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猛地從浴缸裡冒出頭，用力嗆咳了幾聲，濾掉臉上的花瓣和水。
“景佳人……”
那聲音砰地下牀，吃力地撐起來，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
“佳人？你在裡面？”
西門龍霆抵着門，門鎖被他轉出聲響。
景佳人用手捂住脣……
只是聽到他的聲音而已，她就覺得委屈萬分，心像被千萬的刀子割着心臟，生不如死的痛。
眼眸望着浴室的天花板，用力地眨去淚水，她命令自己不許哭。
“女人，開門！”西門龍霆遲緩地吼了兩聲。
“我……在洗澡。”景佳人壓着嗓音，聽着門被哐哐砸響的聲音，半晌才發出音來。
西門龍霆聽到她的聲音，似乎終於安心，高大的身形靠在門上……
透過白色的弓形磨砂門，他的身影印在那裡。
“誰讓你上廁所還關門的？”
景佳人扯着毛巾擦着臉：“哦……順手就落鎖了。你怎麼醒了？”
“你聲音怪怪的？”
“大概是我在浴室裡泡得久了。”景佳人的手按住自己的心臟，指甲深深地揪了進去，“等我，很快就好。”
西門龍霆沉默了片刻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
“昨晚，我什麼時候回了？”西門龍霆加重音又問。
他完全忘了嗎？
景佳人眉心皺得很緊：“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
西門龍霆靠在門上，盯着大牀上的凌亂，他的衣服被整齊地疊放在椅子上，身上換上了睡衣，想來是景佳人幫他收拾過了。
他按住頭，記得失去意識是在宴會中，他突然覺得頭疼欲裂。
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覺。
“你在牀上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景佳人揚聲又說，“不許亂走。”
怕他去找司機對質，她還沒來得及跟司機竄通好口供。
“聽見沒有？我洗完澡出去後，就要看到你。”
西門龍霆揉着頭疼欲裂的腦袋，他隱隱有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但是一閃而逝，很模糊，記不起具體發生了什麼……
景佳人快速沖洗了下自己，身上的淤青被西門龍霆看到，又要心痛自責好久了。
她擦乾淨，穿上雙層的浴衣，連脖子都緊緊地裹住，不讓西門龍霆看見。
還好手腕上和小腿上沒有。
只是，她的一雙眼睛很糟糕，精神狀態也差得不行啊。
這個樣子，西門龍霆一定會起疑的。
景佳人翻着櫃子，拿出一個粉餅，在眼睛四周補妝。該死的，連化妝都救不了她。
“景佳人。”西門龍霆黯啞着嗓音，用力擂了擂門，“開門。”
“馬上就好……”
“我想見你，”他像個孩子似的要求，“立刻。”
景佳人聽着他的微沙的嗓音，眼圈驀然又紅了。
胸口痛得像有千萬的刀在戳着……
真的好痛！
景佳人不敢發出聲音，擡起右手，緊緊地咬住浴衣的袖子。
剛剛補的妝被她的眼淚弄花了，她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的沒用。這麼小的事心裡防線就崩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