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讓司機搭了把手，將羅雷扶上樓。
“把他放到沙發上好了。”景佳人皺了下眉，看着渾身是傷的羅雷不知從何下手。
“你那些保鏢呢？”
“解僱了。”
“爲什麼解僱了？！”
羅雷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掀起脣譏笑道：“我明天手術，還留那麼多人做什麼。”
“明天？”景佳人心一沉，“這麼快？”
“本來早該做了，非給我發請帖。”羅雷擦了下嘴角的血漬，“她想讓我去觀禮，我能不去？”
“手術的把握大麼？”
“我說過了，5%的機率……景潑潑，你既然這麼富有同情心，可以給我收屍。”
景佳人眉頭一皺：“我呸！說人話！”
羅雷撩起兩條長腿擱在茶几上，拿出煙包抽了根菸，不緊不慢地點燃了。
咬着煙，他模糊不清地說：“別擔心，後事我都準備好了，給我收屍的人選好了……墓地和棺材我也定好了，屋子裡還有壽衣，想不想看看？”
景佳人渾身發梀：“神經病！”
“哈哈哈！”羅雷大笑起來，“逗你玩。”
“……”
“什麼棺材不棺材的，我打算火化，死了骨灰往海上一灑。這輩子無親無故，死了也沒人去祭奠，要什麼墓地？！”
“別擔心，你要死了，我沒回清明一定給你燒香。”
羅雷點了下頭：“上午9點，你來不來？”
“哪個醫院？”
“市人民醫院。”
“你真的準備好了？”景佳人的心惴惴不安，“羅雷，我警告你這事不許胡來！”
“我請的最好的醫生，你以爲我誠心找死？能活着我自然想活。”
也是，羅雷要是想死也不會熬到最後的時刻纔來做手術。
景佳人吸了口氣：“那我今天不走了，留下來照顧你，明天陪你一起去醫院。”
羅雷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看什麼看，不會以爲我愛上你了吧？”景佳人糗他。
羅雷笑了一聲：“景潑潑，你不該是個女人。”
“欠抽就直說！”
“你堅強得過分，女人適當要表現得柔弱……難怪你跟西門走不到一起。”
景佳人很想踹他：“季子昂的手下敗將，自己的戀情輸的一塌糊塗，還教訓起我來了。”
“我作爲一個男人，在給你總結失敗的經驗。”
“滾！”景佳人瞪他，“你賤在這張嘴，是女人都不喜歡你。”
“你這麼兇悍，是男人都受不了你。”
“我兇悍？我也有溫柔的一面——不過你這輩子是領略不到了。”
“嘖，我也會說情話，你想聽？等下輩子！”
“羅貝戈，死到臨頭了，我看你能嘴賤到什麼時候！”
景佳人邊罵着，邊轉身往裡屋走，拿起臉盆接熱水……他臉上的傷口好歹洗一洗，否則會感染。
就在此時此刻，一股難受的感覺連綿不絕地衝擊着她的心腔。
她平時跟羅雷一見面就是吵，永遠的戰火硝煙。
可是到了關鍵時刻，譬如知道羅雷明天的手術，95%的可能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