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霞子也向馮陽說明了爲什麼對他的好奇心極強，一心想弄明白他身上纏繞的道蘊是屬於哪條大道的。
靈霞子師承的是東嶽大帝的碧霞宮一脈；而東嶽大帝所掌管的，是三界的通道。
所謂三界，是指天地人三界，也有稱爲神鬼人三界的。
三界的生靈是相互隔離的，一般情況下互不往來。
但三界的生靈又是會相互轉化的；例如人死後的魂魄會被陰差勾入地府，也就是從人界進入地界；仙人有可能被貶謫，也就是從天界進入人界。
還有人通過修煉可以飛昇仙界，鬼魂轉世投胎會進入人界等。
東嶽大帝從理論上來說，是管理三界所有生靈進入另外兩界通道的神靈；大約可以理解爲三界間的“高速公路收費站站長”。
但實際上，東嶽大帝的職責權力似乎有限。
據靈霞子說，東嶽大帝主要掌管兩件事；一件是天下的城隍廟和的有的城隍都歸東嶽大帝管；另一件是所有修煉有成，即將飛昇的人間修行者，會由東嶽大帝收集相關信息及時上報天庭。
根據馮陽的理解，這兩個具體的職司；一個是地府在人間派出機構的總管，相當於某某縣的駐京辦主任一職。
只不過，東嶽大帝管理的是所有陽間的城隍廟而已，地盤有點大。
另一個職司，算是天庭在人間的情報員；專門負責收集修行者情報的主管。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情報員的這個職責算是徹底沒用了；現在天下真正的修行者太少了；而有可能飛昇的，恐怕比鳳毛麟角還少吧。
至於天下城隍的總管一職；聽大苟他倆說的，正牌地府都沒有人了，是憑慣性在運轉的；所以東嶽大帝還在不在都成問題。
但是東嶽大帝傳下來的道統應該還在，看靈霞子的情況就知道。
而靈霞子既然是“城隍系”這一脈的，所以她在人間行走之時，就免不了會處理一些與神神鬼鬼有關的事。
“人力有時而窮”，靈霞子也不敢保證自己有就把握能處理好所有陰邪古怪的事件；所以呼朋喚友，找一些有能力的臂助，還是十分必要的。
而馮陽身上都有道蘊散發和纏繞了，顯然是非常符合靈霞子的條件的。
而能搞清楚馮陽身上的道蘊屬於哪條大道，也就能把馮陽的能力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到時馮陽可以怎麼使用，什麼情況下找他幫忙，靈霞子心裡就有數了。
問題是雖然二人最後關係拉近了，溝通也很通暢了；可是靈霞子也發覺了，馮陽就是個小白。
至於他身上爲什麼會有道蘊纏繞，靈霞子覺得他可能是某個大能轉世；只不過到現在爲止，他還沉溺在紅塵中沒有覺醒而已。
對此，靈霞子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她只好先和馮陽交了個朋友，希望以後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吧。
靈霞子也沒有打算“白嫖”馮陽這個朋友，她加了馮陽微信，然後從微信上給馮陽傳過去一些碧霞宮一脈的修煉相關的資料。
……
馮陽看着自己手機上收到的這些打包傳過來的資料，很是有些唏噓。
昨天看到了“與時俱進”，在玩大工業和人工智能的掌上六道輪迴；今天就又直接碰到了一個微信玩的如此溜的女冠。
“現在連道門也這麼與時俱進了麼？您說送我一些修煉資料，我還以爲道長您會給我一本古色古香的紙質書的修煉秘籍呢！”馮陽向靈霞子感嘆道。
靈霞子奇道：“你還知道有哪些道門中人這麼與時俱進的？”
馮陽：“道門中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現在清明節祭奠祖先，燒紙錢已經不夠用了；祖先託夢讓燒的東西越來越奇怪。”
靈霞子：“什麼情況，你給我說說。”
馮陽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個網文閱讀平臺的應用，然後找到了他收藏在書架上的一本小說，打開之後給靈霞子看。
靈霞子一看簡介，嘴裡差點說出一句以F打頭的話。
簡介上說的，某男豬腳已經去世的爺爺每晚都給他託夢，讓他去燒給自己某些紙紮的東西。
從託夢讓他燒加特林六管火神機關炮開始，到後來讓他燒核彈。
後來在夢中強問了爺爺才明白；爺爺在地府中扯旗造反了，糾纏了十餘萬鬼衆在攻打地府。
而男豬腳則是充當了軍火供應商的角色；看這不斷升級的軍火供應要求，他爺爺這是要把地府打下來自己當地府的老大啊！
靈霞子看完才道：“這個不算啊！這就是網文作者YY出來的網絡小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馮陽：“他沒什麼！可是我感覺你們不傳統了啊！”
靈霞子：“你把我們道門當成什麼啦？不知進取的活化石嗎？
道門從來也不是抱殘守缺之輩；從古至今也是一直在進取，一直在改良與改革的。
既然普通人都能用上好用的工具，道門的人爲啥不能用？”
馮陽：“但是我也讀過幾次《道德經》啊！不是說聖人爲腹不爲目嗎？
好像老子認爲，這些東西都是奇技淫巧吧？過於依賴它們，會悖離道的本質。”
靈霞子：“那是因爲老子所站的層次太高了，寫出來的東西是給比他低一級的人看的，但卻不是‘啓蒙教材’。
老子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在他看來自然一切工具都是外物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依靠工具，一切依靠自己的神通就可以達到目的。
但是剛剛修行的人，肯定是做不到這個的啊！依靠工具來幫助提升自己的修行，那肯定是最方便快捷的辦法。
老子反對的，只是過分依賴而已。
其實不止是修行中人，即使是普通人，過於依賴奇技淫巧，也會出現問題的。
你常年呆在有空調的房間裡不出去，恐怕但凡出去一回，就會感冒、受涼或者受熱中暑什麼的。
一切偉力，能歸於自身還是歸於自身；過分依賴外物，終究是不可靠的。
據器以爲道，器存則道存，器毀則道消。”
靈霞子又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馮陽大概聽了個半懂；但是聽起來好像很深奧的樣子，很是有些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