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多少次都不敢問出來的問題，如今蕭青離也只能是這樣親口說出來了，他依舊還是在意，在意和慕容綰顏有關的任何事情。
就像是慕容綰顏這麼久以來都不願意親口承認的問題，如今她親口說出來了一樣。
既然發生了今天的這種局面，也就差不多說明這一切都是不可逆轉的了，該說的就都說出來吧，之前所說的一切事情，最起碼在今天不會讓自己的心中留下太多的遺憾。
大概連蕭青越都沒有想到蕭青離會對着慕容綰顏詢問這個問題，他看着蕭青離的眼神之中帶着鎮靜，過了許久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刻對着他開始大叫，“你到底在等着什麼，趕快殺了冷軒，殺了慕容綰顏，快點殺了他們！如果放棄這一次的機會，你能夠在戰場上戰勝他們嗎？”
蕭青離一直都在靜靜地等着慕容綰顏的答案，他不動聲色，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哪怕是聽見了蕭青越在自己耳旁的喋喋不休也是一樣。
爲了讓蕭青越能夠安靜下來，蕭青離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之中卻包含了太過於深沉的冷意，讓蕭青也忍不住閉嘴了。
目光再一次轉向慕容綰顏之時，蕭青離還是和之前一樣在等着，等着慕容綰顏的回話，等着慕容綰顏到底說些什麼出來。
“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求求你放了冷軒好嗎？”平日裡雖然愛憎分明，這時候面對着蕭青離的問題，慕容綰顏的心中也有答案，可是她還不敢說出來，因爲她害怕一旦說出來了，蕭青離只會更加憤怒，變得更加瘋狂。
蕭青離似乎很不想要理會慕容綰顏這種帶着推脫的回答，可是他並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樣子，只是再一次對着慕容綰顏開口問道：“我在問你最後一次，在我冷軒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你到底會選擇誰？”
蕭青離怎麼可能不害怕，雖然他看上去十分鎮定，可是因爲慕容綰顏的手握着劍身，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來自於蕭青離的顫抖，大概也都是源自於她內心的害怕。
慕容綰顏看着此時俯視她的蕭青離，又看了看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冷軒，她的心只能一橫，既然蕭青離想要答案，那她就給蕭青離一個答案。
於是慕容綰顏再一次看向蕭青離的時候，她的眼神之中堅定的神色，像是平常的模樣，對着蕭青離微微一笑，“你想要知道答案嗎，既然想要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不管你問我千百次，我唯一會選擇的人，也只會是冷軒而已，這永遠都不會改變，永遠都不會！”
既然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自由，選擇來到這個地方，那麼慕容綰顏心中的答案自然是清楚無比，縱然經歷了這麼多，唯一一個能夠走進她心中的人，也只會是冷軒而已。
“可是，如果你因爲我選擇了冷軒而殺了他，那我絕對不會忘記我都多麼恨你，甚至於在親手殺了你之後，我也不會一個人活着！”
這是慕容綰顏對着蕭青離所說的後半句話，她的眼神之中帶決絕，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麼自然是不會反悔。
只要今天蕭青離真的殺了冷軒，那麼他們之前的一切關係，一切就都要從頭開始了。
慕容綰顏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大概出現蕭青離以外，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充滿了忐忑的心情，因爲他們都不知道蕭青離到底會怎麼做，是殺了冷軒，還是選擇放棄這一切。
“這就是你的選擇是嗎，已經不會改變的選擇了？”
“是，不會有所改變，從此往後都是如此。”
這一次，她無比確定自己的心意，絕對不會再改變什麼。
只是在說完這話之後，還沒有等着慕容綰顏反應過來，蕭青離就已經一掌震開了慕容綰顏，讓她的手也自然鬆開了一直都緊緊握住的劍身。
“冷軒！”即使是鬆開了，即使自己的身上還承受着傷痛，可是慕容綰顏最爲在意的人卻還是冷軒。
她以爲蕭青離鐵了心的想要殺了冷軒，她從未見過蕭青離那樣冷漠的眼神，讓她幾乎都不禁戰慄起來。
蕭青離的劍還在冷軒的身體裡，慕容綰顏小心翼翼靠近的時候，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帶着乞求，希望蕭青離千萬不要下手。
要下手嗎，這是蕭青離在自己的心中一遍又一遍問着自己。可是這不僅僅是他和冷軒之間的問題，更多的還是因爲慕容綰顏。
蕭青離知道他自己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可是這也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如此喜歡慕容綰顏。
如今慕容綰顏的樣子讓他心疼，哪怕他知道他只是一用力就可以毀了冷軒，可是蕭青離同樣也明白，他同樣毀掉的，還有慕容綰顏所有的期冀。
所以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蕭青離彷彿是拼盡了這一生的力氣，從冷軒的胸口拔出了自己的劍。
“因爲你，我可以不殺冷軒，可是也只是這一次而已，快點帶着他離開！”冷軒失去支撐倒在地上的時候，蕭青離也直接轉過身去，他不想在看見冷軒和慕容綰顏，他怕他自己會再一次失去原有的控制。
這一刻，慕容綰顏的心終於是放下了一些，她臉上的淚水還沒有乾涸，就要已經急忙向着冷軒的方向移動着，直到最後鮮血淋漓地把冷軒抱在了懷中。
“快點帶着付元上馬車，我們……我們離開這裡。”如此能夠用的人，也只有程子規一個人，慕容綰顏自然也只能夠對着她這麼說。
蕭青越看着眼前讓他意外的一切，他簡直是暴跳如雷，看着蕭青離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恨，對着蕭青離開口說道：“蕭青離，你這是幹什麼，你毀了我所有的計劃，你毀了我所有的計劃！”
“你給我閉嘴！”聽着蕭青越在自己耳旁的喋喋不休，蕭青離只是一句話就讓他無話可說，他的眼神和從前沒有一點相像之處，讓人心中害怕。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衆人沒有想到的，比如說突如其來的開始，比如說這個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驚訝的結局，可是終究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