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嚇得半死，要是出了人命他們是要擔責任的，忙衝過去拉住霍培元，“霍老先生，霍先生身上還有子彈沒取出來，您這樣他真的會死……”
“死就死了，留着他幹什麼？！”霍培元在氣頭上，完全無法冷靜，想到霍景尊還殺了霍景榮，更是不能忍，俯身攥住他的肩膀將他半拎起來，重重砸向一旁的手術車——
各式各樣的刀具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許是因爲太過疼痛，霍景尊緊閉的雙眼微睜開一條縫隙，他似乎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可身體受傷的狀況不容許他做什麼，意識也不清晰，只是薄脣下意識的輕動：“爸……”
“你叫我爸？你憑什麼這麼叫我？！”霍培元冷笑，看着他一雙湛藍的眸，又想到夜天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腳踢向他的腿，“你這個野種！”
霍景尊染血的劍眉微微蹙起，並不能聽懂他在說什麼，腿上的傷被再度踢中，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悶哼一聲後再度失去了知覺。
他傷得很重，已經撐到了極限。
霍培元看着他這張精緻俊美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他此刻越看越覺得像夜天冥……
他竟然替夜天冥養了27年兒子！
這個認知幾乎要讓霍培元氣到吐血，他揚手一拳揍在霍景尊臉上，而後撿起掉落一旁的手術刀，氣的只想立即刺死他——
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扼住，手術刀哐噹一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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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風一把抱住被他壓着霍景尊，飛快的側身閃到邊上，霍景尊毫無知覺的微側着頭靠在他胸口，後腦縫針的傷口迸裂開，鮮血流了霍凌風一手。
他幾乎就要死了。
霍凌風感受着手中濃稠的血液，他攥緊拳頭，抱着他，心裡說不明是什麼感覺，可絕對不好受，他擡頭看向霍培元，眉頭緊皺，“你瘋了是吧？就算他不是你兒子，你好歹也養了他這麼多年，一點都感情都沒有嗎？”
媽的。
連他都對霍景尊這種人渣有……那麼一丁點的感情，霍培元怎麼可能沒有？！
霍培元胸膛起伏，緊盯着他懷裡的霍景尊，那目光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他沉聲，“你讓開。”
“我讓開然後看着你殺了他嗎？”霍凌風沉着俊顏，雙手下意識抱緊懷裡的男人，牙關緊咬，“總之，我不會讓他死在別人手上。”
“那你殺了他，取代他，”霍培元看着他，一字一字說的極其清晰，咬字極重，“就像他對景榮做的一樣，凌風，我現在允許你這麼做。”
我現在允許你這麼做。
這是這麼多年來，霍培元第一次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說不震驚是假的，霍凌風天生輕佻的鳳目望向他，望着這個是他父親、卻從來都不曾把他放在眼裡的男人，“你就不怕……”他話鋒一轉，慵懶的笑出聲來，“萬一，我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呢？”
當然，他這句話純屬氣他。
霍培元臉色驟然一沉，霍凌風當年認回來是他親自帶他去驗的dna，絕對不可能出錯——現在他是他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