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鳳清宜本以爲雲天帝后乃是中了什麼奇特的巫蠱之術,卻是沒想到原來是代替她那個姐姐陷入沉睡,她心上想着,面色已然開始泛白。
她本是以爲那榻上的婦人最爲疼愛的是自己,卻是沒想到竟然爲了她那個姐姐而如此,甚至不惜讓自己來代替她。
看出鳳清宜臉色的變化,雲天帝后驀地擡手,坐起身來的同時朝着鳳清宜招了招手,道:“怎的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本宮醒來你難道不高興麼?”
“不,怎麼會,帝后醒來清宜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開心,只是看着帝后的模樣似乎還有些虛弱,還請帝后好好將養纔是。”
站穩身形,鳳清宜雖然面色有變,卻是此時站到了這裡那就絕對不能夠輕易地給鳳語壓下一頭去,帝后雖然代替鳳語承受了修習陣法所造成的傷害,卻是這也不代表帝后一定是真心的喜歡她,只要她還在這裡,那就代表着她還有機會。
說話間朝着雲天帝后的身前邁近兩步,鳳清宜臉上蒼白散去,露出一副平日裡自認爲最美的笑容來。
雲天帝后看着她靠近,倒也沒有一絲的牴觸,她當即張了張手示意鳳清宜坐到自己身邊來。
鳳清宜見此臉上笑意頓時更濃了幾分,立馬走上前去,坐在帝后身側,伸手拉住雲天帝后的手臂,輕聲道:“帝后似乎瘦了,如此當真是讓清宜心疼,清宜之前從聖殿帶回了一些補養的丹藥,待會就讓惜雪給帝后送來。”
“倒是讓你費心了,我近來確實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看來是沉睡的太久了,時間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清宜若是無事的話也可以先回去了。”
將鳳清宜拉着自己的手臂抽出來,雲天帝后話落當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現出一副當真不舒服的模樣。
鳳清宜見此自然不好再繼續留下去,當下站起身來,朝着身旁的雲帝后微一俯身,道:“既然帝后身體不適,那麼清宜就先離開了,待會我會派人將丹藥送來。”
話落轉身,鳳清宜身形一轉,直接邁步離開。
“清宜她的丹藥必然是聖殿當中最好的,帝后大可以等着,想必服下之後一定會有所好轉。”
見着鳳清宜離開,鳳語驀地側身開口,身上的白裙凌空一動,帶出一陣極爲清淡的花香。
雲天帝后聞着空氣之中散出的淡淡香氣,不由得眉眼一彎,道:“你倒是不生氣,嗯,你身上用的是什麼,這味道倒是怪好聞的。”
不由得輕笑出聲,鳳語聽言眼神一擡,對上面前雲天帝后,道:“鳳語爲何要生氣,難道帝后對清宜好些就會不喜歡鳳語了麼?”
話落頓了頓又道:“鳳語覺得帝后應當對清宜再好一些,畢竟現在她纔是聖殿的聖女,只要帝后與她相處得當,聖殿自然不會爲帝后帶來什麼威脅。”
“你如此貼心當真是深得我意,無鄉那小子倒是有福,將來可以娶你最爲君後。”身後拉過鳳語,雲天帝后這纔將剛纔沒有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
她之前一直在人前稱讚鳳清宜的好,只是在她的心裡更喜歡的卻是面前的鳳語,若是鳳語能夠嫁給自己的兒子,做了自己的兒媳,那麼她便也覺得知足了。
鳳語看着面前之人開口,臉上卻是能夠一直保持着一副淡淡笑意,這一點上頓時讓雲天帝后更爲滿意。
“帝后不是說累了,現在休息一下可好?”
本來不過是想要騙一騙鳳清宜,卻是此時鳳語開口,雲天帝后立馬好似真的感覺到一陣陣的睏倦之意襲來,當下將拉着鳳語的手鬆開,道:“也好,看來我確是有些累了,鳳語你若是無事便也下去休息吧,陪了我這麼幾日,倒是辛苦你了。”
“鳳語怎麼會辛苦,若不是帝后你……”
“我已經說了,那件事情是我自願幫你,自此以後不許再提起。”
揉着額角的手指猛地一頓,雲天帝后神色一冷,話落當下,徑直的將身子往後靠過去。
鳳語一身勝雪的一羣在大殿之上輕輕一轉,隨後退了下去。
……
冷風襲來,暖陽映下。
兩個時辰之後,傾漓所乘坐的馬車已然穩穩地停在了雲天王宮的宮門外頭。
傾漓在馬車裡伸了伸手臂,當下正要竄身從馬車上跳下去,卻是不想才一站起身來,那由着身前的方向陡然間竄入一道月色身影。
手臂一伸,直接攬在傾漓的腰間,隨後輕巧的向後一拉。
觸不及防,傾漓一個身形不穩,當下直直的向着身後的方向倒下去,讓身後的某人抱了個滿懷。
耳邊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傾漓擡起右手揉了揉眉心,左手手臂已然快速的彎成弓形,只要某人再靠近一點或是做出其他什麼出格的事情,她保證要用手臂狠狠地撞過去。
淺淺的笑意僵在臉上,凌無鄉看着懷裡這隻好似時刻都準備着對自己動手的某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見到我能夠不直接想着出手那纔是真的讓人歡喜嚮往。”
下巴抵在傾漓的肩頭,凌無鄉說話間將半邊臉都埋進傾漓的頸間。
本是打算直接一拳揮過去,卻是傾漓纔想要動手,那身後某人卻是直接低着聲靠在了自己肩上。
擡起的手還僵在半空,傾漓驀地側過頭朝着凌無鄉看了看。
“怎麼說的好像怨婦一樣,我對你有那麼刻薄?”
挑着眉,傾漓話落開始回想自己之前是怎麼對身側這位來着,嗯,動口?動手?還有……
突然想起自己在幻境之中動手刺傷那個凌無鄉的幻影的事情,傾漓落在身側的五指猛地一收,隨後眼前竟是如同真實一般的閃過一道血光。
揉着眉心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傾漓恍惚間覺得那一瞬無比的真實,一切就好像真的發生在眼前一樣。
驀地感覺到身旁之人的僵硬,凌無鄉忙的擡起頭來,正看到傾漓臉色泛白的看着眼前,那一副樣子儼然與之前刺傷自己之後的模樣極爲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