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簾子外，他們羅林帝國的財政大臣用他那帶着些許疲憊之色的蒼老嗓音低聲道。
“我們真的已無力再收購牛奶了……”
“無力收購……？”貝拉微微皺起眉頭，“我們羅林帝國的國土這麼遼闊，能夠向我們出售牛奶的奶商，應該也多得是吧？爲什麼會無力收購？難道又是因爲國庫沒錢了嗎？”
“陛下，並不是因爲國庫沒錢了。”
“而是因爲我國的牛奶都快被我們買空了。”
“我國本就不是一個產奶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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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貝拉大浴場建成之後，我們政府每個月購進的牛奶量大增。”
“我國的牛奶產量，已經跟不上我們的消耗了。”
“……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貝拉捧起一掬浴池內的牛奶，“意思就是說——我國的牛奶已經被我們買空了，所以現在就算是有錢，也已經買不到牛奶了——是這個意思吧？”
“回陛下——正是。”
“嘖……”
貝拉的臉上浮現出十分明顯的不耐之色。
“真是麻煩……就不能夠再想想辦法了嗎？我現在已經泡習慣牛奶浴了，讓我泡回熱水浴，我可受不了。”
“現如今，想要牛奶的話，就只能從佈列顛尼雅帝國那購入。”
“佈列顛尼雅帝國？”貝拉疑惑道，“就不能從其他國家那買牛奶嘛？”
“陛下，牛奶的保質期很短，若是從法蘭克帝國，或是從更遙遠的遠東那購入牛奶，等牛奶送到我國，奶水早已變質。”
“因此，我們若是想要從外國購進牛奶，所以我們能選擇的進購對象，就只有和我們相鄰的佈列顛尼雅帝國而已。”
“那就從佈列顛尼雅帝國那買牛奶吧。”貝拉用隨意的語調說道。
“陛下……”財務大臣的臉上浮現出難色，“因爲……保鮮和運輸的成本過高，若是從佈列顛尼雅帝國那購入大量的牛奶，所需的花費相當高昂……而陛下您也知道，我國最近幾年的財政狀況一直都不好……”
“那就裁軍吧。”貝拉不假思索地說道，“裁掉10萬大軍，應該就能省下不少的錢來買牛奶了吧？”
貝拉的話音剛落，財務大臣便立即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高呼道：
“陛下！不可！”
“這些年，爲了節省財政支出，已經裁掉了大量部隊！”
“若是再裁軍！我國的軍事力量將虛弱到連保衛國土都做不到了！”
“唉……”貝拉輕嘆了口氣，“真是麻煩……就沒有什麼能迅速搞到錢的方法嗎……”
“既然裁軍不可行，那你就去給我想個辦法來增加我國的財政收入吧。”
“啊，陛下。這……”財務大臣面露難色。
“這什麼這？你是財務大臣對吧？想辦法將更多的錢弄進國庫——這本來就是你應該要做的工作之一吧？”
“……是。”在沉默了一會後，財務大臣無聲地嘆了口氣，“下官……會盡力而爲的。”
“嗯。記得給我用心點幹呀。你還有什麼要彙報的嗎？”
“沒有了……”
“既然沒有了，那你就下去吧。不要打擾到我泡澡了。”
“是……”
……
……
在財務大臣離去後，貝拉在池水中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癱靠在浴池的邊上，閉目享受着被溫暖的牛奶給包圍的感覺。
然而，貝拉還沒來得及享受多久，一道通報聲便突然從簾外響起：
“陛下！佈列顛尼雅帝國的使臣求見！”
“嗯？”貝拉睜開雙目，疑惑道，“佈列顛尼雅帝國的使臣這個時間點來求見我？”
“是的！佈列顛尼雅帝國的使臣說——她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和陛下說！請求陛下給予她面見您的機會！”
“哎呀……”貝拉麪露苦惱之色地撓了撓頭髮，“你們這幫人……爲什麼總愛挑在我正洗澡的時候來見我呢……”
“算了，反正我今天心情好，對方也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的使臣，就給她一個面子吧。”
“讓使臣過來吧。”
“是！”
這名負責通報的侍從還沒來得及轉身離開，便突然被貝拉再次叫住：
“欸！等等！”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今天格外開恩一下吧——賜予那個使臣一邊一起跟我泡澡，一邊與我商量事務的特權。當然——這個特權僅限今晚。”
“我還從沒試過和別人一邊一起泡澡，一邊一起商量事務呢，這麼新鮮的事情……真是期待呀。”
……
……
舉目望去，皆是氤氳的熱氣。
在這一團團熱氣的盡頭，是正大大咧咧地仰靠在浴池邊上的貝拉。
望着一絲不掛泡在奶水池裡的貝拉，同樣也是一絲不掛、浸泡在浴池裡的薇薇安忍不住面露苦笑，在心中暗道着：
——這個貝拉……對我也太熱情了吧……
——請人吃飯，這種事情我看得多了。
——但請人泡澡……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
本來，只要貝拉能夠同意見她，薇薇安就已經滿足了。
但薇薇安萬萬沒想到——貝拉不僅同意了與她的見面。
還十分熱情地邀請薇薇安到她的這池子裡面跟她一起跑，讓薇薇安一邊跟她一起泡澡，一邊再慢慢地談她想跟貝拉說的事情。
貝拉的熱情，讓薇薇安瞠目結舌，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可是羅林帝國的現任皇帝——貝拉的邀請。
薇薇安現在是有求於人，再加上對方的身份擺在這，若是拒絕了貝拉的這熱情的請求，只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因此，薇薇安也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了貝拉的這邀請，與貝拉一起泡澡。
“如何？使臣閣下？”貝拉用得意的語調朝薇薇安問道，“我的這個浴場還不錯吧？”
“嗯。”薇薇安點了點頭，“真是一座相當華麗的浴場呀。”
這句話倒是薇薇安的實話，沒有任何的吹捧。
在進到這座貝拉大浴場後、並看到這片寬敞得驚人、裡面全是煮熱過的牛奶的大浴池後，薇薇安差點驚呼出聲。
在聽到薇薇安的讚美後，貝拉臉上的得意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對薇薇安剛纔的這句讚美相當受用。
然而，就在貝拉還在爲薇薇安的讚美感到得意之時，薇薇安的嘴角突然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優雅的淺笑的同時，輕聲說道：
“只不過——這麼華麗的浴場，養護的成本應該很高吧？”
“光是每天更換浴池裡的牛奶——其所需的費用應該就已經大得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