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韋滔身上頓時瀰漫出身爲一團之長的氣勢,抿着嘴,接過了吳風徐遞來的文件。
【關於全力籌備“鐵拳——2008”演習行動的通知】
【根據jun部首長指示,現將“鐵拳——2008”演習行動各項準備工作通知如下。】
【一、統一精神,明確認識到本次演習行動的重要性.】
韋滔敏銳的注意到,文件裡用上了三個“最”,來凸顯本次演習的分量。
邀請國家最多,軍事觀察員層次最高,對外展示規模最大!
很明顯。
這已經不再是炎國內部,對於部隊建設情況的一次檢驗。
更是這條在東方盤踞已久的巨龍,向世界發出的象徵着“歸來”的咆哮!
也難怪文件裡會將“統一精神”,列爲了頭等事項。
這是一場軍事仗。
更是一場政治仗!
參演的各個單位,必須上下一心,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纔有可能讓這場演習在國際上收穫最好的效果!
而作爲本場演習當之無愧的“主角”,要不斷接受各大兄弟部隊輪戰的149師,要肩負起的擔子,無疑是最重的那一個!
“呼”
念及於此,韋滔輕車熟路的從吳風徐的口袋裡摸出盒煙,點上一連嗦了幾大口,這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心中的緊張,繼續往下看去。
文件剩下的內容,便是各項非常具體的準備工作了。
提高訓練量,增進對於武器裝備,以及各項戰術戰法的掌握程度之類的基礎事項,自是不必多說。
涉及到446團的,並且還有些“特殊”的事項,便是446團要在演習開始前的一個半月,便開拔至坐落於魯地的“定山合同戰術訓練基地”,提前熟悉場地。
作爲全jun最大,並且也是唯一的特種作戰訓練場,定山訓練基地內部環境極其多樣,涵蓋丘陵,河溝,城鎮等多類複雜地形,完全能夠滿足本次山地攻防演習的需要。
不過,實事求是的講。
定山訓練基地,並不是最適合進行山地攻防作戰的演習場。
自從那場打醒了全世界的現代戰爭結束後。
炎國jun界內部,便開始積極學習西方在部隊建設方面的長處,並參照西方的“基地化軍事訓練模式”,修建了七大軍事訓練基地。
七大jun區,七大訓練基地,這明顯不是一個數字上的巧合。
沒錯,這七大訓練基地,是七大jun區根據各自擅長的作戰風格,任務需要,有針對性的建設起來的。
而巴蜀jun區,自然也不會例外,其下轄的“涼山合同戰術訓練基地”,是全軍最大的山地攻防演訓基地,完全按照實戰標準建設,甚至還有按照當年西南前線敵我雙方佈置一比一還原的模擬場地。
要是真讓關繼武這個西南戰役的親歷者,帶着149師去涼山基地與各大兄弟單位進行切磋,那這場演習就完全失去意義了。
各國觀察員看到的,將會是一場慘烈到極點的“屠殺!”
各大jun區擔任攻方的王牌部隊,就算是一起上,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突破關繼武防守的陣地。
甚至說的難聽點,能做到不迷路就不錯了!
並且由於涼山基地複雜的地形,觀察員們很難親臨一線進行觀戰,只能坐在導調部裡,透過屏幕,觀看從一線傳回的畫面,不光看不出門道,在視覺的衝擊力與震撼性上,也欠缺很多。
所以這場演習的場地,便被定在了同樣能夠滿足山地攻防需求的定山基地。
嚴格意義上講,149師這算是被“削弱”了。
定山基地最高的山峰,海拔也不過千米,並且外部地形也相對平坦,絲毫沒有西南地區的險峻與複雜。
在這種情況下,各大jun區的機械化部隊,無疑能夠更爲輕鬆的展開,戰術選擇上也能靈活很多。
可也正是因爲這樣,這場演習纔會變得極有看頭。
畢竟,只有勢均力敵的較量,才能夠被稱之爲“精彩。”
而作爲守方的149方,提前開拔,熟悉場地,也算是題中應有之意,不算過分。
不僅如此,關繼武還要求各團的軍事主官,做好準備,隨時準備跟他一道,提前去往定山基地,研究確定防線上的佈置。
看的出來,關繼武對這場演習,非常重視,不惜再當一次“包工頭”,也要佈置出他心中最爲完美的防禦陣地!
“哼定山基地”
“這是上次在涼山輸的不服氣,要在定山把場子找回來啊!”
“明明不是吃這碗飯的,還非要跟咱們師較勁。”
“這要是還在涼山演習,老子一個團,就能把他們在山裡全滅咯!”
韋滔將看完的文件直接重重的拍在桌上,言語裡滿是對兄弟單位的“蔑視”,與對自家單位的自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見吳風徐白了韋滔一眼,小心翼翼的將文件收好,然後才笑呵呵的繼續說道。
“涼山那地方,單獨進行一場演習還可以。”
“要是想搞輪戰.那可就費事了,光運送裝備就得花上一個月。”
“各大王牌部隊這些年換了這麼多新裝備,要是不讓他們都上個場,顯擺顯擺新裝備,那請了這麼多觀衆,可就失去意義了。”
“我倒是覺得,估計很多人現在都盼着咱們輸。”
“不然怎麼讓咱們那些鄰居,老老實實的消停下來?”
吳風徐不愧是政委,嗅覺可謂是十分敏銳,三言兩語,便道出了這場演習背後蘊含着的關竅。
只可惜韋滔這員“武將”,對他這番話根本就聽不進去,彷彿只聽見了一個“輸”字,立馬將眼珠子瞪得溜圓,高聲道!
“想讓咱們輸?”
“那他也得有讓咱們輸的本事!”
“咱們團這些年打出來的名聲,可不是用來給人當墊腳石的!”
“要是正常交戰,棋差一着,老子心服口服。”
“可要是搞什麼預案,讓咱們故意輸給他們.老子第一個不同意!”
見韋滔這個暴脾氣,一句話不對又嚷嚷開了。
吳風徐立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你真是生錯時候了。”
“怎麼一提到演習,打仗,你就像吃了炮彈似的,恨不得把自己都給炸了?”
“那麼多軍事觀察員,甚至不乏跟咱們團,咱們師打過交道的老朋友。”
“讓咱們故意輸,真當人家看不出蹊蹺?”
“再說了咱師長是個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他能同意這種預案?”
“扯淡!”
聽吳風徐這麼一分析,韋滔立馬摸了摸鋥光瓦亮的腦門,有些憨憨的笑道。
“這倒也是.”
很是嫌棄的瞥了韋滔一眼,吳風徐站起身來,非常認真的強調道。
“行了,文件我收起來了,演習的事,也是等過完年再琢磨吧。”
“戰士們辛苦一整個冬天了,該讓他們過個消停年了。”
“再連軸轉下去,鐵打的人也撐不住!”
見韋滔似乎想要開口爭辯,吳風徐也是一瞪眼睛,強硬道!
“別和老子廢話!”
“老子是政委,生活上的事,老子說了算!”
悻悻的瞥了吳風徐兩眼,韋滔醞釀了好半天,這纔有些底氣不足的嘀咕道。
“休息就休息唄,我又沒說不同意.”
“嗓門這麼大幹啥”
吳風徐:“.”
老子怎麼碰上了你這麼個愣貨?
接下來的幾天,446團算是正式進入了過年的節奏。
每天上午簡單的訓訓練,下午便是進行各項過年準備工作的時間。
包餃子.佈置營區殺年牲
在庫房裡被冷落了一年的大紅燈籠,再一次被懸掛在了營區各處,與一幅幅手寫的對聯交相映襯,早早的便渲染好了年味。
這還只是營區表面的工作,在宿舍內部,各個連隊還開展了班與班之間的評比,看看誰能將班裡佈置的更喜慶,更有年味。
士官們已經在部隊裡過了很多個新年,早就對這些事情失去了興趣。
“裝修”宿舍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各個剛晉銜不久的老兵身上。
這也算是他們軍旅生涯裡,第一次迎來自己可以“做主”的機會。
只要別把牀板掀了,宿舍上下隨便他們佈置,簡直就是“奉旨撒野”的機會!
老兵們充分發揮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這個找來幾條綵帶,那個求來幾袋氣球,再搭配上顏色鮮豔的彩花,將一件件原本素雅的宿舍打扮的可謂是花枝招展,就像是要開聯歡會似的。
而那些會出板報,會寫書法的老兵,這時候更是成了連裡的“香餑餑。”
畢竟,宿舍裡要佈置,像是走廊,學習室之類的公共區域,自然也要佈置。
這就到了全連上下,羣策羣力的時候了。
每個班出兩名最有本事的公差,由經驗最爲豐富的老班長,又或是幹部帶隊,要將他們的才華,短暫的傾瀉到生活了無數個日夜的營區各處。
到了紅二連,那自然就是趙衛紅帶隊。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趙衛紅這人.其實也算是個“手工藝術家。”
不然哪來的做衣服的本事?
論藝術造詣,446團還真沒多少人能比過趙衛紅哩!
而在組織工作方面,趙衛紅更是一把好手。
一邊親自出着板報,一邊指揮着各班公差發揮自己的長處,對營區的公共區域進行佈置。
真要是毫無長處,也能幫着吹吹氣球,掛掛彩帶啥的.
兩天後。
趙衛紅與一排的老兵們,看着煥然一新的營區,忽的就對那句“我們是連隊的主人翁”,有了更深切的體會。
或許,對於部隊而言。
老兵們也好,趙衛紅也罷,都只是這片鐵打的營區中,流水的過客。
但只要他們還站在這裡,只要他們還穿着這身軍裝。
那麼這片營區,便依舊是能夠爲他們遮風擋雨的港灣,他們也能夠自豪的宣稱,他們,是這片營區的“主人。”
到這,新年前的準備工作,便算是正式結束了。
接下來,唯一的重頭戲,便是吃過年夜飯後,在春節聯歡晚會的倒計時中,全連上下共聚於學習室,歡慶2008年的到來。
但巴蜀jun區的首長,似乎有意要將這個新年變成巴蜀jun區承上啓下,繼往開來的一個符號。
大年二十九,趙衛紅剛吃過午飯,便與急急忙忙的胡一鳴,撞了個滿懷。
“誒!老趙!等會!”
“指導員不在,後庫那邊催的急,你跟我走一趟!”
說罷,胡一鳴也不給趙衛紅開口的機會,便喊來了值班員,吩咐道。
“去,吹哨喊人,一個班兩名算了,三名公差!”
“是!”
直到值班員急急忙忙的跑到樓梯口吹哨去了,趙衛紅這才逮住機會,有些好奇的向着胡一鳴詢問道。
“連長,怎麼了這是?”
“明天就過年了,應該也沒啥活了吧?”
“啥事能用得上這麼多公差?”
話音落下。
胡一鳴沒急着解釋,而是“嘿嘿”一笑,還舔了舔嘴脣,整個人看上去格外興奮!
“記不記得今早直奔營區後庫的車隊?”
趙衛紅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胡一鳴繼續往下說。
當時趙衛紅還好奇這股車隊的來路呢,並且帶隊幹部還是一位二槓二的中校,也不知道押送的什麼東西。
“嘿!那是來給咱們送溫暖的!”
“老趙,咱們團要換裝了!”
一聽這話,趙衛紅先是一愣,隨即立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向胡一鳴確認道。
“連長,真的假的?”
“這麼大的事,怎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別說你,我不是也一樣不知道?”
胡一鳴挑着眉毛,整張臉上都洋溢着非常明顯的笑意。
“可這種東西,還不是首長們一句話的事?”
“人家想讓咱們趕在這個時候換裝,就能把東西立馬送過來,咱們只有聽令照辦的份!”
“這”
趙衛紅感覺胡一鳴的解釋,很是牽強,但這也不是什麼重點,也就沒在糾結,而是問起了另一個他十分關心的問題。
“連長,那咱們這次換的是啥裝備?”
“是新炮,還是新車.”
還沒等趙衛紅說完,胡一鳴便有些無奈的打斷道。
“老趙,誒!醒醒!”
“還新車新炮你問問團長敢不敢想這些東西?”
此言一出,趙衛紅頓時更疑惑了。
“那你剛纔說什麼換裝.?”
話音未落,便見胡一鳴扯了扯身上的迷彩服外套,興奮道。
“是新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