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玉簫劍客
他負手而立,面向呼哈圖站定,緩聲說道:“在下玉簫劍客辛難,途徑貴國,正好碰上公主比武招親,本來只是想看看貴國武技,卻不料閣下竟然侮辱我南方之人,所以上臺來教訓你一下!”說完,將右手中的玉簫在左掌上輕輕敲了兩下,又道,“我既然人稱玉簫劍客,這玉簫之中當然還藏有一劍,現在告訴於你,你要小心纔是!”
一般人藏有殺手,唯恐對手知道,想要隱藏都唯恐不夠,可是這玉簫劍客辛男卻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沒交手就已經提前告訴了對方,除了顯示有絕對的信心之外,更顯示了一種坦誠磊落的胸懷,坦坦蕩蕩的君子風度。只看得遠處的平凡心中暗暗讚賞不已,對那辛男不覺產生了許多好感,也對他有了更多的關注。
辛南對那呼哈圖說出上面的話,只是因爲他是一個坦坦蕩蕩的君子,並沒有什麼意思,可是呼哈圖聽來,卻是對他大大的一種侮辱。他認爲那辛南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沒有把他當做一回事兒。在他的意識裡,士可殺不可辱,於是他心中便又了極大的憤怒。
呼哈圖狠狠地瞪着那靜靜地站立在那裡的辛南,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蠻子,看看你家爺爺怎麼在你那臉上畫出幾道刀痕來!”說着右手掄起彎刀,照着辛南兜頭就是一刀。
那辛南見了,身形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呼哈圖那凌厲無比的一刀便砍了個空。
平凡遠遠地見了,向着飛天蜘蛛笑道:“飛大哥,你看這辛南兄弟移步換位的功夫幾乎到了不着痕跡的地步,實在是難得!”
飛天蜘蛛笑道:“這位辛南兄弟年紀輕輕,功夫到了這種境界,實在是讓人羨慕。可是和兄弟你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大截呢!”他不等平凡說話,又輕嘆了一口氣道,“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武功是怎麼煉成的!現在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武林了,看來,該是哥哥我退出江湖的時候了!”
平凡見飛天蜘蛛說話之時,引得附近幾人直往這看,便輕輕一拉他的手道:“飛大哥,咱們向後一些。”
飛天蜘蛛察覺出來,笑了笑便和平凡一道向後又退了十來步遠,見自己身後十來丈處有一排高大的胡楊樹,便對平凡說道:“平凡兄弟,咱們不如到那樹上去看吧,那樣便不會有人檔咱們的視線了!”
平凡一聽,道:“好主意!”於是便和飛天蜘蛛慢慢向那樹下走去。
到了那樹下,兩人便輕輕一躍,身形拔高數丈,上了那樹。兩人剛剛在樹幹上坐定,平凡就感到一道目光在注視着自己。他憑着感覺迎着那目光望去,就見發出這目光的正是那耶律荷華身邊的金牌國師。
平凡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想不到隔着數十丈遠,那金牌國師的目光竟然還是是如此敏銳,渾身上下本能地就產生了一種防範的意識。幸好這時那金牌國師的目光轉向了別處,平凡身上的每一處細胞才又漸漸放鬆了一些。
平凡看了一眼飛天蜘蛛,道:“飛大哥,你知道咱們這時候已經被人發覺了嗎?”
飛天蜘蛛一怔,道:“什麼人會發覺咱們在樹上?”
平凡目光轉向那金牌國師,道:“就是公主身邊的那金牌國師。這人一定是一個極可怕的角色,剛纔那武士說打敗公主的人只要能夠再接住金牌國師的五招,就可以和公主成親,我還以爲是有些誇張和多此一舉呢!現在看來那武士的話並沒有誇張,能夠接住那國師五招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了。至於爲什還要安排這一項,想來是那契丹皇帝也怕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而設置的另外一種保障吧!”
飛天蜘蛛聽了,他面上現出極度驚訝的神情,道:“兄弟,你怎麼越說越神乎了,那金牌國師難道真有你說得這樣厲害?”
平凡笑道:“那擂臺距離咱們這裡足有六七十丈,憑咱們的功夫,上得樹來,也竟然被他發現,可見那人的眼力是何等犀利。單憑這份眼力,就已經足以睥睨天下武林。如果沒有深不可測的內力,又怎麼會有這份驚人的眼力?飛大哥,咱們可真是遇到對手了啊!”
飛天蜘蛛將信將疑道:“兄弟你會不會過高估計了那那金牌國師呢?”
平凡笑道:“飛大哥你只管等着瞧好了,那國師一出手你便會知道了!”他望了一眼那擂臺,又笑道,“飛大哥,咱們別隻顧得說話,那擂臺上倒是有些熱鬧了!”
再說那呼哈圖一刀劈空,略微一遲疑,見那辛南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當下也不手刀,而是手腕一翻,刀刃順勢翻空而下,向着辛南面門直劈過來。卻不料又是人影一晃,那辛南已經不在了原來的位置,他自己的這一刀竟然又再度劈空。
呼哈圖見狀大驚,雙手緊緊握住彎刀,斜斜舉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彎刀劃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圓的弧形,再次向着辛南當胸橫切了過去。
那辛南見那刀光甚急,也不驚慌,待那刀快要到了自己胸口之際,伸出玉簫,在那彎刀背上輕輕一點,便將那彎刀彈開。
那呼哈圖眼見自己手中彎刀就要切中那辛南,他那如雪的白衣上就要鮮血四濺 ,不由得心頭狂喜。哪隻突然感到刀背一震,自己的手臂一麻,自己手中那刀竟然差一點兒就要飛了出去!
呼哈圖大驚,終於明白眼前這看似文弱書生的辛南不但並不文弱,而且還是一個極難對付的高手。當下穩定心神,凝聚全身功力,將那手中彎刀舞成一片刀光刀影,風一樣卷向那一手持蕭,一手背在身後的辛南。
那辛南見刀勢甚急,而又凌厲無比,依然是面色平靜。他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持蕭,一次次急點那刀背。只聽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那彎刀便被一次次彈開。
平凡坐在那高高的樹上,看到那辛南瀟灑對敵的姿態,又看了看坐在那坐在後面的耶律荷華。兩個人一個是英俊瀟灑、武功高強,一個是傾城傾國、貌美如花,怎麼看兩人都像是天生的一對,如若他們結成了夫妻,豈不也是一樁美好姻緣?如若他們兩人真能喜結良緣,一個是漢人,一個是契丹人,兩國聯姻,自然也會減少一些摩擦,給兩國百姓帶來一些福音。
想到這裡,平凡不覺有些興奮,便生出了一個念頭,有心成全那辛南和耶律荷華的姻緣了。他之所以這樣想,心中還有一個不好告人的秘密,那就是他自己曾經稀裡糊塗地答應過人家耶律荷華要前來打擂。
耶律荷華爲什麼要他來打擂,這其中的含義平凡當然不會傻到猜不出來,可是他平凡就算是承若了自己的諾言,來打了擂,打贏了所有的人,那又能如何呢?難道他還能真的娶人家耶律荷華,做契丹的駙馬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平凡到契丹又是來幹什麼的呢?那鳳凰公主現在還生死不知,音訊全無,他平凡就算是再不地道,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另娶其她女子吧?可是如果他不娶人家耶律荷華,那他又去打得什麼擂呢?別忘了,人家可是早比武招親啊!
平凡正在想着,卻聽得擂臺之下,一陣驚呼。原來是那玉簫劍客辛南不願子和那呼哈圖糾纏下去,便看準一個時機,手中玉簫不再點擊那彎刀的刀背,而是疾點那呼哈圖的手腕。
呼哈圖正正在全力施刀,去不知怎麼一會事兒,突然感到手腕一疼,自己手中那刀竟然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飛了出去,竟然徑直向那契丹皇帝的胸前飛了出去。
衆人一見之下,全都大驚失色,齊聲驚呼。那呼哈圖更是面無人色,呆立當場。辛南也沒有料到會有如此變故,一時之間,也自呆住。
眼見那寒光閃閃的彎刀已經到了那契丹皇帝面前不及三尺,突然一道金光閃過,噹的一聲響後,那十幾斤重的彎刀便一下子落到了兩三丈外,恰好落在了呼哈圖的腳邊,而那金光便也倏爾不見。衆人尋找那金光的來源,才發現那金光來自端坐不動的金牌國師胸前的金牌。可是人們看那國師時,他卻是一動不動神一樣地坐在那裡,好像根本就從來沒有動過。
辛南向着那契丹皇帝躬身施了一禮,抱拳道:“皇帝陛下,在下和呼哈圖比試,擊落了他手中彎刀,無意間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諒解!”
清醒過來的呼哈圖卻早已經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道:“小民驚嚇了陛下,小民該死!小民該死!請陛下贖罪!”
那契丹皇帝耶律石堅猝變之下,面色倒還平靜,他望了一眼那渾身戰慄磕頭不止的呼哈圖,又望了望那不卑不亢靜靜站立的辛南,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們比試武藝,本是無心,意外之故,何來罪過?呼哈圖,你只管下去休息!那辛南英雄,你只管繼續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