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屈什麼？養個老母雞還知道下蛋呢！要你什麼用？”
周長江的母親看到她這一出，頓時更生氣了，過去用手指戳着她太陽穴，咬牙怒罵着，一點尊嚴都不給她留。
李蘭妮敢怒不敢言，她無家可歸，也沒勇氣再去自殺一次，只能在這受委屈。
“媽，你這又是怎麼了？”
周長江聽到媽大吵大嚷，忙從屋裡出來，拉着他.媽小聲的問她。
“怎麼了？她就是缺德了，纔不能生孩子，你看看思慧，生了雙胞胎小子，人家兒女雙全，那纔是有福氣，你看你，自從沾上這女人，咱家有好日子過嗎？爲了她去放火，家沒了，你進監獄，出來後，你咋又把她弄回來了，到現在都不能生孩子，這不是害的咱們老周家絕後嗎？”
周長江的媽媽越說越生氣，最後絕望的哭起來，她就想抱個孫子，怎麼了？
“算了，別吵了，家無寧日。”
周把式出來呵斥媳婦，都已經這樣了，說啥有用嗎？
家裡一窮二白，兒子又蹲過監獄，除了李蘭妮，誰肯嫁給他？有個媳婦就不錯了。
李蘭妮低着頭不吭聲，雙手用力的捏緊衣襟。
又是陸思慧，她生了兒子就生唄！爲啥要跑到靠山屯來說？
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心裡的恨意越發重了，眼神淬着怨毒，如果她有能力，一定也讓陸思慧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周桂芳挨家挨戶的收雞蛋，唯獨有兩家她沒去，孫國棟家和周長江家。
這兩戶人家都和思慧有仇，她不想惹麻煩。
其他的村民，聽到思慧生了雙胞胎，都替她高興，這孩子苦盡甘來了。
雞蛋收了兩百多，五分錢一個，十幾塊錢這就沒了。
但是，趙耀祖和周桂芳還覺得不夠，又把自己家養的老母雞殺了兩隻，這還覺得少，又拿了兩個毛巾被。
“晉琛，是不是少點？”
周桂芳還在猶豫，要知道在村裡，有人家生孩子，隨禮二十個雞蛋就不錯了，送毛巾被，那得是關係非常近的人家。
“媽，爸，其實送多少東西不重要。”
趙晉琛深思的對爸媽說，趙耀祖抽着旱菸，聽到兒子的話，把菸袋鍋往地上磕了磕，皺眉看着兒子問道：
“晉琛，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趙耀祖其實想還子旭錢，只是二小子昨天來電報，要走了一百塊錢，說是要買書，從他上大學開始，這錢沒少要，家裡入不敷出，捉襟見肘。
哪裡還有錢還？
“思慧生了雙胞胎兒子，他大哥生了龍鳳胎，一下多了四個孩子，怎麼忙的過來......”
趙耀祖聽到兒子的話，若有所思的看着媳婦。
臘月天氣，冷的凍掉下巴，這種冷天能不出門，誰也不願意離開家。
清晨的時候更是冷的出奇，哈氣成冰，往軍區大院走的路上，積雪厚重，趙晉琛費力的蹬着自行車，車把上掛着裝滿雞蛋的籃子，和兩隻殺好的，褪完毛的老母雞。
車後架上，坐着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手裡緊抱着包裹，凍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