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分鐘都在害怕夏奈兒會突然憑空消失了。
夏奈兒略有詫異，伸手握住他受傷的雙手：“怎麼會呢？奈兒之前不是跟你在一起嗎？這麼多年了，他如果愛牧少爺的話，就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是麼？”蘇世捷深深地盯着她，眼裡一片模糊的不確定。
“至少我是這麼認爲——可惜我不是她，沒辦法回答你。”夏奈兒別開臉，“你爲什麼會突然這麼想？”
蘇世捷低聲笑道：“我總覺得，她還活着。
夏奈兒心驚肉跳。
“我能感覺她活着，在這世界上另一個地方。她如果活着，那牧西城也應該活下來。”蘇世捷託着她的臉，“這或許就是他爲了逃避家族牽制的假死術。”
“……”
“半年了，她沒有回來找我。我在想，她是不是跟牧西城生活在一起。”
夏奈兒提到牧西城，就是心中的一根刺。因爲牧西城是她親眼看着，爲了救她死掉的啊！
就算是夏馨兒爲了救她而死，這種複雜的感情也會讓她愧疚一輩子——
何況，那是牧西城，一個從始至終對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捷，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夏奈兒避開他的話題，“沒有這種可能的，牧少爺死了，報道里都說了，他死前……重傷成那樣……”
夏奈兒想到報紙裡牧西城全身纏成繃帶的畫面，一輩子不能忘。
她差點就要掉淚，用力呼吸了幾口氣：“他不可能活下來。”
蘇世捷緊緊盯着她，目光詭異：“我做了個夢，夢見他們在一起。”
“那只是夢，你不是從來不相信夢麼？”
“我找不到她不回來的理由。除了牧西城，我不知道還有誰會成爲她牽絆的理由。”
夏奈兒痛苦極了，蘇世捷如此瞭解她，知道她藏在心裡的痛的是牧西城……
“或許你說得對，奈兒她就是因爲牧少爺，纔不能再回來了。不管她活着，還是死了，捷，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
“半年她沒有回，一旦她習慣了失去你，這一輩子她就不會再回來了。”
夏奈兒也不想說殘忍的話，可是該怎麼辦呢？她不想給蘇世捷希望。
“你爲什麼不當做她死了呢？她應該死了啊。”
蘇世捷棕色的眼變得濃黑極了——
“果然是因爲牧西城？”
“我不知道……”
蘇世捷攥住她的肩頭，那力道像要掐到她骨子裡去，他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偏執：“一個人的心，怎麼能同時愛兩個人？你不是說她愛我，她還愛牧西城？”
“她跟牧西城已經超越了愛情，是這麼多年以來相濡以沫的感情，一點點累積，比親人還重要。即便沒有愛，也是她心裡很重要的人。你爲什麼不忘了他，放過你自己呢？”
“……”
“你說一個人的心，不能同時愛兩個人，那你現在不照樣愛着……兩個人？”
蘇世捷突然鬆開手——已經超越了愛情？
這句話從夏奈兒嘴裡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