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嗎？”
江浩挖出第三個竹筍後，詢問邊上老者。
雖然是他提出要挖的，但是對方是真的想多挖一些。
“夠了，夠了，多謝少俠。”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佈滿笑意。
如此江浩才收起工具背起竹筐，往外面走去。
老者走了一會便捶了捶腰。
“休息一會吧。”江浩停在小溪的石塊邊說道。
“老了，老了。”老者坐在一邊搖頭嘆息。
江浩也跟着坐在一邊，樹葉簌簌作響，偶然有鳥鳴聲傳來。
清幽，安寧。
讓人不由得去聆聽。
“少俠看起來很少進山啊。”老者好奇道。
“以前沒時間去感受山裡的氣息。”江浩開口回答。
兩人不再休息，而是往外面走去。
“有想過去找兒女嗎？”江浩突然問道。
“沒有。”老者笑了笑道：
“這樣就好，我們畢竟還有一個孫女。
夠了。”
江浩點頭。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快速移動的聲音。
擡眉望去，是程愁在往裡面趕。
大概是在找老者。
少頃。
程愁出現在他們跟前，他看到老者的瞬間鬆了口氣。
老者者頗爲尷尬道：
“仙長，給你添麻煩了。”
程愁剛剛搖頭，就發現江浩站在老者身邊，連忙低頭行了見面禮，恭敬道：
“江師兄。”
這突然的一幕，讓老者頗爲驚訝。
然後一臉無措的望着江浩，他驚慌的伸出手，要把江浩肩膀上的竹筐拿下來。
“抱歉，我我不知道，不能這樣。”他語無倫次道。
江浩抓着對方的手，溫和道：
“無礙，這樣就好。”
之後對着程愁道：
“師弟先回去吧，我們馬上跟上。”
程愁點頭，快速回去。
“小，小的真不知道是仙長。”老者低頭道。
“還是少俠好聽一些。”江浩笑着道。
“少俠有些不一樣。”老者望着江浩真誠道：
“城裡的大老爺都高高在上，更別說仙人。
可少俠卻不見架子。”
“我就當是誇我了。”江浩笑道。
修仙之人都有自己的傲氣。
飛天遁地後，便看不上地上奔跑的一類人。
可是，江浩明白。
哪怕能飛天遁地，在某些人眼中，自己跟地上那羣人沒有區別。
再者，他的心比較靜吧。
不管是因爲天絕蠱毒還是因爲心境平穩，他還是更習慣現在這樣。
與正常人正常交談。
許久後。
江浩再次來到小漓家院子。
這時一位老嫗拄着柺杖站在院門口。
在江浩過來時，她就要給跪下行禮。
只是還沒等他跪下，就被一陣風托起。
“這是做什麼？”江浩問道。
這是一位彎着腰的老嫗，眼睛因爲看不清東西習慣性眯起，手背上有着不少老年斑。
蒼老的臉，彷彿見證過歲月變遷。
“給，給仙人行禮。”老嫗說道。
“我只是順便路過，無需如此。”江浩搖頭說道。
在老嫗錯愕中，幾人才往裡面走去。
進去時，江浩在院子一處地上尋找了下，子環被他收了起來。
進入大廳，他輕緩落座。
二老站在一邊，顯得有些無措。
在江浩想開口時，老嫗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去了趟廚房。
而後拿出了一些糕點，還泡了茶。
“你們還是坐下吧。”江浩開口道。
兩人這才座了下來，只是如坐鍼氈。
“小漓去抓魚了，應該不用多久就會回來。
她抓魚很快，就是路上會玩一會。”老嫗解釋道。
吃着糕點，江浩詢問起了他們的名字。
老者名爲苗石，老嫗名爲苗香。
他們都是村裡的人，這輩子都沒有出過遠門。
最遠也是年輕時候去的城鎮。
之後在村子裡生兒育女，捕魚爲生。
兒子十九歲離家去了城裡，女兒十六歲嫁人，也去了城裡。
之後三五年纔會回來一趟，如今好幾年沒回來了。
“小漓是我們多年前撿到的孫女，因爲她在所以給了我們難以想象的慰藉。”苗香笑着道：
“本來想看着她長大，可好像有些不可能。”
江浩這時來到牆邊，這裡有根柱子。
上面刻有一些劃痕，似乎是用來比劃身高。
此時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明亮的光中能看到許多灰塵起舞。
“會長大的。”江浩看着前方兩位老者道：
“她就是長的有些慢。”
二老互相望了眼，似在猶豫什麼。
這時，江浩突然感覺到了靈氣波動。
來自江面上遊。
雖然微弱，可有些與衆不同。
“小漓抓魚會去什麼地方？”他忽的問道。
“經常去上游，她說那邊魚兒好吃，還大隻。”苗石說道。
“我去看看。”留下這句話，江浩便在光中消失。
是和光同塵。
老夫婦互相看了看，都感覺驚詫。
真的是仙人。
——
黃沙江上游。
轟！
小漓抱着一條大魚從水中逃了出來。
她後面江面翻滾，有巨物從水中涌出。
是一條黑色蛟龍。
它看着小漓眼眸中帶着畏懼與興奮。
“你幹嘛要搶我的魚？”小漓抱着大魚怒視江面蛟龍。
在對方面前，她不過小小螻蟻，可卻沒有絲毫畏懼。
“真龍？”蛟龍盤旋於空，明亮的眼眸盯着下方小漓，激動道：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真龍？
爲什麼血脈中蘊藏着如此純正的氣息？
我觀察了你七天，這氣息讓我畏懼了七天，可是那有如何呢？
你還太弱小，只要我將你吞噬，就能一躍成爲真龍。”
面對貪婪的蛟龍，小漓把大魚往後藏了藏，認真道：
“這是我給阿公阿婆抓的，你要是再來搶。
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蛟龍仰頭大笑：
“原來是一頭心智不全的蠢龍，天助我也。”
話音未落，蛟龍身軀涌動，瞬息撲向小漓。
“此地將是我化龍之所。”
它來到小漓跟前，張開龍口要吞噬眼前少女。
對此，小漓沒有任何畏懼表情，只是被強大力量壓制，有些動彈不得。
在蛟龍即將吞噬小漓時，一輪金環出現在她跟前。
鏘！
金光乍現。
蛟龍撞擊金環之上，被逼退了回去。
“什麼人？”
蛟龍立即查看四方。
在它要繼續開口時，噗的一聲。
一柄銀白色長刀從他背後出現，刺進它的脖頸中。
劇烈的疼痛讓蛟龍怒吼，身軀隨之翻滾，強大的力量逼的江浩不得不拔出刀退了出去。
此時他站立半空，手中天刀擡起，藏靈重現開啓，紫氣覆蓋。
天刀第一式。
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