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臉一黑，眼神一冷，方圓趕緊把車停在路邊，扶着要吐的女人到路邊欄杆那處。
“嘔……”程落蝶毫無形象的吐着，一點兒也不在意在身邊的方圓是不是會介意，或者嫌棄自己。
方圓去車上拿了紙巾，又拿了一瓶水，“擦擦嘴，喝點兒水，你這個笨女人，幹嘛把自己喝的這麼醉，你今天接的電話到底是誰的，爲什麼你跟變了個人似的？”
提到這裡，擦着嘴角的程落蝶突然將手中的紙巾狠狠揉成一團，砸在方圓的身上，怒吼道：“方圓我說過很多次了，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麼的？真不知道你纏着我做什麼，我真是討厭死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罵的那麼兇狠，臉上全都是沒有任何掩飾的煩躁和嫌棄，這樣的神情狠狠刺傷了方圓的自尊心。
想他方圓第一次這麼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這麼在意一個女人的看法，甚至是耗費無數精力來陪她，逗她開心，結果在人家眼裡呢？
冷冷看着這個嫵媚動人，卻十分暴戾的女人，他淡淡道：“程落蝶，在你的眼裡，我方圓是不是就是在犯賤？嗯？需要的時候就叫我出來，不需要的時候就各種辱罵，嗯？”
方圓這樣冷漠的質問，讓程落蝶的心口微微一抽。
她不知道這一抽代表了什麼，她只覺得很痛，很難受。
方圓，這個男人是生氣了嗎？
不，她又不喜歡方圓，她喜歡的人明明是……
“對，你就是在犯賤！方圓，你喜歡我程落蝶，就是一個犯賤的過程！我勸你最好是趕緊走，不要讓我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
不知道哪裡來的憤怒和勇氣，程落蝶開口就把方圓的心給傷透。
方圓深深看着程落蝶，手漸漸握成一個拳頭，手背上青筋直冒，眼底更是浮現了可怕的烈焰。
他差一點，就想動手掐死這個玩弄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沒有，他轉身變離開了，開着車子，奔馳而去……
他離開了，可他周身的怒意，還有那刺骨的寒意依舊殘留在程落蝶的周圍，看着空空如也的公路，程落蝶跌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天地之大，卻沒有一個人懂得她程落蝶，她就是自找的。
她纔是真正的犯賤！
她纔是！
方圓踩着油門，恨不得把車開成飛車，心裡滿是程落蝶那無所謂的目光，還有口口聲聲說自己多管閒事的嫌棄厭惡，他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惡狠狠道：“特麼的……老子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喜歡上這樣無情無義的女人，老子這纔是真正的犯賤！”
手機響了起來，方圓一看，不是自己的，看到後視鏡亮着的光芒，他才知道程落蝶的手機掉在了自己的車上。
不接！
免得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又說自己無情無義。
可是這手機跟不要命似的一直打，他最後不得不接了電話：“喂。”
“你是誰，小蝶呢？”
電話那邊，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卻是有些着急。
“你找她什麼事？”方圓壓低了嗓音，問道。
“你趕緊把手機拿給她，我找她有急事！”
“我是她的男朋友，你直接把事情告訴我也可以。”方圓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邊的聲音停頓了好幾秒，才訕訕道：“小蝶已經有男朋友了？原來她真的沒有騙我，我找她是想問她借錢的，今天給的十萬不夠，這邊的手術費還需要二十萬，我……”
“你要借錢？你是誰？”
難不成程落蝶那個女人突然發瘋，突然一直對自己說那些難聽的話，都是有原因的？
可是借錢而已，十萬塊也不是很多，她不至於因爲借了錢就和自己鬧脾氣吧？
“請問你是溫婷婷的家屬嗎？這邊趕緊繳費，不然的話就錯過手術時間了，請問你……”
電話那邊傳來護士的聲音，那個男人肯定很着急，方圓冷道：“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這筆錢我不會轉給你，我想你很需要錢，是吧？”
“好吧，我叫顧建昇，我是小蝶的朋友，我的妻子現在很需要這筆錢動手術，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我就在江城第一人民醫院，不信的話你一會兒可以來找我，我……”
“銀行賬號！”方圓直接吐出四個字。
程落蝶滿心空落落的，耳邊沒有那個男人的聒噪，她反而變得越發的孤單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睛裡落下，但她卻是一聲哭泣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坐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膝蓋裡，她低低抽泣着。
往來的車輛看到路邊一個穿着時髦的女人坐在地上，不由紛紛放緩了速度，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問一問她是怎麼了。
世態炎涼，程落蝶早就知道的。
身前，突然停下了一輛車，可她沒有擡頭，只當那是看熱鬧的。
直到腳步聲來到自己身邊，程落蝶才把腦袋擡了起來。
擡起眼眸，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一張熟悉的臉，程落蝶條件反射的揉了揉眼睛。
“別揉眼睛，小心感染。”男人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心疼。
程落蝶也是第一次這般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需要一個人的疼愛。
她看着方圓，“你、你怎麼回來了？”
方圓搖了搖手中的手機，“你的手機，剛剛有個人打電話來，說要錢！”
程落蝶猛地搶過自己的手機，“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隨便接別人的電話？你不知道你這樣的侵犯人的隱私權的嗎？”
方圓沒想到程落蝶這麼快就翻臉了，當然，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程落蝶在翻看電話記錄的時候，看到剛剛那個號碼，眼淚掉的更加洶涌了。
“那個顧建昇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找你借錢？還有，他說他的妻子在醫院動手術，你……”
“不要再說了！”程落蝶咬着牙，目光森寒的盯着方圓，這樣的眼神讓方圓的心頭一陣發顫，這女人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方圓，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程落蝶擦乾眼淚，一字一句冷冷道。
語罷，她在路邊招手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