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諒

“哈哈哈哈~聖光尊,你這脾氣倒是不小,我霾族是最講信用的,只要你現在把黃泉交給本尊,本尊立馬放了憎惡之女!”蘿莉女王一直在用她銀鈴般的聲音蠱惑着別人,這似乎是她慣用的伎倆。

“聖光尊,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聽她的,至少你得先見見萬芳至尊,再做決定,若你現在把我交給蘿莉女王,那你一定換不回她!”萬生心語傳音給聖光尊,因爲他深知霾族沒有情感可言,所以根本就不會講信用,他們的目的就是要霾化一切生靈,霸佔整個外宇宙,連賽坦族也不會放過。

聖光尊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萬生所說之意,立刻道:“蘿莉,本尊至今爲止沒見到你的誠意,若你再不把萬芳至尊送出來,本尊現在就當着你的面,捏死這個‘奄奄一息’的黃泉!”

聖光尊其實也不明白爲何蘿莉女王要留萬生的活口,不過,既然這樣,有萬生配合,他也相當於有了談判的籌碼,經驗老道的他,立刻切中要害,懂得拿萬生的生死做文章。

“哈哈哈哈哈~聖光尊,少安毋躁!本尊這就把憎惡之女還給你!”蘿莉女王也擔心這個賽坦族的星界至尊真的言出必行,那樣她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而且萬生身上的秘密,也是霾族上層非常感興趣的,若是這次能將他變成霾族,要比殺死他的價值更大。

只見蘿莉女王小手一揮,一衆霾族架着一個玲瓏的機械之軀出現在她身後,萬憶芳的神智有些不清,頭腦昏昏沉沉的,視線模糊,依稀可見前方的機械大軍,頓時眼眸大亮,但卻發現動彈不得。

“小芳,你怎麼樣?本尊是奉帝君之命,特地來接你的!”聖光尊一見萬憶芳,趕緊通過智能迴路向她發出訊號。

萬憶芳雖然收到,但卻並未回覆,當她視線回覆正常時,忽然發現聖光尊的機械大手中抓着萬生,不由一聲驚呼:“黃泉!他怎麼在這裡?”

萬憶芳看到萬生那慘白的臉色,再看看他被聖光尊控制着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麼,雖然她心中恨這個給了她生命,卻從小沒有管過她的父親,致使她從小就遭受賽坦族的白眼,結果這個男人又在她已經認定自己是賽坦族的時候出現,說他是她的父親,後來又得到了神腦母親的證實,她當時恨不得立即殺掉萬生。

不過,萬生在秘境噴發歷練時救過她,又屢次對她手下留情,其實從她內心深處是不希望萬生死的,畢竟是她的父親,雖然她的身體已經變成冷冰冰機械之軀,但她還有人性,如今看到萬生臉色慘白,奄奄一息的樣子,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很想解救這個讓她恨之入骨,如今卻不忍其死的父親。

萬生並沒有主動和她溝通,以免事情暴露,他得確保萬憶芳安全之後,再做打算,他答應過蘇芳,要救他們的女兒,進入霾族星空的主要目的也在於此,無論通過什麼方式,只要萬憶芳平安無事,萬生做什麼樣的犧牲都可以,或許這是每個愛自己孩子的父親都會甘心去做的事吧。

“哈哈哈哈哈~聖光尊,憎惡之女被我霾族的大能施了點‘魔法’,暫時還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不過,如你所見,她完好無缺,現在可以把黃泉交給本尊了吧!”蘿莉女王似乎很得意地笑道。

她一想到馬上可以將萬生霾化,以報上次被他重傷的仇,以後還可以隨意差遣他,讓他做自己的跟班,就很興奮和得意。

萬憶芳很想脫口而出,保住萬生的性命,但卻力不從心,如蘿莉女王所言,她現在正被霾族一個大能的“魔法”禁錮着,根本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不過,她不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落入霾族的魔掌,她總得做點什麼,可是她努力嘗試了很多次都無濟於事,只有儘量地用那隻像極了蘇芳的眼眸盯着萬生看,希望對方能夠給她迴應。

若是這次相見便是兩人的永別,萬憶芳想告訴萬生,她原諒了他,有他這樣的父親,她發自內心的驕傲,世事難料,她和母親的遭遇,她不怪他,這都是他們的命運,也許是他們必須要經歷的,可是,現在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實現不了,因爲,萬生根本沒有看她,更加讀不到她即將泛出熒光的眼眸。

“蘿莉,我們同時放人,交換人質,你不要想着和本尊耍花樣!現在就把萬芳至尊的禁錮解開,不然,我馬上捏死黃泉!”聖光尊佯裝着加大力氣,萬生配合着表情非常痛苦。

“不要!”蘿莉女王和萬憶芳心中同時驚呼,兩人各懷心思,前者不想這麼便宜了萬生,後者是不忍見到父親死在眼前,還是死在賽坦族的手裡。

不過,蘿莉女王依舊顯得很平靜,哈哈笑道:“聖光尊,你耍威風也適可而止,本尊已經給足你面子,不要得寸進尺!”說完,便示意身後的霾靈將萬憶芳帶過來。

聖光尊也同時向蘿莉女王靠近,雙方直到距離百丈遠時忽然停下,蘿莉女王發出如黃鶯般的聲音道:“聖光尊,我們就在這個距離換人!”

“好,不過,蘿莉你得先把萬芳尊的禁錮解開!”聖光尊要確定萬憶芳是否真的沒事。

“哈哈哈哈~聖光尊,你放心,這點小要求,本尊還是可以辦到的,不過,即便現在本尊解開了她身上的‘魔法’禁錮,短時間內她也無法戰鬥,所以,別怪本尊沒提醒你,其他的想法最好不要想!”話音剛落,她兩隻小手輕輕擊掌,手訣變幻,一道幽光射向萬憶芳。

“啪”的一聲,萬憶芳覺得一陣輕鬆,身體似乎可以自由行動,但卻不知爲什麼,無法調動智能迴路種儲存的能量,她本想一炮轟死蘿莉女王,以報這麼久以來被其囚禁的屈辱之仇,發現行不通後,立即傳音道:“聖光叔叔,有勞您來營救我,我沒事,只是確如蘿莉女王所說,現在還不能作戰,對了,黃泉不要輕易交給霾族,我還有用!”

聖光尊心中如釋重負,回道:“小芳,你沒事變好!其實……”

不等聖光尊再說什麼,蘿莉女王不耐煩道:“聖光尊,本尊已經解開了憎惡之女的‘魔法’禁錮,還不把黃泉送過來嗎?”

聖光尊低聲對萬生道:“黃泉小子,本尊等下會把你交給霾族,若你還能活命,來日我們再一較高下!”

萬生輕輕點頭,雙目望向萬憶芳,後者此時也在看着他,父女四目相對,各自的心緒都很複雜。

看到女兒安然無恙,父親心中坦然,閃過一絲慈祥的微笑。

被矇在鼓裡的女兒擔心父親出事,卻又無能爲力,那一抹笑容,竟被她視作是永別。

她在腦海裡深深地記住了萬生那慘白麪容下,強行擠出的笑容,萬憶芳很想喊出口,告訴聖光尊她和萬生的關係,但她猶豫了,不是因爲害怕自己活不成,而是擔心她的母親神腦也跟着受牽連,因此,她不敢,也不能那樣做。

不過,看着自己的父親就這樣落入霾族手中,她又於心不忍,她能想到,以後若是再見,很可能萬生已經變成霾族,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更不知道回到賽坦族怎麼和母親交代。

這種無力感讓她想起小時候,身體還是人族時,被賽坦族那些機械之軀嘲笑着自己一無是處,弱不禁風,她那時恨透了自己的父親,恨自己是人族。

然而,此時,她卻非常希望能和萬生相認,能真正地做一次人族也好,但現實似乎沒給她這個機會。

兩人在被兩股無形的力量拉扯着,相互靠近時,萬憶芳痛苦至極,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萬生,後者也雙目充滿慈祥地看着她,直到兩人擦肩而過時,萬憶芳真的覺得受不了了,一滴清淚奪眶而出,她連當面叫父親的勇氣都沒有,兩人的一次擦肩,似乎成了永別。

萬憶芳剛悄悄拭去淚痕,就收到萬生的傳音:“芳芳,你快走!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

這一句鏗鏘有力的傳音,仿若黑夜中照亮人前進的明燈,給了幾乎懊悔至極的萬憶芳莫大的希望,頓時她整個人的情緒高漲,暗歎:“哈哈!他沒事,受傷的人不會傳音如此有力!”

萬憶芳似乎完全忘記了之前是有多痛恨萬生,恨不得殺掉他,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萬生能夠活下來,不要變成霾族,而後者的傳音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終於放下擔憂,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心緒的變化,負氣離開賽坦星空誤入霾族時她還恨透了萬生,直到被霾族抓到,她都覺得既然命運如此捉弄,不如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

直到聖光尊帶着萬生出現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必須要活下去,將來一定要殺盡霾族,給自己的父親報仇,她不明白自己對萬生的態度,爲何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過,這種感覺卻是無比的真實,彷彿讓她找到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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