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恩城中一處不起眼的小餐館,
一對夫妻在辛勤的忙碌着。
“嘿,霍恩,你看他們兩個怎麼樣,人還不錯來到列恩城以後經常接濟活不下去的窮人。”
餐館外一個棕色短髮穿着黑色長衣的青年人吊兒郎當的對身旁的另一個青年說。
“人是不錯,但是你是怎麼確定他們是野巫的?”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漆黑眼睛卻是淡藍色的青年男人。
他的手裡捧着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鼻樑上架着一副圓框眼鏡,如果他的衣服穿的不是那麼破舊的話,第一眼看上去像一個靦腆的學者。
他是霍恩.梅姆海林。
“早就知道了,我以前還吃過他們送的麪包呢。”青年指着那對夫妻說:
“那個老闆在搬重物的時候很輕鬆,但是他的力氣很小。
老闆娘的可以憑藉意念挪動小物件,這是我去他們家調查的時候發現的。”
霍恩推推眼鏡無奈的對身旁的青年苦笑問。
“以諾你竟然直接進了他們家?”
以諾也就是那個穿着黑色長衣的青年輕笑着說:
“你不是說要找野巫同伴嗎?
我記得那個老闆可能是野巫就去驗證了一下,結果不但證明他是野巫而且他的妻子也是野巫。”
以諾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想要得到霍恩的誇獎。
無奈的拍拍以諾的肩膀後,霍恩轉身離開了這個餐館。
“晚上我們再過來吧。”
轉身後的霍恩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野巫同伴越多越好。
……
天色已晚,霍恩和以諾來到了小餐館。
門開着,屋內一個身穿黑色執事服的男人拿着小本子在記錄着什麼。
他是北風神教會的黑衣執事。
霍恩看到他心裡猛地一沉,有執事在就說明那對夫妻暴露了吧。
“請問,這家店的老闆和老闆娘呢?”以諾走上前輕聲問,他還抱有一絲期望。
黑衣執事倨傲的看着霍恩和以諾說:
“那兩個巫師的走狗已經被神火燒成灰燼,你們兩個和……”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動彈不得,因爲霍恩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肩膀上!
細微的電流不停的在他的身體上流竄着,讓他連呼救都做不到!
霍恩眼鏡下的眼睛閃爍着駭人的光芒,他將臉湊到這個黑衣執事的耳旁壓抑着憤怒輕聲詢問:
“你能告訴我他們兩個是被誰舉報的嗎?我可以放過你哦。”
“呸!”
黑衣執事對着霍恩突出一口唾沫,惡狠狠的盯着霍恩,就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看來他是打算無論如何也不會對霍恩開口的。
霍恩用黑衣執事的衣服擦乾淨自己身上的口水,手掌攤開散發出灼熱的紅光,他想讓這個黑衣執事也嚐嚐被烈火灼燒的滋味。
以諾走了過來,按住了霍恩的手掌低聲說:
“別衝動,我有辦法讓他開口。”
半個小時後,以諾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對霍恩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是誰舉報的了。
霍恩沉默一會,從衣服中拔出一根細小的木棍,然後一個人頭大小的火球從木棍的尖端爆發而出,擊中了只有黑衣執事在的小餐館。
在劇烈的火焰和爆炸聲中,霍恩和以諾轉身離開。
……
彎刀一般的淡藍色月亮高懸在漆黑的夜空,淺藍的月光被潑灑在大地上,地面的一切都披上了碧藍色的光暈。
列恩城西區,一個小酒館。
酒館的生意興隆,一如往常的熱鬧。
李卡爾坐在小酒館的中心十分闊綽的點了一個銀幣一瓶的高檔酒水小口的品嚐起來。
他對這種貴族老爺喝的高檔酒垂涎已久,但是一直沒有錢買來喝。
喝着價格高昂的美酒李卡爾心裡美滋滋的,甚至想唱歌。
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爲他今天早上舉報了兩個該死的野巫,這兩個野巫教會給了他二十金幣作爲報酬。
那兩個野巫是剛剛搬到列恩城沒多久的一對小夫妻,儘管他們給了貧困潦倒的李卡爾很多幫助,但是誰讓他們是該死的野巫呢?
野巫的事情,能叫迫害嗎?
北風騎士效率極高,不愧是北風神教會的精銳,早上舉報的中午那兩個野巫就被綁在了火刑架之上。
火焰燃起,那對夫妻的表情充滿恐懼和憎恨,不過李卡爾沒有任何不適,誰讓他們是野巫呢?
掂量着手機沉甸甸的錢袋,李卡爾不由的露出微笑。
二十枚金幣的報酬對於窮的叮噹響的李卡爾來說是一筆鉅款,要知道一個銅板能買一大條黑麪包,一條黑麪包足夠他吃一天,而二十枚金幣能換足足兩千個銅板!
兜裡有錢了的李卡爾自然就想犒勞一下自己,他整天遊手好閒的也沒有經濟來源,舉報一次野巫能讓他無憂的生活上一年半載,那麼有什麼理由不舉報呢?
可惜野巫和異教徒實在不多,所以李卡爾也就不太富裕。
至於工作?
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李卡爾正陶醉的喝着小酒,忽然從他的胃部傳來一陣奇異的衝動,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嗝,伴隨着響亮的飽嗝的是一小縷火苗!
整個酒館的目光都詭異的聚集在李卡爾身上。
他剛纔是噴火了吧
會噴火的……
野巫!
李卡爾看着衆人詭異的眼神,意識到了他們在想些什麼,他猛地站了起來,對着周圍的酒客大吼說道:
“不,我沒有,我不是!”
可是他剛說完又打了一個飽嗝,又是一小縷火焰噴了出來。
李卡爾正要和衆人辯解,坐在他身旁的一個光頭漢子一拳直接錘在了他的鼻樑上,把他的話硬生生的打了回去!
隨後整個酒館的人都簇擁了過來,你一拳我一腳的直接就把李卡爾打暈了過去。
李卡爾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在廣場中央,被綁在火刑架上!
昨天親切的給他金幣的黑衣執事大人現在用冷漠厭惡眼神的盯着他,蒼白的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之後從他的手上浮現出淡青色的火焰。
然後火焰在他的身上蔓延!
好疼!
李卡爾被劇痛刺激的發狂,狠狠的坐直了身體劇烈的喘息着,入眼處一片漆黑,還是在自己的家裡。
呼,看來是在做夢啊,李卡爾的心裡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那麼在自己家裡坐在自己牀邊的這兩個人是誰?
家裡進賊了,
我有什麼好偷的?
糟糕我的二十金幣……
李卡爾正欲喊叫就看見兩人中穿着黑衣服的傢伙把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手頭接觸的一瞬間,一陣眩暈襲來李卡爾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沉沉的睡去……
“他怎麼會醒的……你不是說他已經陷入到你的幻境之中了嗎?”霍恩不滿的對以諾說。
“大概是他在幻境裡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吧,明明我只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指引罷了。”以諾撓着頭對霍恩說。
作爲一個精通幻術的野巫讓一個普通人從幻術中醒來有些丟臉。
他一邊說一邊一腳把躺在牀上睡的香甜的李卡爾踹下牀,自己坐了上去。
被踹下牀的李卡爾依然沉迷在美夢中,顯然他睡的十分踏實。
“那麼咱麼繼續實驗吧,但願他沒看見。”霍恩推了推眼鏡說。
“這黑燈瞎火的他能看到什麼?反正他沒幾天好活,不用擔心。”以諾對着李卡爾的身體上吐了一口唾沫說。
兩人拿着幾個瓶瓶罐罐還有一些奇怪的粉末在李卡爾的桌子上鼓搗了好長時間,終於在李卡爾的飯碗裡搞出來一小坨赤紅色的可疑的糊狀物。
以諾捏着睡夢中的李卡爾的下巴,把這團可疑物體灌進了李卡爾的嘴中。
“好了,大功告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傢伙明天肯定會變成一個臨時的野巫。”霍恩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說。
“會噴火的那種。”以諾在旁邊補充說。
這是霍恩根據以前在老師那裡獲得的配方自己研製的,作用是讓火屬性的野巫提高對火元素的親和度。
但是這藥劑的副作用很強,會對內臟有輕微的灼傷,哪怕身爲野巫的霍恩喝這種藥劑也是十分難受的事情。
作用到普通人的身上大概就是連續三四天止不住的噴火,
嗯……是噴小火苗。
對於野巫是三四天內輕微灼傷,對於普通人來說三四天後恐怕胃部和喉管都熟了……
所以對於這個李卡爾來說,無論他是因爲噴小火苗被當作野巫燒死還是三四天後被藥劑燒死,他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
當然如果可以選的話霍恩還是希望他被教會綁在火刑架上燒死,因爲那對夫妻就是這麼死去的。
在霍恩的眼裡,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是最悲哀的死法!
所以對於霍恩來說,這個傢伙必須死!
血債血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