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時他也總是把殺人掛在嘴上，卻不會有那種殺戮成性的黑暗眼神，感覺一瞬間換了個人似的。
“師傅……”季嫿擔憂的看着他，很想問當時的情況，卻又覺得還是不問好。
她能想象那是怎麼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那時候她回去，看到滿地都是融獸的屍體，攔腰斬斷的，被劍氣割成肢體不全的，四肢、頭顱、甚至腸子到處都是，血流了滿雪地，場面血腥得令人嘔吐。
那時候她一心擔憂着他們，根本就沒把這些場景放在心上，而現在仔細想想，真令人驚心。
師傅殺戮起來，簡直是地獄。
“怎麼？你怕我嗎？”雪重霄聲音有幾分僵硬。
“……我沒有。”她明白，他殺那些融獸都是爲了救自己，她怎麼可能不識好歹。
只是擔憂他而已，殺心太重，容易走火入魔。
“看着我。”雪重霄扳過她的臉，她只能迎接上他灼熱逼人的視線，“我心地獄，再殺人如麻，也不會傷你一分一毫！”
季嫿一震，這是對她的承諾嗎？
她真不明白，爲什麼他對她那麼好，無由來的好。
這種好，讓她感動，卻也沉重壓抑，感覺就像虧欠了好深厚的情，不知道如何去還。
她一向在感情上灑脫慣了，活得也輕鬆快樂，從沒想過會這樣虧欠別人。
想不通，只能扯開話題：“小白呢，怎麼不見它？它有受傷嗎？”
“沒有，當天在天湖邊打鬥，它突然渾身是火，靈力激盪失控，陷入了昏迷中，一直沒有醒過來。以我看來，它並非因爲受傷，只不知受什麼觸動，體內的力量發生巨大的變化，突然進入封閉神識狀態。只怕，要提前化形了。”
雪重霄手指一揮，小白出現在空中一個光暈氣泡中，它盤着身體，捲縮成一團，感覺像冬眠一樣。
可它銀白色的身體，表面卻閃過一圈圈紫色的光圈，從它頭頂一直蔓延到尾巴。
非常的奇特。
季嫿感覺這些光有點熟悉，她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變成一條龍時，身上好像也發着這種紫金色的光。
心好像被什麼牽引着，下意識伸手出去，將光暈中的小白抱到懷中，調動自己的靈力。
雪重霄看着她奇怪的舉動，眸子微眯，目光變得古怪，卻沒有阻止。
季嫿抱着小白，輕輕閉上眼睛，感覺身體裡的靈力開始柔和的流轉，竟然一點點的滲透進小白的身體中。
雖然靈力被吸走，但卻沒有令人恐慌的感覺。
她的靈力流入小白體內，和它身體裡的力量融合，然後又流回她的身體，周而復始，感覺兩人的力量好像融爲一體，那種渾身都輕盈滿足的感覺，好像月亮圓滿了一般完美。
而小白的身體經過她神龍力量的衝擊，神識開始甦醒，虺身舒展起來，從她懷中脫出，好像一條銀白色的綵帶，在空中旋舞。
它的身體上蒙了一層燦爛的光，身體開始變化，皮膚開始長出更大更威武的銀白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