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真的腫得很厲害，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夏奈兒補了幾層粉，眼睛還略微有些浮腫，但哭過的痕跡不那麼明顯了，看上去彷彿是沒有睡醒。
可是蘇世捷那樣精明的人，只一點點細微的不對，就可以察覺得到的……
夏奈兒拿了遮黑眼圈的遮瑕膏，繞着眼睛四周細細地塗抹。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好長時間，夏奈兒忽然聽到外面響起急促的喇叭聲。
夏奈兒回到臥室裡接起電話：“怎麼了？”
“臥室看夠了。”
“那你接下來要看看我家的客廳嗎？”
“看過了。”
她差點忘記夏母是他接過來的，這裡的裝飾他肯定知道。
“那你要看我家的廁所還是廚房？”
蘇世捷的聲音裡明顯不悅：“馨兒，你別再惹我。”
夏奈兒嘆口氣，對着鏡子看了看，接視頻應該不會那麼明顯吧？
“好，給你看五分鐘，一會我要去吃飯了。”
“嗯。”
夏奈兒把手機固定了一下，鬆開攝像孔，對着自己……
這五分鐘，夏奈兒像個傻瓜一樣，呆呆地盯着手機，全身都不自然，表情也不自然，覺得自己好像白癡。
蘇世捷棕色的眸子深沉沉的，眼底看不透的情緒，讓她心裡很不安。
夏奈兒怕他看出什麼，心慌意亂，不時擡頭望望掛鐘，漫長的五分鐘過得好慢……
“好，五分鐘到了。”時間一到，夏奈兒如獲大赦，“我去吃飯了？”
“馨兒，跟我相處就這麼爲難？”蘇世捷眼中的期待變爲失望。
夏奈兒關了視頻，正要掛電話，蘇世捷沉聲：“放着吧，再看看你的臥室。”
“你剛剛不是說看夠了嗎？”
“……”蘇總一定是不高興了。
“那你繼續看，我吃好飯就下去。”
“換個角度。”
夏奈兒換了一個固定點，讓手機的攝像頭能更全方位地照到自己的臥室——
摁下靜音鍵。
飯桌上，氣氛沒有夏奈兒跟蘇世捷打電話時那麼輕鬆。
昨晚後，夏奈兒還沒有跟夏母說過一句話。
她以爲在牧西城的開導下想開了，悲劇已經發生，再怨恨誰也於事無補。
可是，也沒辦法立即就當這件事完全沒有發生過……
媽媽很也緘默，不停地夾菜到她碗裡。
夏奈兒咬着脣，眼眶酸澀難忍，又想掉淚。
……
吃完飯，夏奈兒主動收拾桌椅，洗碗。
夏母坐在沙發上，沉默着，並不像以往那樣爭搶着來做。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夏奈兒擦了手，主動打破沉默。
夏母從沙發上站起來，淚水幾乎是立刻掉下來的。
她飛快地擦了一下：“奈兒，你怨恨我？”
夏奈兒別開眼。
夏母難過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再也不原諒媽媽了？你這一走，打算再也不回來了？”
“媽，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夏奈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件事，她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期。
她走進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轉過身，看見夏母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