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孝卿側目怔視,越發覺得白人鳳靠譜,看來崇雲沒交錯朋友啊,若非彼此立場太對立,這種朋友真是千金難換。
“人鳳,謝謝你想得這麼周到!但這件事我家已經開始處理了,黑道方面就不必有動作了,否則突然間黑白兩道都找上那女孩,恐怕社會上會傳出負面新聞,我看先就這樣吧,我代崇雲謝謝你了。”陸孝卿思量了一番,穩紮穩打的說。
白人鳳微微蹙了蹙眉頭,彷彿對陸孝卿這種連詳情都不聽就直接拒絕的態度有點不悅,悶悶的板着一張臉,加快了車速排解鬱悶。
許久之後,久到陸孝卿都以爲他不會再和自己搭話,白人鳳突然言辭晦澀的問道:“崇雲出了那麼大的事,嫂……嫂子……她還好吧?我本來有她的電話,但任誰也想得到,若直接問候她,她肯定會丟來‘沒事’倆字,我很想知道她的真實境況。”
陸孝卿最近嚴重神經過敏,一切跟閻小葉相關的話題都會讓他心房抽搐,原本有點昏昏欲睡的大腦驟然清醒,心間突生千百種虐心的假設,道:“你……你說的嫂子,是閻小葉吧?”
白人鳳品出了陸孝卿口氣中的不平常,卻不知道緣由所在,只是覺得氣氛怪怪的,不禁納悶的瞥了副駕位上的身影一眼,道:“怎麼?除了閻小葉之外,崇雲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
陸孝卿懵然回過神來,整張臉都寫着“心虛有鬼”四個字,好在白人鳳在駕車,看不到他這怪異的表情。
良久,陸孝卿收拾好紛亂的情緒,故作譁然的說道:“怎麼可能,你嘴裡那位‘嫂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就這一個崇雲都還擺不平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不是已經和崇雲斷交好久了麼?怎麼會認得他剛過門不久的妻?”
白人鳳出了名的狡猾,每每和其他幫會談判桌上對弈,總是能洞察出對方內心的秘密,從而找準對手的結症,集中火力將之攻克,他怎會一再忽視陸孝卿的反常?
轎車在飛速前進,白人鳳依舊目不斜視,語氣卻換上了一副引人入甕的柔軟,陰柔的笑着道:“我和崇雲嚴守承諾,不曾再深入交往過,但彼此的消息還是有的,這答案你滿意麼?”
語落,再道:“其實,我口中的‘嫂子’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崇雲的女人。我和崇雲是足可託付生死的朋友,我若有事,老父必定託付給他;他若有事,嬌妻必定託付給我。”
說罷,在這一番忠肝義膽的剖白後面,加上了一絲輕佻的微笑,這一抹笑令一旁的陸孝卿毛骨悚然、一個忍不住便脫口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你和崇雲十幾載不曾見面,早已從小孩子變作了大人,像託付媳婦這種兒時的玩笑話,就不必掛記了!至於你的父親,那倒不然,如果有這需要,崇雲一定會照顧他的!”
轎車的速度不露痕跡的微微降低,顯然白人鳳正竭力思索和分析,卻繼續用那輕描淡寫的語氣,道:“我可沒把那些託付當做玩笑話,崇雲曾經說過,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得孝敬他的父兄、照顧他的女人,我當時挺爲難,要我這個大衆情人照顧嫂子實在是難爲我了,可後來一想,叔嫂關係是暫時的,日子長了也許會有新的變更,到時候嘛……嗨!那是後話,在此不提!所以,我也就釋然了,如今時代不同了,人心會更寬容,想必大家都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