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知道那不是玩笑話，因爲他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雖然兩次說同樣時候的語氣跟場合都有不同，但相同的是，他都是認真跟堅決的。
蕭晴抖動的睫毛，就好像她躁動不安的心臟。她花費了幾分鐘時間，才讓這種躁動暫時安靜下來，她儘量平穩的凝視着蘇寒說，“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蘇寒，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想告訴你，我永遠只會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蕭晴不懂的怎麼去拒絕，只能說出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
蕭晴清晰的看到蘇寒眸子裡的熱情一絲絲的冷卻掉，那種冷卻的過程，讓她的心也略微的作痛。
“蘇寒啊……”蕭晴的口氣最終軟下來，她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強硬到底，她說，“就讓我們最最好的朋友，難道不行嗎？”
“我是你的朋友，但不會是永遠。”蘇寒抿了發乾嘴脣，語調生澀說，“但這並不意味我會離開你放棄你，蕭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記得麼？或許有一天，這種朋友的身份會發生變化，我期待着那一天。”
蕭晴望着蘇寒眸子裡散發出的柔和的光芒，有些不知所措。
阿力強壯，胸口跟後背好似一座城牆一般。但他的情商似乎有些低，但就算那樣，他也聽明白了蘇寒話裡的意思。
阿力是莫子言最忠實的擁護者，聽了這樣的話，自然是沒有辦法容忍。扯了臉皮說，“喂，你這小子，現在是在跟我老闆搶女人麼？你簡直是活膩了！”
阿力說話時候，伸出粗壯手臂，寬大的手掌摁了蘇寒探進來的腦袋，硬是把他推出車窗去了。
“阿力，你幹什麼！”蕭晴瞪大了眼角，拼命的推搡阿力的手臂，但無疑是蚍蜉撼樹。
蘇寒站在車外，站直了，身材修長但卻能夠把這身西裝恰到好處的撐壯起來。他在車外對她說，“蕭晴啊，下車吧，不是要打賭麼？那麼你一定也很好奇沈洛童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吧？比起你這麼辛苦的跟蹤，跟我在一起似乎來的比較妥當。”
“太太，不要聽他說的話，老闆說過，他不是好人。”阿力粗糙的聲音也幾乎是同時在蕭晴的耳邊響起。
蕭晴皺眉，還是選擇了打開車門。一條腿邁出去時候，回頭望了阿力，認真叮囑說，“阿力啊，你聽到的事情，可以不告訴子言嗎？”
阿力皺眉，有些不滿，但還是一板一眼的回答說，“老闆不問，我不會說。如果問起來，我不會欺騙老闆。”
蕭晴俏皮的笑着對阿力說，“上次在醫院，你放我跟蘇寒走的時候，不就已經欺騙了子言了嗎？”
這句話的信息量稍微有些大，讓阿力怔然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蕭晴跟蘇寒並肩走在一起。他切齒，推開車門跟了上去。
蕭晴跟蘇寒並肩走的時候，感受到的不是如同莫子言一般排山倒海壓過來的霸氣，而是一種陰柔的氣息。這種氣息能夠包裹住人，讓人不知不覺的就陷入進去。
“我是你的代理律師，對沈洛童進行司法鑑定的事情，我當然有權利瞭解。”蘇寒邊走着，邊給蕭晴講解了一些基本的情況。
蕭晴點了點頭，有些疑惑問，“那如果我跟着你的話，警方會不會不允許參與？”
“放心，依我看，警察對法律的瞭解太少，他們不敢跟律師囂張。”蘇寒有些自傲的說。這種自傲，從他的骨子裡散發出來，沒有做作跟讓人反感。
蕭晴點了點頭。或許蘇寒能夠提供的安全感跟莫子言不同，但卻同樣的能夠讓女人從心底裡產生出溫暖的感覺。
精神病醫院，比起尋常的醫院，少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更多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裡的病人，眼神大多數是空洞的。但在某一刻，那種空洞又會忽然轉變成爲讓人敬畏的睿智。沒有人真正瞭解他們在那一瞬間產生的思維，大概是平日裡的瘋瘋癲癲早已經把那一刻的光輝給完全湮滅了。
蘇寒跟警察打了招呼，一同在走廊外等待醫生的鑑定結果。
足足三個小時之後，醫生從診斷室
裡出來，手裡拿着的是沈洛童的診斷報告書。醫生一言不發的把診斷書交給了警察，警察在簡單視察之後，將診斷室交給蘇寒。
好像是一場有趣的接力賽，終結者是蘇寒。蘇寒在簡單翻閱之後，擡起眸子望向蕭晴，點了點頭說，“她真的瘋了……”
蕭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擔憂。
至少她不再需要接受刑法的制裁，或許不需要十年刑期那麼久，她就可以康復。也或許，她會瘋比十年刑期更久的時間。
醫院外的空氣，總會讓人感覺輕鬆。
蘇寒細長的手指夾出兩根香菸，在鼻子下嗅了嗅，沒有點燃，是帶了幾分笑意的說，“現在事情倒是簡單了很多。會威脅到沈洛童的唯一一個人，就是莫子言。”他說完這句話，側過臉頰來，含着笑凝視着蕭晴說，“你確定要跟我打這個賭注嗎？”
蕭晴吞嚥了一口，她想起那晚莫子言幾乎是決絕的口吻，心裡也沒了底氣。但與此同時更多的是，她想象的到的是他帶着恐懼的喊聲。
她確定，莫子言是愛着她的。即便這真的是一種錯誤的感覺，她也願意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
“當然要賭！”蕭晴抿了脣，帶了決絕的說。
“好。”蘇寒收起了香菸，淡笑了說，“那賭注呢？如果我輸了，你打算要我做什麼？”
蕭晴頭腦風暴了幾秒鐘，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說，“如果你輸了，你要答應我做我一輩子的朋友，永遠永遠，都不許改變。怎麼樣？”
蘇寒沒有想到蕭晴會提出這樣的賭注，滯頓了幾秒鐘，苦笑了說，“你這傢伙，玩的可真夠大的。好，如果你輸了的話，我要你……”
蘇寒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要我……？喂，這傢伙不會這麼直接吧？蕭晴的心跳很厲害，甚至感覺臉頰上有些發燙的感覺。
“我要你給我一次機會。”蘇寒在大喘氣之後才說完整句話，挑起笑意說，“至於是什麼機會，我想你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