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什麼？”甦醒問道。
“十大族羣經過了商議後，一致決定，更改渭水大比的規則，連續三屆墊底後，就要被逐出渭水流域。”
水翰長老解釋道：“我們天一水族，已經連續三屆墊底了，儘管，這一屆，還有參加渭水大比的資格，但，大比結束，我們就要舉族遷徙。”
“除非……”
“算了！”
水翰長老想到了那個不可能的條件，不由搖搖頭，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
“除非什麼？”甦醒問道。
“除非我們天一水族，今屆大比的成績，能夠進入前十之列。”水翰長老苦笑一聲，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天一水族目前的情況，能夠不繼續墊底，就是幸運了。
什麼大比前十，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嘭！”
水元天將手裡的酒杯捏成了齏粉，一字一頓的道：“此事，定然是正一黑水族所爲，當年，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天一水族，又怎會沒落下去。”
甦醒的目光微微閃動，聽水元天的意思，當年天一水族被驅趕出渭海，似乎還有着不爲人知的隱情。
“當年發生了什麼？”甦醒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剛好閒來無事，便和你說說。”水元天今天的心情很差，話也變得多了許多。
而且，他看甦醒十分對眼。
這不僅是因爲，甦醒天資很高，還因爲，甦醒爲了天一水族，願意去得罪其他族羣，在心底裡得到了他的認可。
“嘩嘩！”
水元天揮手間，一張畫像浮現在半空中。
畫像中，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她有着窈窕婀娜的身姿，無比完美的五官，長髮如瀑，眸光清冷空靈。
甦醒目光倏然一凝，脫口而出：“水夕月！”
畫中女子，正是當年他抵達太古時代，結識的水族公主，水夕月。
“你……你竟知道我水族聖祖的名諱？”水元天不由驚訝的望着甦醒。
“這個……偶然之間，僥倖目睹過一次，你們水族聖祖的畫像。”甦醒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他沒辦法和水元天解釋，和水夕月之間的交情。
睹物思人，更何況是畫像。
甦醒的眼瞳中，也是流露出一抹追憶之色，尤記得，當年水族遭遇覆滅危機，被魔族入侵，到最後，水夕月帶着剩餘的族人逃離。
她本是無憂無慮的公主。
卻不想，需要承受那樣巨大的壓力，肩負着振興水族的重任。
那些年，甦醒沒少擔心水夕月。
直至再次見到江東流，得知水夕月還活着，他纔是略微放下心來。
但，於他而言，只是幾年時光，對於水夕月而來，卻是經歷了上億年的歲月，尤其是，那期間，還有太古末日最爲動盪黑暗的時代。
甦醒難免心疼水夕月。
她應該經歷了無數生死的磨難，纔是活了下來。
如果可以，甦醒願意幫助水夕月，去渡過那樣的劫難，只可惜，他那時無能爲力。
倏然間，甦醒瞳孔一縮，他看到了水夕月的畫像中，在其心臟部位，站着一個小人，不由渾身一震，喃喃道：“水族長，你們水族聖族的心中，爲何有一個人？”
“因爲聖祖的心中，本就有一個人啊！”水元天笑道：“所有聖祖的畫像，但凡有靈，但凡能夠與聖祖在冥冥中建立聯繫，都是這樣的。”
“我們都知道，聖祖她的心中，一直住着一個人，一個她念念不忘億萬年的人，只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甦醒沉默。
那個人，就是他。
雖然水夕月心臟中的那個人，只有一個背影，但，他不會連自己的背影都不認識，更何況，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去水族，穿的是什麼衣服。
正是畫中的那套衣服。
“甦醒，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們天一水族，纔是聖祖的嫡系，我們的先祖來自於太古，隨着聖祖一起闖出了那段黑暗動盪的年代。”
“後來，不知因爲什麼，聖祖離開了。”
“不過，她在離開前，把我們安排在了渭水之畔。”
“再後來，越來越多的水族族羣，也來到了渭水之畔。”
……
嚴格意義上來說，天一水族纔是渭水的主人。
他們擁有最古老的血統。
他們是最先來到渭水之畔的族羣。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天一水族逐漸沒落，這一點，恐怕連水夕月也沒有預料到。
“族長爲何說，是正一黑水族謀害了你們？”甦醒問道。
“因爲只有他們，纔有那個能力。”水元天解釋道：“正一黑水族，乃是太古時期，黑水族的血脈後裔，底蘊深厚且強大。”
“十大族羣中，他們是最晚來到渭水的。”
“但如今，他們卻隱約成爲了十大族羣之首的存在。”
“除此之外，當年我們天一水族的天驕們，接連發生意外，種種矛頭，也都指向了正一黑水族，只可惜，一直沒有證據。”
如今而言，就算有證據也沒用了。
正一黑水族手握大勢，擁有絕對力量的壓制，完全有能力顛倒黑白。
夜晚！甦醒獨自一人盤坐在房間裡，卻是無心修行。
他沒有想到，自己和天一水族之間，竟然有了那麼大的淵源，天一水族，竟然就是水夕月當年要保護的族人的後裔。
水元天的話，未必全對。
天一水族未必就是太古水族的全部後裔了，很可能只是其中一支。
即便如此，他們也受到了水夕月的庇護。
這讓甦醒難以無動於衷。
他對天一水族的態度，無形中，已經發生了變化。
之前，他只是和天一水族合作，各取所需罷了，他需要進入海神洞的那個名額，天一水族則想要不再墊底。
但如今，甦醒則想看看，能否幫助天一水族，重回渭海。
這恐怕很難。
但，既然天一水族是水夕月的後裔，水夕月肯定希望他們過的好，那麼，甦醒就會讓她希望看到的事情成真。
不爲別的。
只爲了，相隔億年歲月後，那一份對他刻苦銘心的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