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留下，繼續聽課。”皇自珍緩聲道。
丘子凡怔了怔，道：“可是老師，他分明是胡說八道，這種人有何資格聽你的授課？”
“是呀！他的存在對老師您是侮辱！”
“請老師趕他走，我們不願與其爲伍！”
皇自珍眉宇一揚，輕喝道：“都閉嘴！他是對的！”
啊？
丘子凡等人啞口無言，只一眨不眨望着皇自珍。
剛纔老師分明講過，人體的力量只有三種，到底誰纔是正確的？
皇自珍神情鄭重道：“人體之內，的確存在第四種力量，信力！只是，此力唯有達到武道極限時纔會誕生。”
“它屬於你們無法理解的力量，知道的人十分稀少，你們終其一生也觸摸不到此力量，所以，老師沒有講。”
言外之意，這是超越常人知識範疇的東西。
丘子凡等人狐疑的望向夏輕塵，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好了，繼續上課。”皇自珍看了一眼夏輕塵，便暗暗搖頭，心中道：“大概是某個古籍上，恰巧看到的吧。”
衆人立刻安靜，繼續聽取皇自珍授課。
接近半個時辰後，銅車裡的侍女前來提醒：“大人，時間快到了。”
皇自珍適才停下授課，道：“子凡，給在座聽課者，安排一下小測驗。”
測驗並非是皇自珍臨時安排的流程，而是來自中雲王的規定。
每位講師授課結束後，都要發佈一份隨同測驗，檢驗聽課者是否有認真聽取老師授課。
如果測驗成績太低，不合格，以後都會被拒進入傳道谷。
此法十分有效的將不學上進的人拒之門外，以免他們佔據好資源。
丘子凡立刻取出一摞早就準備好的測驗卷軸，逐一分發。
未免抄襲，每一張卷軸上的測驗內容都不同，有的簡單，有的困難，不一而足。
丘子凡將一張最簡單的，發給了藍花仙子，後者心領神會，投來感激微笑。
當來到夏輕塵面前，他握着最後僅有的一張，道：“王公子，你運氣真好，最後一張卷軸因爲時間匆忙，只有四道題。”
他當然不會那麼好心，將最容易的交給夏輕塵。
此卷軸，其實不是檢測內容，而是皇自珍和不少中月位同輩們交談的武道疑問。
問題極爲高深，至今尚沒有完全解答出來。
本來，皇自珍寫在卷軸裡，是準備拜訪龍淵殿主時，將這些呈遞給對方過目，請求解答。
但丘子凡竟自作主張，將其拿出來刁難夏輕塵。
“問題挺簡單的，你可要好好珍惜機會哦。”丘子凡放下卷軸，眼神裡滿是玩味之色。
等夏輕塵交上白卷，看他在藍花仙子面前，還有什麼臉待下去！
但，令丘子凡意外的是，夏輕塵展開白卷，隨意一掃問題，就不假思索的寫起來。
“喂！你幹什麼？”丘子凡驚道。
“不是測驗嗎？當然是答題了。”夏輕塵反問道。
丘子凡急道：“你確定自己不是胡亂寫？”
此卷軸，可不是檢測卷軸，他是擅自做主拿來刁難夏輕塵的。
本以爲夏輕塵一題都答不出來，會交空白卷，他就可以不動聲色的將卷軸重新放回去，不引老師注意。
可誰知，夏輕塵居然在上面胡亂填寫。
這樣一來，老師不知道都難。
“你都覺得簡單，難道我會覺得很難嗎？”夏輕塵反問一句，繼續埋頭解答。
丘子凡氣紅了臉，最後恨恨一甩袖：“你等着捱罵吧！”
他固然會受老師批評，但夏輕塵胡亂塗鴉，只會讓老師更惱火。
一盞茶時間過去，皇自珍道：“收上來，老夫當場閱卷。”
不久，一摞厚厚的卷軸擺在眼前。
皇自珍閱卷速度很快，一目十行。
“南江刀客，七十分。”他一邊批閱，一邊念分數：“下次不用再來聽老夫的課。”
名爲南江刀客的學生，臉色瞬間煞白。
合格分數不是六十嗎？
皇自珍頓了頓，道：“六十分以上，是指你們能夠繼續來傳道谷聽課，但，不代表能聽老夫的課。”
隨後，他批閱第二份，道：“步凌雲，八十分，下次也不用來了。”
什麼！
在場學生心頭齊齊巨震！
若說七十分差點不合格，沒有資格再聽他講課，那還說得過去。
但八十分，那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竟然還被皇自珍剝奪聽他課的資格！
“雲中霞，八十九分，下次不用再來。”
不止八十分，就連八十九分，皇自珍都很不滿意！
接下來，連續十幾個名字，竟然全都被奪走下次聽課的機會。
“藍花仙子，九十三分，不錯。”終於，皇自珍眉頭微微舒展，露出一絲笑意：“以後歡迎來聽老夫的課。”
原來，必須是九十分以上，才能達到皇自珍心中的預期。
藍花仙子緊張的心，終於放下，暗自長吸一口氣。
她向丘子凡投去無比感激的目光，今天丘子凡給她的幫助實在太大，都不知該如何償還了！
同時，她不得不承認，哥哥交的朋友，真沒有一個簡單的人。
哪怕丘子凡的家族正在沒落，依然有無法想象的影響力。
反觀王凱，到底出身差一些，人脈資源無法相提並論。
“丘子凡，一百分！”皇自珍臉上笑意更爲濃厚，但仍然以老師的身份告誡：“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是，老師！”丘子凡微微一笑道。
笑容裡充斥自信神采，令藍花仙子眼前微微明亮。
她忽然覺得，丘子凡也沒那麼討厭。
接觸之後，越發覺得他可靠。
隨後，皇自珍飛速閱卷，期間達到九十分的很少，絕大部分都是八十分上下。
“最後一份，王凱……”皇自珍先看名字，再看題目，最後看回答。
但題目一掃，不由怔住，這不是他和幾位大佬們交流的武道疑問嗎？
“怎麼回事？”皇自珍擡頭望向丘子凡。
後者立刻抱歉道：“回稟老師，是學生粗心大意，不小心將那張卷軸當做了檢測卷軸。”
“哼！”皇自珍哼了聲：“粗枝大葉！下不爲例！”
丘子凡暗暗舒口氣，果然，老師並沒有因此過分責罰他。
隨後，皇自珍看向回答。
或者說，目光僅是一掃而過，根本沒有仔細看。
畢竟，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如何能解答出中月位強者們的不解之惑？
“王凱，一分！”皇自珍繃着臉，不悅道：“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但凡遇上不懂之事，要虛心請教，而不是靠想象妄加猜測。”
“本來打算給你零分，但念在你有勇氣下筆的份上，給你一分！”
聞言，全場引發小範圍的低聲鬨笑。
“一分？”
“嘖嘖，我都沒聽過講師檢測，還有得一分的，真是長見識了！”
“剛纔他不是很牛氣，指出老師錯誤嗎？現在怎麼連基本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