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輕吹拂，天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大黑牛他們目光一凝，朝着遠方呼喚，是大哥！
“哞哞！！”
“大哥！”
“潯哥！”
他們眼中充滿擔憂，大哥爲何一夜未歸，他腦後的束髮竟染上了幾縷銀絲，在朝陽下異常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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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白衣，竟有些染黑，不再讓人感覺那樣平和，而是讓人有一種敬畏與害怕。
不過眨眼間，那道身影如同瞬移一般，直接出現在他們眼前。
大黑牛雙眼死死的盯着陳潯，大口大口的噴着鼻息，陳潯...怎麼了。
“哞？”
它躊躇不前，很想去蹭蹭陳潯，卻第一次把腳停在空中，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前，“哞哞？”
“呵呵，老牛。”
陳潯終於開口了，帶着溫和的微笑，“一夜未歸，倒是讓你們擔憂了，本座無礙。”
大黑牛如履薄冰的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蹭了他衣角一下。
它擡頭看着陳潯，牛尾不再搖動，眼中充滿着各種疑惑、害怕、恐懼與仇恨...
“小界域無事。”
陳潯看向大黑牛，小鶴，小赤，淡然開口，“哪怕真的出事，我們也無能爲力，活了這麼多歲月，經歷再多意外也是平常。”
“更何況修仙者，誰又沒有悲慘的過往與記憶，就連小赤誕生之初，也遭遇橫禍，我們並不特殊，也沒有生靈特殊。”
“但是，不活了嗎？咱們纔剛來這大世，日子不過了？！”
“潯哥...”
小赤雙眸一顫，怎麼突然提到自己的過往，“小弟我...”
“北冥紅獅。”
“潯哥！”
小赤鬃毛倒豎，話語被陳潯直接打斷，低吼道，“您說。”
“天斷大平原，莫要再心心念念，有機會本座自會帶你回去。”
陳潯面色平靜，俯視蹲坐的小赤，“昨夜星隕一事，我已問過雲津，大世的天地異象罷了，和我們界域無關。”
“潯哥？真的嗎？！”小赤眼中略微有些激動，那些猜測果然不切實際。
“當然，天斷大平原本座都還未遊歷。”
陳潯冷哼一聲，還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就算大離爆發修仙者大戰，天斷大平原被毀，本座的莫大法力，區區天斷還不能恢復？”
吼吼！
小赤高聲長吼，潯哥說的有道理。
小鶴捏着自己的裙角，滿臉悲慼，深深凝望着陳潯的眉心，那淡淡的黑白法紋讓她心中懼怕：“大哥...”
“南宮鶴靈，小界域一事與你無關，你又認識誰？誰又認識你？”
“大哥，我...”
“一副哭喪的樣子，你纔多大，經歷了多少事，該去看書就去看書，別在本座面前弄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陳潯滿臉嚴厲，開始呵斥起小鶴，“就算是界域毀滅，那也牽扯不到你身上，明白麼？”
就算是界域毀滅...
此話一出，大黑牛與小赤心中都是一揪，不敢插話，陳潯好像有些變了，但是又具體看不出來到底哪變了。
小鶴低着頭，被大哥呵斥得不敢擡頭，自己確實不認識小界域的人。
但自己的悲傷也並不是源於他們，而是本源的毀滅。
她嘴角露出一絲難看又努力的微笑，不想讓大哥看見她這副模樣，他也一定不想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小赤剛剛有些激動的內心也被一盆冷水澆滅，下意識站在鶴姐旁邊。
大黑牛輕輕拱了拱陳潯，沒人比它更懂陳潯，小界域一定是出事了。
“小鶴你回去看書，小赤，垃圾回收廠乃大事，你也回去準備吧。”
陳潯目光看向垃圾島，一手負背，“昨夜之事，和界域無關，也和你們無關，別影響自己心態和我們的日子。”
“好，大哥。”
“是，潯哥！”
小鶴與小赤重重點頭，都不想讓陳潯爲他們擔憂，趕緊踏空而去，各司其職。
他們心中也不再多想，也..不敢多想。
海岸旁，海浪依舊在起伏，背後依舊是如山如海的垃圾。
這一刻卻變得寂靜不少，只剩下了陳潯與大黑牛。
“哞~~”
大黑牛拿出了茶桶，嘴裡叼着給陳潯送去，“哞哞~”
陳潯微微一笑，親手接過，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用吸管喝了起來，他的茶杯空了。
忽然！
大黑牛雙眼帶着冰冷與凌厲，身上的毛髮都在不知不覺間生長而出，靈壓驟然而至！
“西門黑牛！”
此刻，一道冰冷的聲音鎮壓而來，就連天地五行之氣都爲之一滯，大黑牛如臨冰窖，眼中不解的看向陳潯。
“界域並未毀滅，小鶴掌握部分本源。”
陳潯淡然開口，已放下茶桶，“以後，那裡定可以恢復，莫要被仇恨矇蔽雙眼。”
“哞？？”大黑牛聲音有些怒意，它心中已經壓抑許久，“哞哞~~！！”
“能剎那間毀滅界域之人，我們難道能夠對抗？”
陳潯搖頭微笑，眼中似乎毫不在意，“不論其他，就論這蒙木大海域，你西門黑牛就算能隻手遮天又如何，殺了所有修仙者？”
“殺完又殺玄微天的人？你鎮壓得完麼，你修仙就是爲了如此？”
他在發出低沉的微笑，又說出了一番驚爲天人的話，“界域毀滅又與我們何干，不就像本座當初在鐵匠鋪碾死的那羣螞蟻一樣麼。”
“它們皆爲天道的一部分，衆生皆平等，那些人也終有壽命大限之日。”
“咱們長生，這些事過了萬年，數萬年後，我們依舊長存於世。”
“你再回首，就會發現這種事不過只是我們經歷的一小部分罷了，貫穿不了我們的人生。”
“走上覆仇之路，那是天命之子乾的，與我們長生者何關。”
“他們的一生可能就因爲復仇走到終點，就算大仇得報，他們壽命還剩幾何。”
“而我們就算大仇得報，那路還不是得一路走下去，你想想以後，是不是這件事就變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陳潯目光深邃，看向大海，“我們現在還有三妹，四弟，還有垃圾回收廠的一衆人，莫要讓他們陷入險境，莫要被仇恨衝昏頭腦。”
他眼中帶着無比輕鬆，看着愣神的大黑牛，又笑了起來：“可別鑽牛角尖啊，西門黑牛，還好我們提前離開，當爲之慶幸。”
大黑牛雙眼瞪圓，面孔掙扎得厲害，尤其是陳潯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讓它心中更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