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之上,浮淵此時站定在別院裡的那株古樹前。
一身長袍落地,指尖捏着一隻碧色的瓶子,浮淵仰頭思考,卻忽的聽到身後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來人匆匆走上前來,顧不得喘息,當即向前一步開口道:“先生向君王所求之丹藥已然送到。”
說話間那人伸出手來,將一隻巴掌大小的盒子舉向身前,遞到浮淵面前。
浮淵聞聲朝着那來人看了看。
來人一身黑紅色勁裝,浮淵清楚那是豐城禁軍的裝束,看來來的確實是那小子派來的人。
回過身來,浮淵伸手將那盒子接過來,當着那禁軍的面將盒子打開,露出放在盒子裡的一枚黑色的藥丸。
“替我多謝你家君王。”
浮淵說着將那丹藥由着盒子裡取出,隨即裝入事先準備好的瓷瓶中去。
那禁軍侍衛見此微一俯身,自家君王在他來此之前便吩咐過對待面前這位先生務必要恭敬些。
浮淵收好了丹藥卻見得那人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隨即淡淡一笑,問道:“你家君王近來可好?”
想起某個孩子的一張小臉,浮淵竟是忍不住有些想念,明明自己身邊就有兩個小鬼,卻是不知怎的竟是格外想念起那個孩子來。
那禁軍侍衛聽言先是一愣,隨即只好輕聲道了聲自家君王很好。
其實他也想要快些離開,然而自家主子吩咐的事情還沒完成,他若是回去的話,鐵定是要被罰的。
而面前這位大人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和氣,卻是周身隱約的竟會散出一陣逼人的寒意,那氣息如同威壓一般襲來,一時間讓他想不恭敬都難。
一身黑袍的禁軍咧嘴,他該怎麼開口,就如君王那般吩咐的直接去問?
“嗯?可是還有事?”
半晌過後,浮淵回身竟是見得那禁軍侍衛仍舊站在那裡,並且臉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那侍衛見此好似終於等到了什麼一般,聽言當下激動的微微一顫,方纔又道:“其實君王派小人前來還有一事。”
浮淵聽言倒不覺得意外,即便是那面前之人不說他也能夠猜得出來。
只見得他緩緩轉過身去,看向那人輕聲道:“你家君王是想要打聽有關風傾漓的事情吧?”
“先生敏銳,君王想要只曉得正是此事。”
終於把話說出了口,那侍衛頓時鬆了口氣,然而即便是如何,他卻仍是不敢太過放肆,畢竟眼前還未得到答覆。
片刻之後,浮淵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告訴你家君王,風傾漓一切都好。”
……
一路由着地宮方向朝着皇宮疾奔而來。
此時傾漓站定在馬車外看着下方那在眼前逐漸放大的皇宮,一顆緊張的心方纔放鬆了一些。
“走。”
還未等到馬車落地,傾漓便是朝着身後的凌無鄉喊了一聲,緊接着身形一動,竟是直接由着馬車上跳了下去。
凌無鄉見着傾漓落了下去,當即回身將馬車內仍舊昏迷的長孫流風拎起來,一併的躍了下去。
滿寶大人看着急匆匆的兩人,當下忍不住冷哼一聲。
若不是它肩負着駕車的使命,它定然要跟上去看看,說不定風傾漓這次回來也帶回了救治它家主子的辦法呢。
由着馬車上跳下來,傾漓當即直奔向長空的住處而去。
而此時長空所在的寢宮內,正在爲長空檢查的蕭猛地挑了挑眉。
隨即他突然轉過身去,朝着門外的方向看了過去。
“先生,可是有什麼問題?”
因着傾漓不在,風清塵便是決定要代替傾漓守着長空,此時他見着蕭的神色一變,當即關心道。
蕭聽言猛地將衣袖一揮,隨即露出一抹冷笑道:“當然有問題。”
一聲落下頓了頓又道:“終於知道回來了!”
“回來?先生的意思是……”
風清塵猛然一驚,說話間就要邁步朝着寢宮外走去,然而還沒等到他走出去,迎面上便是與正邁步走來的傾漓兩人打了個照面。
“大哥傷勢還沒好,怎麼能隨意走動。”
擡眼間就見得風清塵匆匆而拉,傾漓見此忍不住提醒道。
風清塵的傷口在腹部,雖然不重卻是極深,當下最好是臥牀休養纔好。
見到果然是傾漓回來,風清塵當下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傷口,看向傾漓的當下便是邁開步子迎了上去。
“我這點小傷自然是沒事的,倒是你,這趟可還順利?”
說話間,風清塵已然走到了傾漓跟前,話落當下擡眼看了看傾漓身後跟上來的凌無鄉,風清塵當即又是一笑。
有凌無鄉跟着傾漓自然不會有事,風清塵見到凌無鄉也跟着回來,當下也就放心了。
倒是傾漓,此時看着風清塵仍舊蒼白着的臉色,不免有些擔心。
“哥,你傷還沒好,待會我送你回去休息,順便幫你查看一下傷口。”
傾漓說着就要上前去拉風清塵的手腕,然而還沒等到傾漓靠近過去,那由着寢宮內猛地便是傳來一聲。
“既然回來了,還不快進來幫忙!”
冰冷且帶了幾分命令似的聲音傳來,傾漓不用去想便是知道那聲音的來源。
看來蕭已經到了。
在心裡鬆了口氣,傾漓當即朝着身後的凌無鄉擡了擡手,便是朝着寢宮內走去。
長空的情況危急,她自然是不敢耽擱的。
這邊匆匆的朝着寢宮內走進去,身後凌無鄉則是上前攔住正要跟着進去的風清塵。
“方纔說話之人是?”
並沒有直接去問傾漓,凌無鄉見此反倒是向着風清塵問道。
從剛纔那人說話的聲音來看,似乎年紀不大,只是那語氣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有些不爽。
風清塵見着凌無鄉反應當下忍不住輕笑道:“放心好了,裡面那個不過是傾漓之前認識之人,這次過來乃是爲了替長空醫治的。”
聽出好友語氣裡的調侃,凌無鄉驀地將手掌我成拳頭,放在脣邊輕輕咳了兩聲。
他自然知道傾漓不會對其他人有什麼興趣,不過只是聽着那人的語氣有些擔心罷了。
畢竟眼下的情勢特殊,凡事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