲塔的情況。這段時間,裡面已經關押了超過一百名的妖怪,魔鬼。戒備格外森嚴。光是在齊雲塔的外圍就有七七四十九名法僧看管。裡面更是有智弘大師的師弟智空大師親自帶人把守。就算是慧遠,也是憑藉了佛令這才被獲准進入。
塔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全然沒有李雲想像中陰森的磨鐵之聲。負責看守的法僧仔細查驗過佛令後,恭敬地請二位入內,然後又從外面將塔門關上。
塔門都安裝了現代化的照明設施,而且周圍還有窗戶,陽光,月光都能照射進來。不過今晚天陰,月光是不可能的。往裡走去,每隔一段距離便能看到一位法僧看守,這些法僧看着不起眼,但李雲細細打量,個個都是好手。
十分鐘後,慧遠帶着李雲見到了智空和尚。智空和尚是白馬寺戒律堂的長老,也是智弘的師弟,佛法修爲跟智弘不相上下。不過爲人脾氣暴躁一點。對於妖魔更是深惡痛絕。一般來講,凡是落入他手中的妖魔,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智空和尚對李雲一直頗有微詞,尤其上次海瓊仙子大鬧白馬寺的事情之後,他對李雲更是不喜。
眼見慧遠陪着李雲進來,他橫眉冷對:“你來做什麼這可是鎮妖塔”
明明是齊雲塔,他偏偏說成是鎮妖塔,擺明了是給李雲難堪。慧遠小和尚急忙道:“師叔,是師尊讓我帶他進來的,我們要去見燕子,煩請你給我三層佛塔的鑰匙。”
“你去能做什麼”智空大師不屑道。
李雲笑笑沒有說話。
智空大師似乎感受到了李雲言語之間對自己的不屑,怒道:“狂妄,目中無人。”
李雲本不想跟智空和尚鬥氣的。智空這人除了嘴巴壞一點,脾氣暴一點,思想腐朽一點,其實別的地方也不錯。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正義的心。
可是眼下,他把自己的忍讓當成了怯弱。李雲有些不爽:“大師,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李雲,現在已經不是一般意義的妖了。貴寺至寶菩提心經我能修煉,菩提刃我也能驅使,這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希望你以後莫在我的身份上做糾纏,免得大家都尷尬”
智空大師聞言,爲止氣結。
李雲的話,都是實話。
站在他的角度,他還真就沒有辦法去反駁。
慧遠趁機道:“我們上去吧,正事要緊。”
“大師,我們這就上去了。”李雲回頭笑道:“你這脾氣的確得改改了,否則你遲早會吃虧的。”
“哼”智空大師,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李雲。
慧遠卻是偷着樂,暗暗佩服李雲的手段。全寺上下誰都知道智空大師脾氣壞,跟茅廁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今天遇上李雲,算是他倒黴。
燕子是重犯,而且力量強大,所以被關押在了三層。
“佛令”一名眼神有些渾濁的法僧看了慧遠和尚一眼,伸手索要佛令,以便檢查。慧遠和尚對這個法僧很恭敬,將手中的佛令雙手遞了上去。法僧看上去十分蒼老,臉頰兩邊的皺紋很深,看上去其貌不揚,而且周身也沒佛力波動。他接過佛令,仔細看了看,道:“可以進去”
慧遠和尚恭敬地一側身,讓出後面地李雲,介紹道:“這是李雲,是師尊讓我帶他過來的。”
法僧知道自己手上這塊佛令的份量。點頭示意了一下,一擺手請二人進去。
李雲一皺眉,心想慧遠爲什麼對這法僧如此尊敬要知道,他可是智弘大師的關門弟子,在整個白馬寺的地位也是相當的尊崇。
踏上三層的時候,李雲有些好奇問道:“你怎麼怕他”慧遠和尚愁眉苦臉說道:“他是我師尊的師叔,據說在齊雲塔受塔已經有數百年了。對了,以前的時候,他也是戒律院的長老。原本他現在應該在供奉堂享受,可他不行,說是喜歡看着妖魔鬼怪痛苦哀號的場景他對付妖魔的手段,十分殘忍”
李雲打了個寒顫,心想老和尚也是一個變態啊。
兩人說着,便來到了關押燕子的囚室。囚室是敞開的,如同鳥籠子一般,是用精鋼鑄造的,上面篆刻有佛家。
燕子坐姿神態卻依然鎮定自若,看來她的心理素質很強。
李雲隔着柵欄,望着燕子。溫柔說道:“燕子還好嗎”
燕子刻意擺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咬着嘴脣:“是你你來做什麼看戲還是當說客”
“我來救你出去”李雲笑道。
此話一出,慧遠和尚卻是心頭一緊。
他甚至惡意的猜測,李雲不是劫獄吧
“你救我出去”燕子無比詫異。
“不必懷疑我的誠心。”李雲曖昧地笑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像燕子這樣的美女,我豈能忍心不救。不過事成之後,你得以身相許。”
燕子不知道想到什麼,面色一黯說道:“少說那些沒用的,你怎麼救我出去,這裡可是白馬寺啊”
以前燕子對白馬寺只是聽說。如今被關進白馬寺她才知道這裡的可怕。此前,她在這裡見過的高手不下十人。
李雲幽幽嘆息道:“告訴他們想知道的東西,你便可以自由了”
“什麼東西”燕子咬着嘴脣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雲再嘆息:“卿本佳人,奈何爲賊”
燕子嫣然一笑:“你跟這些和尚是一夥的,你走吧”
李雲突然冷冷說道:“血族殺人,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這件事情,不管你們怎麼掩蓋,我們都會追查到底的。燕子,你想矇混過關,那是不可能的。洪爺去哪兒血族之前是不是就隱藏在錢櫃娛樂”
李雲看着她的雙眼,柔聲說道:“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給你指了一條少吃些苦頭的道路。”
燕子緊咬牙齒,恨意十足地擡起頭來,一雙幽深的眸子穿透略顯凌亂的秀髮,盯在李雲的臉上。
李雲臉上一片安靜:“你捨生忘死的精神我很敬佩。只是你應該清楚,這個世上有些比斯更加令人恐懼的東西。”
燕子忽然覺着李雲說話的聲音越來狠,卻越來越可怕。
“你在威脅我”燕子說道。
“我願意和你做個交易”李雲說道:“像你這樣的美麗魔女死在白馬寺實在是太虧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燕子詢問。
“除了相信我,你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李雲淡淡地說着,言語裡卻是陰寒無比:“和尚之所以還沒對你下手,那是因爲我的面子。”
慧遠尚沉默地離開。
幾分鐘後,塔內隔層傳來慘叫聲。
許久之後,李雲微微皺眉望着燕子說道:“聽到了嗎這些慘叫聲背後有多大的痛苦,你能想象得到嗎”
“哼”燕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聲喝問:“佛家講究普度衆生,爲何也會使用如此殘酷的刑法。你們真虛僞,真卑鄙。”
“你錯了”李雲笑道:“這也是慈悲的手段。”
“狡辯”燕子不屑道。
李雲接着說道:“被關進來的妖魔必是犯了大錯。手上都有人命案。和尚沒有將他們超度已經算是仁慈了。刑罰只是讓他們懂得懺悔。”
燕子這才知道,這個年輕的面孔下,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冷酷。
“慧遠”見慧遠又回來了,李雲詢問:“你們是怎麼安排燕子的刑罰的”
慧遠和尚有些困難地嚥下一口口水,低聲說道:“智空師叔說了,要穿了她的琵琶骨,然後用陰火焚燒到時候不信她還能扛得住。”
李雲微微一頓,回身隔着柵欄看了燕子一眼。
燕子咬着下嘴脣,滿臉蒼白。她很清楚陰火的威力,從腳底進入,瞬間遊遍全身經脈,屆時,體內力量盡失。經脈斷裂,不會死人,可是卻比死人恐懼。因爲陰火焚燒之後,終生便無再行修煉的機會。
冷汗早已打溼了她的頭髮,兩隻眼睛狠狠地盯着李雲的臉。李雲就這樣沉默站着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你可以選擇自斷經脈,了卻殘生。”李雲道:“這樣的話,你可以少受一些苦難。”
慧遠和尚提醒:“經脈被封了,她自殺也是不可能的。”
“哦。原來如此”李雲笑道:“看來,只能是受苦了。”
燕子恨恨望着他,眼光無比怨毒。
迎着那兩道怨毒的目光,李雲很溫柔平靜地解釋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些無辜的生命去恨誰想要在人類社會生存下去,你就得遵守人類社會的法則。是你們先破壞了法則,所以你們應該受到懲罰。”
他擺擺手:“也許你不相信,我李雲手裡至今沒有一個冤魂。”
燕子依然沉默不語,只是狠狠地看着李雲。
“燕子,想開些吧,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沒有自己性命重要。”李雲平靜說道:“一萬年才換來的覺醒。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當年就不會千方百計的留下自己的元神了。”
燕子猛地擡起頭來。眼睛裡的光芒有些黯淡,許久之後,她才咬牙說道:“你怎麼保證我今後的活路”
李雲精神一振,半蹲了下來。那臉湊過去,說道:“你想通了”
燕子無力地搖搖頭:“你認爲我會相信你嗎你根本保不住我你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