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能夠想起過去,想起自己曾經快樂和不快樂的時光,還有那個,無論如何都抹滅不掉的夢境。
只是沒想到,我竟然會又一次遇上洛擎天,這個原本我應該逐漸遺忘的男人。
我至今都記得他曾經對我的寵溺,然而,原來有多麼寵,現在就有多麼恨。
其實,大概也不是恨吧,原本,我能夠遇到他就是無比幸運的一件事,至少,因爲他,我從沉寂中甦醒過來,即便遭受了這麼多的折磨,但是最終,我還是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是屬於自己的嗎?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我的手上沾滿獻血,有知道是什麼人的,也有不知道是什麼人的。
這麼多條性命折在我的手中,我也從來不敢承認自己沒有濫殺無辜。
洛擎天和我不一樣,我是個機器,而他確實操縱着機器的編程者。
有時候我也會想,洛擎天喜歡嗎?喜歡如今的生活麼?他一手創立了擎天,讓擎天在他的帶領下熠熠生輝,可是他自己,卻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找尋不到。
他又何嘗不是悲哀的呢?
我總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沒有過多的接觸,可是他發現了我,我不經意間也遇上了他。
這樣的愛情一點也不美好,而他,也從來不曾承認過這樣的愛情。
我並不願意回憶起兩個人之間曾經發生的那些事,其實說白了,大概也不過就是我中了敵人的圈套然後被他所救的狗血橋段。
只是,最後的最後,一發而不可收拾的人是我,不是他。
這樣的結局,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對我來說或許已經足夠,但是對他來說,大概只是一個過往。
我是那個時候開始才慢慢認識洛晴的,那個女孩,和麗塔一樣,有着全世界的美好,擁有了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
洛晴,大概是有些諷刺吧,我隱隱感覺到,她就是洛擎天失蹤多年的妹妹。
可是洛晴很直白地告訴我,她的腦袋小時候受過刺激,所以很容易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失憶,她的記憶其實是不完整的。
完不完整這件事我不敢過分詢問,但還是偷偷去給連個人做了DNA。
我不知道這件事他們自己知不知道,風亦云和歐凌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只是風亦云和洛擎天又不一樣,因爲洛擎天已經不在了,留下麗塔一個人打拼,她自己很恨,恨這一切,但是卻又不能爲力只能一輩子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我同時認識洛晴和麗塔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也同時因爲我而有了接觸,但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的男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當我知道洛晴是洛擎天失蹤多年的妹妹的時候,心中是有欣喜的,因爲,他做了這麼多年都不曾做到的事,卻被我在不經意間做到了。
但是事情彷彿總是不向我想象的方向發展。
我聽說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所有人和所有人的版本都不一樣。
事情還要從上上一*始說起。
風芒,是風行的第三代繼承人,是風亦云的爺爺。
風行是一個黑道世家,歷史要追溯到清末時期。幾十年的戰爭不僅沒有讓它衰落,在凌家人一代又一代的領導下,它飛速發展着。
風芒風家的嫡長子,也許有些過分,事實上,風行的當家從一開始便只准許嫡長子接管,其他人分不得哪怕一絲一毫。
風芒原本便是一個極有手段的男子,風行到他接管之時,比以前顯得更爲繁盛。應家族利益,他在十八歲娶了一個同爲世家的獨生女,從此兩大家族合二爲一,更顯得風光無限。
十八歲的風芒太過年輕氣盛,也從來不懂得愛情的滋味。在他的眼中,女人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所謂的正室,也只是爲了接班人而存在。
十九歲,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的嫡長子,從此再無顧忌。他遊戲人生,只因風行當時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上天對於他似乎有着特殊的眷顧,只要他想做的事,沒有一件達不成。
直到有一天,那個女孩的出現。
所有人都無法想到那樣一個洋娃娃般的女孩兒會是神偷世家的傳人。
神偷世家,一個歷史悠久到幾乎無法追溯的存在,傳人一代又一代,世人傳說,神偷世家是一個極爲神秘的存在,誰也不知曉他們的總部到底在何處,不知曉他們的真實面貌,直接來講,世人對於神偷世家,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只有你付得起足夠的代價,無論什麼,哪怕是美國總統本人,他們照樣給你偷到手。當然,尋找神偷世家的方法並不困難,只要在公園或者街道的任意一面牆上畫上一朵梅花,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不久,便會有人來聯繫。
風芒從沒把那個有着洋娃娃外表的女孩當做什麼良善之人,他喜歡與她鬥智鬥勇。她極爲聰明,輕易混入風行總部卻沒人覺得有任何不妥,直到被調去當了他的助理。
一天,他在酒店告別了一個舞會上認識的金髮女人,匆匆趕到風行,在總部門口,他不小心與一個女孩兒相撞。碰撞的一瞬間他便感覺到,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有着極爲敏捷的身手,明明被撞上,卻瞬間躲開了。
女孩擡頭看他的那一刻,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異樣,即便只是那麼一瞬,敏銳的風芒還是發現了。
女孩馬上恢復了鎮定,歪歪頭,衝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堂主您好,以後還要多多關照。”說罷俏皮地眨眨眼,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
風芒以爲自己做了一個夢,剛剛發生的一切實在太過倉促,他還來不及深思,女孩便已消失不見。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從他的眼皮子地下溜走,她,是第一個。
直到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再次見到她,他才相信,有一種相遇,叫做命運。
一直接受繼承人教育的他當然不認爲她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雖然,作爲風行堂主的助理的確不易。她也不曾承認過自己的身份,眉目中總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是誰說的呢,風行的新任堂主幾乎是個移動冰山。
他並不是真的有多麼冷漠,只是太早接觸道上的事務,他已經習慣了一副嚴肅的模樣來掩飾自己。她卻毫不在意,就好像他的冰冷在她面前只是一副面具而已。
她喜歡開着玩笑對他說“冰山堂主,我米涵韻可是畏寒動物哦,你總是這樣,我會不自主冬眠的。”
他只是緩緩鬆了嘴角,無奈地嘆息。查不出她的身份,也摸不清她的身手,僅僅知道一個名字,哪怕她人就在眼前。
風芒從未如此挫敗過,想要了解一個人,想要通透一個人,卻無法如願以償。他也不曾如此沮喪過,哪怕知道她有種種目的,種種企圖,還是希望她留在身邊,對她放鬆警惕。
起初,風芒並未對米涵韻上太大的心,雖然心動,但總能夠剋制。
然而,他確實低估了這個女孩的實力。
當時由於國內政治動亂,風行總部移到洛杉磯。洛杉磯本地原本就有不少幫派,風行的突然遷入,必定會引起不小的騷亂,那時,風行在歐美的勢力並沒有發展太多,雖然考慮過貿然遷入的風險,風芒還是那麼辦了。國內的*太過嚴重,況且,經過戰亂的千瘡百孔的國家實在沒有什麼發展的機會。
爲了穩定風行的地位,風行的勢力在飛速擴張着。並且由於風芒妻子家在美國黑幫已經有一定地位,風行的發展並未受到大的影響。然而,俗話說,樹大招風。風行的擴張終究太過迅速,招致了他人的不滿。幾大黑幫竟然聯合勢力妄想剷除風行,連風芒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幾大黑幫聯手,處於發展階段的風行依然力量薄弱。
忙於思考對策的風芒並非發現自己身邊人的失蹤,直到兩天後,女孩扔給他一疊紙“喏,給你。”他翻開一看,原來是那些幫派請求與自己同盟的合約書。原本爲敵人的人瞬間倒戈,這讓風芒不得不有所懷疑。微眯了眼,風芒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眼前的女孩,彷彿要將人看到骨頭裡。女孩依舊無所謂的表情,良久,轉身,扔下一句“你愛信不信”施施然離去。
雖然有懷疑,風芒還是與幾位幫派首領見了面,只是,那幾人明顯心虛的樣子,對於風芒甚至有幾絲畏懼,好像他掌握着什麼重大的秘密。
原本壓頂的困難便這樣輕鬆解決,這本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然而,風芒的眉頭卻月皺越緊,那幾頁紙,分明是女孩對他下的戰書,他又怎會不知。
風芒理所當然的接受了挑戰。於是,他在不斷的挑釁中飛速成長;於是,他對女孩的瞭解越來越多;於是,在某一天,他終於意識到對於女孩的感情遠不止他自己認爲的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