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老人顯得很開心，看着眼前這張揚着淡淡弧度的笑臉，他心底原本的打算，突然變得有些遲疑。
眸中已經浮上了猶豫。
薛暖看得出來，老人心底原本的念頭，正在逐漸消失，她知道，他想到了自己。
但是，薛暖卻不允許它消失，即使現在，她不會同意。
上前一步，薛暖看着他，身姿筆挺，眸光正色，“首長，請問您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吩咐？”
薛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與她來講，是一個機會。
沉默，老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終卻只是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一次紅軍之所以能贏，你居功至偉，所以便想見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擁有那般靈活細膩的心思。”
竟將經驗豐富的烈狼耍的團團轉。
“那您失望了嗎？”薛暖問，眸中帶笑。
老人搖頭，“不，我很欣慰。”看着眼前的她，就像看着自己曾經疼惜過的弟子，見到薛暖，他是真的很開心，已經許久不曾這般打心底裡開心了。
“我也很開心。”薛暖道：“能夠成爲一名傲骨錚錚，不畏生死的鐵血軍人，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
“夢想嗎。”老人垂眸，低喃。
她曾經也說過這麼一句話。
不畏生死，她，也做到了。
老人的眸底浮起酸澀，輕笑的看向薛暖，“如果她還在，你們，會成爲朋友。”因爲，她們擁有同樣無畏的心。
“我相信。”薛暖頷首，眉梢輕揚。
頓了頓，過了稍許，老人最終選擇開了口。
因爲，他不能剝奪其他人選擇的權利。
“薛暖。”看着薛暖，老人眸光正色。
“是。”薛暖當下筆直了身子。
老人笑笑，將薛暖引到邊上坐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其實我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您說。”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影子。”老人直接切入主題。
沉默了小許，薛暖才道：“我…聽說過。”
“影子，顧名思義，便是國家，還有人民的影子，哪裡有難，他們支援哪裡，專門處理，還有對付那伸向國家的黑暗之手。”
而且，影子不屬於任何部隊，他們只直屬與b市的那位老人直轄調令。
“沒想到，你竟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老人笑笑，倒是並未懷疑什麼。
薛暖的身份在那裡，瞭解和聽說一些一般人並不瞭解的事情，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畢竟薛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
頓了頓，老人才繼續道：“那麼你應該也聽說過，影子，全軍覆沒這件事。”
說到這裡，老人眼簾微垂，想來，是又想到薛暖的事情了。
若不是影子的全軍覆沒，薛暖後來何至於落的這麼悽慘下場。
當時老人聽說了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他的心是徹底發涼的。
若不是他將薛暖帶進軍營，她又如何會遭受那般的——非人對待。
看着眼前的老人，其實薛暖很想說，她其實從來沒有在意，更沒後悔過。
心中嘆了口氣，薛暖點頭，只能說，“我曾經不小心聽到我爺爺和我父親談到過。”
看樣子他猜的沒錯，薛暖的確聽說過。
當下，老人看着薛暖的眼神嚴肅，“那麼，若我讓你來重新成立影子特戰隊，你會答應嗎？”
薛暖搖頭，毫不猶豫，“現在不會。”
“爲什麼？”老人有些許的詫異。
薛暖：“現在的我太過渺小，無論是任何方面都並未有足夠的優秀，若要成立影子，那麼我便必須成爲最好的自己，纔能有這個資格。”
當然，還有很主要的一點。
“我不希望我爺爺再因爲我傷心一次。”那個老人疼愛她的心，她想回應。
更何況如今的她，不捨的有太多，所以，她必須更好的保護自己，即使上了站出，她亦要帶着戰友全身而退。
“我明白了。”老人頷首，看着她，“那麼等你什麼時候決定好了，可以直接來找我。”
“我一直都在C省，想找我，很簡單。”
“是。”薛暖站起身。
她當然知道，他的住所，甚至，他的喜好，愛去的地方，她依舊一清二楚。
“去吧。”老人也跟着站起身，衝着薛暖笑笑，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行了軍禮，薛暖轉身離開了這個營帳。
看着薛暖的背影，老人笑笑。
這丫頭和他的那個丫頭，還真是有點像。
走出營帳，老人擡首看向空中，眸底念想。
丫頭，其實剛剛，我是真的以爲是你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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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