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嗎的！”
“四連的，都給老子爭口氣！”
“讓一羣飼養員跑到你們前頭去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訓練場上，正在進行每月一次的摸底考覈。
四連長跑在人羣的最後方，對着自己連隊的戰士破口大罵！
而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是一騎絕塵的趙衛紅，外加養殖隊的諸多成員。
雖然由於素質參差不齊的緣故，養殖隊並沒能做到“全員爭先”，而是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人，和四連的人混到了一起，甚至落到了更遠處。
但這也足夠讓四連長，感到惱火了。
因爲四連可是主戰連隊啊！
比不過趙衛紅，也就罷了。
就算再怎麼要強，四連長也不至於和“牲口”較勁，那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但現在，四連居然連一羣養豬的都比不上了！
丟人吶！
其實這就是四連長，有些鑽牛角尖了。
在趙衛紅的帶領下，養殖隊非常對得起自己名字前頭新加的“特勤”二字。
這段時間，養殖隊除了養豬，就是訓練！
而趙衛紅還經常會到市區裡，轉悠轉悠，抓幾個倒黴蛋回來，幫着養殖隊養豬。
是以，養殖隊的訓練時間，頓時更充裕了！
並且養殖隊還沒有啥專業科目訓練！
不像四連，動不動還要學習修戰車，挖戰壕等專業科目，佔據了不少訓練體能的時間。
而養殖隊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上衣一脫，體能科目幹就完了，儼然就是一羣駐紮在陸軍營區當中的武警！
在這種高強度的體能訓練之下，部分飼養員的素質超過作爲主戰單位的四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個道理，四連長其實也明白。
但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每月一次的摸底考覈，四連今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現在更是已經連拿了四個月的第一！
眼看距離年底，也沒幾個月了。
四連長還想着將第一蟬聯到年底，讓四連成爲當之無愧的“347團第一連！”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最大的對手——七連，表現非常不佳後。
四連長覺得，自己這個月的第一，應該是穩了！
萬萬沒想到啊！
七連倒下了。
他嗎的養殖隊站起來了！
四連長可以接受自己敗在七連這個“宿敵”的手上。
但他不能接受，自家連隊輸給了一羣“養豬的！”
這事傳出去，多特麼丟人吶！
念及於此，四連長頓時漲紅了臉，恨鐵不成鋼似的大喊道！
“快！再快點！”
“追上趙衛紅，拿下第一，咱們連今晚就會餐！”
但素質這個東西，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並不是四連長鼓舞一兩句，水平就能“蹭蹭”往上漲的。
重裝五公里的考覈，很快結束。
沒有任何意外，養殖隊一舉挫敗偵察連，四連，七連等“強敵”，成功拿下了本月摸底考覈的第一！
“教導員！”
“第一！咱們拿第一咯！”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
“俺老張養了五六年的豬，居然還有能在訓練場上，揚眉吐氣的一天！”
聞言，模樣微微有些變化的趙衛紅，徑直走到了人羣當中，開始和養殖隊的所有成員一起，享受這場勝利之後的狂歡！
三個月高強度的訓練，令趙衛紅的皮膚黑了不少，通體呈現出非常精悍的古銅色。
這樣的膚色，愈發襯托出趙衛紅雙眸之中的精光顯眼，宛如黑夜之中搖曳的燭火，亮的嚇人。
“衛紅。”
“到！”
聽到遠處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已經將“請示報告制度”，融入到行爲本能中的趙衛紅，下意識的答了聲道。
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見方浩然正大踏步的朝着趙衛紅走來。
方浩然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有什麼令他開心的喜事。
可他看向趙衛紅的目光，卻又有些怪異，隱隱透着一股子
惋惜？
見狀，趙衛紅不動聲色挑了挑眉毛。
可下一秒，方浩然便又恢復到了平日裡，面對趙衛紅時標誌性的熱情目光，速度之快，令趙衛紅有些懷疑方浩然剛剛怪異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怎麼樣？拿到第一了嗎？”
“拿到了！這可是我們養殖隊第一次在摸底考覈上，拿到第一！”
“我們今晚還打算會餐呢，股長你來不？”
來到趙衛紅身前後，方浩然並沒有急着表明自己的來意，而是先和趙衛紅寒暄了幾句。
“行！那我晚上也去湊湊熱鬧！”
“我做主了！今晚咱們再喝點酒，好好慶祝慶祝！”
“.股長，喝酒就算了吧，明天上午還有事呢”
“怕什麼！”
“會餐不喝酒，那會的是哪門子的餐！？”
十分強硬的幫趙衛做出決定，方浩然深深的看了趙衛紅一眼，這才滿是不捨的開口道。
“既然忙完了，那就去趟團部。”
“團長正等着伱呢，有事和你商量！”
“是！”
見常定方在等着自己，趙衛紅不敢怠慢，立馬便一溜小跑，直奔機關大樓而去！
“老團長，這事真就不能商量了嗎？”
“衛紅在我這待的好好的，上那地方去幹啥啊？”
“您不是說了嗎，今年就開始安排他保送入學的事，明年就讓他去讀軍校！”
“這節骨眼上，您還非要讓他去候城待仨月.”
“咋的？您還真準備讓這小子在軍務口上，一條道走到黑啊？”
團部裡，常定方難得硬氣了一次，因爲趙衛紅的事，和電話對面的周克虎，據理力爭！
但很明顯，他的“掙扎”，並沒有什麼卵用.
“少和老子廢話！”
“你以爲老子是在和你商量嗎？”
“還是說，你覺得老子會害衛紅？”
“老團長.我可沒這麼說”
“那不就完了？”
話筒裡，也適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和第三個人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找到了周克虎，請他處理軍務。
“行了！老子這還有事，就不和你廢話！”
“安排已經告訴你了，你趕緊通知衛紅，明天給他送到侯城！
“喂？你聽見了沒有？”
“是”
“大點聲，你啞巴了？”
“是！”
“嘟嘟嘟”
聽着電話裡響起的冰冷忙音，常定方發泄似的將話筒重重砸了回去，正要破口大罵，便聽到門口處，傳來了趙衛紅精氣神十足的聲音。
“報告！”
“呀！衛紅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
聞言，常定方頓時露出滿臉的笑意，又是趕忙招呼趙衛紅落座，又是吩咐通訊員小李泡茶，態度甭提多熱情了！
看着趙衛紅愈發硬朗，宛若刀削一般的臉龐。
常定方又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唉”
見狀，本就被常定方格外熱情的態度，搞得很是奇怪的趙衛紅，立馬便非常疑惑的詢問道。
“團長，你這是咋了.？”
見趙衛紅主動提起了這檔子事，和他關係親近，不是叔侄勝似叔侄的常定方，也懶得繼續遮掩。
“還不是因爲你.”
常定方的語氣非常幽怨，宛若一個苦守空閨多年的怨婦！
“因爲我？”
“對！”
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常定方又遞給趙衛紅一份新的警衛連花名冊。
“看看吧。”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警衛連四班的班長了。”
此言一出，“升官”了趙衛紅非但沒有感到驚喜，反而還大驚失色道！
“團長，我咋成班長了？”
“那我班長幹啥去”
“你先別激動。”
“聽我慢慢說。”
用眼神示意趙衛紅喝口茶，平復一下情緒，常定方這才娓娓道出了他，準確來說，應該是周克虎，對於趙衛紅未來發展的安排。
“自打你立功之後，這些事我就一直沒和你提，也沒讓和你跟你交代。”
“怕你分心，影響訓練。”
“但現在，時候到了，這些事情也該交代你了。”
說着，常定方點了個煙，語氣也隨之變得愈發和緩。
“你拿了一個二等功，還是jun部簽發的二等功，已經滿足了優秀士兵保送入學的條件。”
“像是最近一次考覈成績優秀，年度評價稱職以上之類的要求，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我就不贅述了。”
“但有一條，是保送入學的硬性條件。”
“那就是一年以上的班長任職經歷。”
“如果不是有這一條，老團我甚至想讓你今年就入學。”
“早點入學，早點回來，將來的發展，也會大不一樣。”
常定方這位團長，耐心的對着趙衛紅講解有關於提幹的“彎彎繞繞”，無疑是讓趙衛紅少走了許多彎路。
“其實以我的身份，是不應該和你說這些事情的。”
常定方撣了撣菸灰，語氣突然就變得激烈起來！
“可誰讓你二叔是個不負責任的老東西！”
“給你往部隊一扔，啥事都不管了！到頭來還得老子忙活！”
“等老子休假了，非讓這老小子請我吃一個月的飯不可！”
狠狠抱怨了幾句當“甩手掌櫃”的趙躍進。
常定方一臉專注的看向趙衛紅，和藹道。
“所以啊，衛紅。”
“爲了你的前途，這個班長，你是要當的，不準推辭！”
“並且以你的素質，當這個班長，還屬於是屈才了！”
“小嚴那邊，也願意給你當一年的副班長。”
“這麼多人都在爲了你的前途使勁，你可不能辜負這些人的好意，知道嗎？”
“.”
漫長的沉默後。
趙衛紅終於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