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木頭也醒了，一臉的『迷』糊。
“來，木頭，現在不早了，咱們得起了。”思涵抱過木頭起來，拿衣服要給他穿。
誰知道木頭只哼了一聲，沒等思涵給他穿，他便將衣服拿過來，很自覺的自己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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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平時穿衣洗漱都是自己來的，督軍不准我來伺候。”福媽趕緊的說道。
是好習慣，她見着木頭的時候，便知道這小子比一般的小孩子更獨立。
“平時上午，木頭要做什麼？”思涵問道。
“我要去軍營，陶爺爺會先給我上課，然後劉叔叔要給我下腰練馬步。”不等福媽說，木頭邊穿衣服邊說道。“娘，你陪我去軍營，好不好啊？”
思涵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木頭，娘上午要辦點事。辦完事，我去軍營看你，然後我們再一起吃飯，好不好？”
木頭點點頭：“那好，娘，我等你來哦！”
洗漱完，慕辰逸也進來了。
“我正想去找你。”思涵看他進來，便走了過去。
“怎麼了？”聽到她想找自己，他不自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是這樣的，我回國的時候，東西還是不少的，特別是書比較多。除了我帶回來的這些，大部分都是顯……高顯亭那裡，你能不能派個人，我正好打電話給他，把東西都搬出來。”思涵想的是，就算她和慕辰逸離婚，估計也不是短期的事情，等這裡安頓告一下落，她還要去一趟鬆看母親，一來一回的也要一兩個月。那些東西，還是搬過來比較好。
慕辰逸一聽她要到高顯亭那兒把東西都搬回來，求之不得，說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只是要麻煩你派輛車。”她還想跟高顯亭談一談，總算是朋友，要有一個交待。
慕辰逸是多麼聰明的人，馬上就明白了。“那好吧，你先給他打電話，讓他有個底。”
吃了早飯，慕辰逸安排了一個司機跟她去見高顯亭。
她直接去的高顯亭家東西，書的確不少，裝了兩個大箱子。
思涵去時，高家一家人居然都在，連大總統高崇年都在。她其實是不想進去的，又覺得兩家又算認識，不進去不合適。高家是長安街那邊有個小洋房，西式風格。家裡個個也跟慕家不一樣，穿的都是西裝洋羣。高崇年也沒妾室，只有一個正房夫人。
一看到她進來，高崇年領着夫人便來招呼：“慕夫人，這還真是巧，你居然和顯亭是同學。”
“是啊，我也是回國之後才知道顯亭是高總統您的公子。”思涵到是極有禮貌，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她還不如讓慕辰逸跟着自己一塊來。
“所以才說是緣分嘛！”高夫人極親切的過來握她的手，“我們都知道慕司令有一位美貌出衆的夫人，卻不曾見過。今日見了，沒想到這麼年輕。來，到這邊坐。”
思涵看這高夫人，五十開外的年紀，化了較濃的妝，穿的也是雍容華貴。有些人的氣質是衣服首飾堆出來的，有些人卻是渾然天成的，這位高夫人屬於後者。她道：“總統夫人，實在抱歉，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辦，不方便坐了。改日我和司令再請總統和夫人吃飯。”
“這趕情好。”高夫人看着思涵氣質談吐都不俗，若她不是慕辰逸的女人，老三娶了她回來，他們高家是一萬個願意的。
“格瑞絲，你的書基本沒動，已經讓管家搬好了。”高顯亭氣『色』不是很好，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甚至有些浮腫，只是戴着眼鏡，所以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慕夫人以後要多來走動走動，咱們關係這麼親切，你說是不？”高夫人陪着思涵站了起來，挽着她出去。
“那是自然的，高總統，我告辭了。”思涵對高崇年淺淺一笑。
“慕夫人慢走。”高崇年也起身送人。
“顯亭，有空嗎？我們談談，可好。”到了門口，思涵對高顯亭說道。
高顯亭點頭，高夫人跟着送了出來，聽到思涵這麼說一句，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思涵對她禮貌一笑，上了車。高顯亭也跟着上了車。那兩箱書都堆放在前面的副架駛坐上，思涵讓司機開出了兩個路口之後，便讓他下車走開一會兒。
一時間，車上便只有他們兩個人。
高顯亭顯然沒有昨天撞到他們是那麼從容了，這麼一個晚上，對於身邊的女人和慕辰逸的關係，他也瞭解清楚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國內一些事情並不是那麼清楚。昨天晚上他問大哥，慕辰逸是不是有一位夫人。才知道慕辰逸十一年前迎娶了鬆州霍時芳的女兒霍思涵爲妻，十年前慕辰逸平了鬆州，在霍時芳出殯當日，霍思涵失蹤了，誰也不知道這位夫人在哪裡？
慕辰逸不曾說過，也沒有人敢問。現在想想，他身邊的格瑞絲就是霍思涵。
大哥找來了十年前的報紙給他看，甚至有遼州的報紙，記錄着慕辰逸當年被困廣州，所有人都以爲他死了，霍思涵又是如何保遼州，對付遼州的那一衆將領，穩住了遼州和大局面，直到慕辰逸回來。
報紙上的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她。
高家都知道高顯寧在國外有一個要好的女同學，高顯寧甚至央求父親安排格瑞絲和他一起進律政司。高崇年一聽高顯亭追的女人是霍思涵時，臉『色』都白了，當下抽了兒子一個耳光。
“天下那麼多女人，你偏偏看中了慕辰逸的女人，你可知道我的命我們一家的命都慕辰逸那個土匪手裡，你想把我害死是不是？”高崇年氣的恨不得把這個兒子打死，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給他闖禍。
弄清了事情真相的高顯亭受到的打擊更大，卻還是在不思涵面前失態。
“顯亭，我很抱歉，事先沒有告訴你。”思涵先打破了沉默，說道。
“沒關係，其實我應該想到，上回你說要回鬆州看親，我就猜你的身份應該是不簡單的。”她的氣質和聰明，從來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當年我匆匆的離開了華夏，坐船去了美國。當時，我都沒敢想回來的事，如今回來，主要是因爲我放下我的孩子。”她和慕辰逸的事情天下皆知，高顯亭自然很快就會弄清楚。
“你已經決定回到慕辰逸的身邊？”高顯亭聲音乾澀的問道。
“我暫時不能離開我的兒子，就是木頭。我還沒有跟木頭說我和慕辰逸的事情，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和慕辰逸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回來另一件事便是跟他離婚。”思涵也不隱瞞，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要跟他離婚？”高顯亭不可能不驚訝，在國內，女子要跟男人離婚，顯然是駭人聽聞。高顯亭雖然國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也深深的清楚現在華夏依然奉行的封建時期的婚姻制度。
“是的，只是得一步步來，我還要顧及木頭的感受。”思涵也知道他肯定很驚訝，但是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顯亭，我跟你說這些，只是當你是我的朋友。之前我對你諸多隱瞞，昨日還讓你那麼尷尬，我很抱歉。”
“沒事的，只是慕辰逸他會同意離婚嗎？”從昨天看，他可以肯定慕辰逸還是想要格瑞絲的，不然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不想做的事情，他自然也勉強不了我。”思涵目光深遠，聲音低沉。
“格瑞絲，如果需要幫忙的，直接跟我說，我義不容辭。”高顯寧眼眸中又浮現出了希望，他太喜歡格瑞絲了，從在美國見到她第一眼就開始喜歡，幾乎是一見鍾情。後來跟她一點點相處，更是不可自拔。
他更清楚，這樣的女子得到自然是不容易的。可若是隻要得到，她必然和自己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謝謝你，不用了。”思涵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什麼，她又說道，“顯亭，我跟你說我要和慕辰逸離婚，並不是要給你希望。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的兒子木頭，我想陪在他身邊，把我錯過的都彌補給他。我沒打算接受任何男人，而事實上，我還愛着慕辰逸。”
高顯亭聽他這麼說，臉一白：“既然你愛他，爲何還要跟他離婚？”
“正因爲我愛他，我更要跟他離婚。”思涵表情裡『露』出微微的痛苦，“因爲愛他要付出太大的代價，我已經有過一次了，我不想再來一次。”
高顯亭一時間像是從天堂墜落了地獄，他第一次聽格瑞絲說她愛一個人。這種打擊，比知道她是慕辰逸的夫人還要大。格瑞絲這樣的女子，從不會屈就，她心有所屬，又怎麼會接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