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夕低聲說，“但這不能怪你，時間過去了這些年，你我都已不再是校園裡不諳世事的學生了，很多事都隨着歲月而改變了，包括你我，也包括我們曾經的約定……”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替我擋刀，我真的很感謝你，你可以提出要求，能賠償或者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但我們的婚姻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說着，蘇七夕從電視櫃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他手邊，“這是離婚協議書，我找專業的律師擬好的，流家的東西我分文不要，這點你不需要擔心。”
流黎盯着她素白的手，在她收回手時一把握住，“你非要跟我離婚不可？”
蘇七夕抽不回手，擡頭看他，“蘇婉柔已經懷孕了，我們的婚房也早就被別人睡過，而你恨我，我也對你失去了那份心……不離婚，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
流黎走出公寓時，腦海中還在迴盪着蘇七夕的這句話。
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在她說出這話時，他有一瞬間甚至在懷疑，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只知道，他放不下她。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可如果真能這麼輕易放下，真能徹底狠下心，他根本不可能來找她。
流黎走出小區時候碰見了尹樑。
哪怕曾經是初中同學，但因爲他做過的事，尹樑看見他自然沒好臉色，在他要走遠時擋住了他，“你又來找七夕？”
流黎沒說話，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人。
“七夕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書，你如果有空就簽了吧，”尹樑直白地說，“女人美好的時光就那麼幾年，你身處豪門流連花叢也許不在乎，但七夕耗不起。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良知，還念在你們曾經的情分上，請你放過她。”
流黎站在原地，望着尹樑遠去的背影，放過……他跟蘇七夕之間，真的能互相放過嗎？
從許多年前，她彎腰扶起他、遞給他手帕的那一刻，他就將她深深印入了自己心裡。
…………
尹樑回到公寓時，蘇七夕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那份離婚協議書流黎沒有拿，跟那些菜放在一起，莫名有些悲涼的意味。
尹樑甩掉腳上的高跟鞋，飛奔過來，大咧咧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夾在往嘴裡送，“得品樓的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
“這是流黎送來的。”
尹樑動作一僵，隨即低頭吐在了垃圾桶裡。
“算了，我不吃渣男買的東西。”尹樑往沙發上一靠，細白的雙腿交疊，“他又來這裡找你幹什麼？”
蘇七夕沒有回答。實際上她也弄不懂流黎態度的轉變，她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可她已經不想去明白……她只想結束這段令她身心疲憊五年的婚姻，就如同她所說，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尹樑見她神色低落，也沒有再問什麼，扯開了話題，“對了七夕，明晚我們班那個王大浩生日聚會，就是我初中死命追的那個，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