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人是妖！”
武道總盟負責人，飄葉武帝大聲嘶吼，表情近乎於失控。
在雙重虛元境級別的戰陣中保全自身，並窺出漏洞，擊破戰陣，上述三條，能做到一條就已是驚人無比，而麒麟，卻是在瞬間全部完成。
其表現出的戰鬥素質，完全突破了飄葉武帝對地境武帝的想象，不，論觀察力和反應力，也許大部分天境武帝都比不上。
“落葉知秋！”
眼見石小樂一擊即去，飄葉武帝四肢張開，在其身後出現了一株巨大的柳樹，無數柳條抽動之下，綠葉宛如飛刀，漫無邊際地划向石小樂。
“無常無定劍！”
冥輝劍帝的反應更快。
他深知這是刺殺石小樂最好的機會，身體與長劍連成一條直線，隨着劍尖一閃，人劍遁入虛空，再次出現時，已到了石小樂眼前，身後是閃爍不定的劍光。
鏗！
石小樂揮動春怒劍，雙劍交擊之下，冥輝劍帝一聲尖叫，連人帶劍同時飛退出去，但臉上卻露出了猙獰得意的笑容。
因爲就在他牽制住石小樂時，飄葉武帝的殺招到了。
噗噗噗……
石小樂的身體被貫穿，下一刻，一道虛影出現在漫天柳葉之外，原來與冥輝劍帝交手的同時，石小樂已衝出了重圍。
“奪心攝妖斬！”
一記帶着妖異氣息的萬丈刀芒，自長空而起，一路劈斬向下。身處刀芒輻射範圍內，所有人的心臟都泛起一陣絞痛感，好似要被切成兩半。
出手之人身穿月白麻衣，面龐瘦削，正是妖刀會負責人，晫夜刀皇。
“有種就接這一刀試試。”
接連擋住冥輝劍帝和飄葉武帝的攻勢後，晫夜刀皇相信，石小樂必然後力不繼，別說擋住他的殺招，連閃避都不能。
不止晫夜刀皇，血蛛武帝，忘憂老祖，天斧武帝也全都出手了，三種截然不同，但格外恐怖的罡氣匯聚而至，令天地爲之傾覆。
至於其他虛元境武帝，實力畢竟差了一些，沒能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們該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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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兩批人在暗自交流着，各自有六人，身上明明氣息不顯，但戰鬥餘波一擴散到附近，立刻就會被排開。
他們來自於天地驚鴻堡和逍遙不動城。
九玄山成爲衆矢之的，非說有頂級勢力會相助，或許也只有天地驚鴻堡和逍遙不動城，前者是端木可人的家，後者是穆棱的家。
雖說爲了拯救歸之行，端木可人和穆棱已撇清了與兩大勢力的關係，但真到了生死存亡關頭，兩大勢力又豈會坐視不理。
當然，這次他們過來，本意並非拯救九玄山，而是爲了趁亂救出端木可人和穆棱，若有可能，順便幫一幫石小樂的親朋好友，也算結個善緣。
本以爲事情會很麻煩，可打死都沒有想到，麒麟出現了，還是以這樣一種霸道的姿態，獨戰四十多位虛元境武帝！
饒是兩方高手見多識廣，也一度被震驚得無以復加。不過麒麟再強，也不可能真的力壓所有高手，那樣就不是人了，眼下，正是他們出手相助的最好時機。
“等等！”
忽然，來自天地驚鴻堡的一位老者阻止衆人，眼珠子瞪得滾圓。
半空之中，身陷重圍的石小樂，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以超越之前的速度脫困而出，並藉着爆炸之力，衝向了血蛛武帝。
“你走的掉嗎，昏天暗地絕蛛手！”
血蛛武帝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右手扣住左手，雙臂前推的同時，其左手錶面浮現出了一道道灰黃色的花紋，好似無數盤踞的蜘蛛，從四面八方圍堵石小樂。
五大頂尖地境武帝中，當屬血蛛武帝最強，但石小樂就是要打敗最強的人，然後一個個碾壓過去。
依然是先天破體無形劍氣，但不是純境界催動。在生死武道的轉化下，石小樂的罡氣瞬間恢復到巔峰，一層龐大的劍罡爲他隔絕出了獨立的青色真空，四周的蛛影甫一碰到劍罡，立刻被攪碎刺穿。
青色真空中，石小樂長身玉立，衣衫飄飛，如墨黑髮夾着兩鬢斑白，朝四處飛舞，露出了他俊逸絕倫的臉龐，宛如一位僅存在於水墨畫中的夢幻劍客，星眸如劍，亦散發着絕世鋒寒。
“無形之劍！”
時間好似定格了剎那，石小樂雙手緊握春怒劍，傾盡全力，狠狠朝着前方的無數蜘蛛揮去。
轟，隆隆……
這一劍，已不再侷限於劍氣與氣的分別，而是所有的天地能量，都轉化成了劍氣，成了石小樂手中的劍。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的五重運用技巧中，第一重爲「死靈之劍」，第二重爲「自然之劍」，這兩劍，需要暴露惡魔武道或生死武道才能發揮威力，所以被石小樂跳過。
他選擇了第三重技巧，「無形之劍」。天地能量，盡皆爲我所用，劍意所指之處，便是吾之鋒芒。
咔！
咣咣咣！
劍光無物不破，當它擦過夜空時，夜空粉碎，當它擦過蛛影時，蛛影粉碎，一路揮下，所有阻礙盡皆粉碎。
“你竟還隱藏了殺招？”
血蛛武帝駭得臉色煞白，他想倒退，但身體卻沒有多餘的力量。他還有秘法沒有施展，怎能這樣死去。
劍光一劃而過。
帶着無盡的不甘和怨毒，血蛛武帝一分爲二。
“這……”
所有人都看呆，語言難以形容他們內心的震撼於萬一。
“給我去死，無常無定劍！”
萬千劍光閃爍，最亮的一道忽然到了石小樂眼前，距離他的身體只有三尺，劍氣甚至刺破了石小樂的護體罡氣。
敵人最虛弱的時候，便是他最得意的時候。冥輝劍帝始終謹記這一點。
他的精神海中，環繞着一層虛無劍甲，這是稷下武院的頂級精神秘法，爲的便是防止石小樂的精神攻擊。
一切都結束了。
麒麟，下輩子好好做人。
“驚目劫！”
一道漠然的聲響，忽然傳入冥輝劍帝的耳中，他對上了石小樂的眼睛，這雙眼睛，竟蘊含着無休無止的力量。
劍招的威力在下降，我的動作怎麼變慢了，筋脈好痛，骨骼好像也裂了，不……冥輝劍帝心中大吼着，卻無法阻止一層層血霧從每一個毛孔中噴出，力量盡散下，他空門大開，被石小樂的罡氣割成數塊。
「驚目劫」，正是「聖心訣」中的聖心四劫之一，以眼神發力，只要在規定範圍內，便能殺人於無形，堪稱眼刀的無限進化版。
這段回程的時間，石小樂可沒有閒着，正好將「驚目劫」修煉到了小成境界，配合他媲美禁忌武帝的精神力，加上雙方僅僅三尺的距離，這才製造出如此驚人的效果。
一招得手，石小樂縱飛天外，後方是陣陣爆炸聲，那些虛元境武帝們的出手又遲了半步。
“這個混蛋啊！”
天斧武帝又怒又怕。
他們五大頂尖地境武帝，不留間隙地連續出手，居然還被麒麟兵不血刃地反殺兩人，說他是天境武帝都有人信。這種人你還怎麼打？
五個都不是對手，更遑論只剩三個。
忘憂老祖老臉數變，不進反退。晫夜刀皇亦是主動換攻爲守，沒有傻傻地衝上去。甚至一些較弱的虛元境武帝，已起了離開的心思。
足足四十三位虛元境武帝，轉眼折損十二人，所有人都嚇慘了。
至於四周的無數旁觀者們，更是怔怔失神，呆若木雞，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每個人都無比確信，就算窮盡他們的一生，他們也永遠無法忘記今晚的一切。
一個人，本不可能見證太多的奇蹟，而見證今晚的他們，比見證一百場奇蹟還要幸運得多。
“此子是百世不出的妖孽，先退爲妙。”
早在開戰之初，墨羽老祖就遠遠退到了一邊，戰鬥從來不是他的強項，他也沒必要爲了頂級勢力打生打死。
眼見所有人都被震住，墨羽老祖大罵石小樂變態的同時，亦是腳步不停，悶頭就玩外衝去。
他不擔心被擊殺，因爲天羅大陣在他的控制之內，想走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身後響起破風聲，墨羽老祖後背發寒，暗暗掐動陣訣，可令他恐慌的是，天羅大陣居然失效了！
墨羽老祖還來不及思考爲什麼，直接炸成了一堆血霧。
“還有三十個。”
石小樂高高在上，動作先話語一步，如同來去無蹤的幽影，幾次穿梭，必有一位虛元境武帝陣亡。
磅磅的炸裂聲，混着一道道血色煙花綻放。
衆人眼中，那些立於江湖之巔的虛元境武帝們，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不分東南西北地亂竄，口中的尖叫聲，求饒聲，威脅聲，與任何面臨絕境的江湖人沒有什麼不同。
那個青衣少年無情而強大，就像一尊行走人間的審判之神，一具具屍體匍匐在他腳下。
“你敢殺我，武道聯盟不會放過你，朝廷不會放過你！”
這是飄葉武帝色厲內荏的大吼。
“我等是清魔組織成員，麒麟，難道你真是天外邪魔，要自絕於人前嗎？”
這是忘憂老祖的厲喝。
嗤嗤。
不久後，二人相繼被斬下頭顱。
有着天羅大陣的困鎖，石小樂完全不擔心有人走脫，他所要做的，只是將對手一個個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