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活着呢,挺扛凍嘛!”黑暗之中,勾小欠拿腳尖踢了踢綁在樹上的人時,他感覺到那人動了。
“我再看看這個!”勾小欠又踢了一腳。
於是雷鳴小隊的隊員們就再次聽到了被捆綁之人發出的嗚嗚聲。
“對了,三個呢,還有一個呢!”勾小欠又叨咕。
雷鳴小隊在抓了那個張茂爲首的三個俘虜後,該問的情報也問過了。
他們又沒有多餘的人看着,便把那三個人綁在了斷壁山對面山上的樹林裡。
在他們本來的想法裡本來這三名僞軍就不能留活口。
他們一共不到二十人,孤懸敵後作戰,是不可能押着俘虜行動的,而放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網開一面把這三個傢伙放了,然後他們就學好了就不當僞軍了?
有人信嗎?反正雷鳴小隊的人是不信的!
把這三個傢伙,這三個傢伙再去找日僞軍那可就把他們雷鳴小隊的虛實給摸清了。
比如他們一共纔不到二十人,比如他們是外來的抗聯並不瞭解這裡的情況,比如隊長是個女的。
這世界上沒有笨蛋,日僞軍也不是。
如果這三個人傢伙跑回去了,日僞軍完全可以通過這三個人傢伙的情報對他們雷鳴小隊進行分析從而採取相應的對策。
所以他們本意是,要是他們這場偷襲戰如果打得久了,把這三個傢伙凍死也就算了。
可是沒曾想他們這次他們偷襲日軍斷壁山軍營也還算順利,大家竟然很神奇的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而這三個人傢伙也是命大竟然還沒有凍死!
而這時勾小欠踢完了兩個了就想踢第三個了。
可是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誰卻是先踢了那第三個俘虜一腳,於是那第三個也出動靜了。
“這誰啊?我還沒踢你們咋就踢了,那我欠兒你也欠兒啊?!”勾小欠佯裝不樂意說道。
“還知道你自己欠兒啊!”卻是有好幾個人同時接話道。
於是黑暗之中傳來了一片低笑聲,而這其中還有女兵的笑聲,那北面的小妮子、胡梅、何玉英、石瓊花已經撤回來了。
而且她們四個是在“逗”完了日軍的那條大狼狗後就撤回到這裡的。
其實他們想逗日軍的大狼狗叫很簡單,那也只是扯着一把彈弓子在最外圍的鐵絲網往往裡射石子打裡面那層鐵絲網罷了。
那鐵絲網上被日僞軍掛的到處都是空罐頭盒子。
那罐頭盒子一響,日軍的那條大狼狗也就叫起來了。
要不說,人家日軍的大狼狗訓練有素呢。
小妮子他們回來的早,就在周讓要在斷壁山斷壁處往下爬開始點火的時候,他們四個就看到火光了。
所以當日軍在火光的映襯下往那斷壁處衝時,她們四個女兵就率先開槍了。
而當日僞軍越聚越多時,參加偷襲活動的那些男兵卻是先周讓和大許子跑回來了。
這回雷鳴小隊在這山頭上人數多了,自然也就把那有着火光的的斷壁上面給控制住了。
雷鳴小隊的這些隊員們哪個不是老兵,就是不用指揮那也能看明戰場態勢。
日僞軍開槍他們也不理,反正他們這頭山頂上面積大着呢,那子彈也打不到他們。
但是日僞軍一想往那斷壁處衝,他們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那子彈是專打往前衝的日僞軍,至於拖後射擊的日僞軍他們是理都不理。
而他們也正是用這種戰術到底是把日僞軍給拖住了,從而讓在最後面撤退的大許子和周讓逃了回來。
“行了,都消停點!”這時又有人說話了。
這聲一出所有人便沒動靜了,那是剛剛趕回來的周讓。
“把那個連長和他大侄子給我插了!”周讓又說道。
黑暗之中就這一句話便彷彿讓原本就冷得讓人發抖的空氣凝固了起來。
然後在這片黑暗的樹林之中,便有了人拼命扭動的聲音和口鼻之中所發出的“嗚嗚”聲。
周讓說把人插了,那自然是插誰誰害怕啊!
“隊長,你確定是把他們插了?”片刻的寧靜後魯超問道。
魯超那也是山林綹子出身,最早他是跟着二蠻子,後來二蠻子娶了當時還是共青團員的胡梅,他們才加入了抗日遊擊隊。
這把人“插”了,那也就是把人“殺”了的意思,那原本是山林綹子對殺人的說法。
自打魯超加入抗日隊伍以來,他們可是好幾年沒有用過“插”這個詞兒了。
那“插”不能說是有特定含義的,那卻也絕不單單是指用刀去插,插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那麼簡單。
“小子(zei),你們爺倆幸福了,讓你們騙我們。
小鬼子一個小隊你竟然說是一個分隊,可就剛纔被我們雷鳴小隊給打死了大半兒,我們卻一個人沒少的就回來了。
這回讓你們嚐嚐被插的滋味!小不點,你去給我弄個棍兒!”一向話少的魯超恨恨的說道。
“好嘞!”小不點開始在身邊的樹上摸索起來了,他那是想用刀砍個樹杈下來。
“用棍兒嘎哈?”這時在黑暗之中有人不解的低聲問道,那是石瓊花的聲音。
石瓊花可沒進過山林綹子,而她原來所在的部隊那也都是共產黨自己招納的隊員。
所以,她並不理解這個“插”了卻要棍子幹嘛。
那是要用棍子把這兩個僞軍插死嗎?那能插進去嗎?這兩個僞軍那也是穿着黃呢子大衣的。
“用繩勒脖子,用棍子絞繩子,這就是插了。”這時另外一個女聲給石瓊花解釋道。
那卻是小妮子的聲音。
小妮子倒也沒進過綹子當過鬍子,可是架不住她男人小北風那可是地道的山林綹子出身,她卻是聽都聽會了!
“啊?”石瓊花心裡一驚,她卻是真沒有想到原來,插了竟然是這個意思。
石瓊花現在也是老兵了,可是想想這種被“插”的情形不由得就打了個寒顫。
這種殺人的方法石瓊花沒有見過,可她沒見過卻不等於她不能想象出這是怎樣的一副情形。
這種情形就象用鐵絲擰東西,那比較粗的鐵絲比如八#線吧。
別說是女人,就是腕力小一些的男人用老虎鉗擰八#線那也是要費點力氣的。
那麼怎麼樣才能把八#線勒緊呢?
辦法就是在那已經勒好卻未勒緊的鐵絲中間插入鐵棍,用鐵棍摽着那鐵線不停的扳圈,那鐵絲就會被擰在一起越勒越緊。
並且,由於槓桿原理,那用鐵棍的人也不需要有多大的力氣。
這個並不是什麼尖端的事情,只要是稍微有點生活常識的人都懂。
可是用這樣的方法來對付人的脖子,想想,殘忍不殘忍?!
這種插人的方法是山林綹子發明的。
可是隨着以後抗聯的條件越來越艱苦,抗聯漸漸的也用這種“插人”的辦法來對付叛徒了。
抗聯之所以這麼做固然說是要除奸,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抗聯的條件越來越艱苦,在日僞軍的嚴密封鎖下人已經餓的沒勁了。
子彈太少捨不得用也怕暴露目標,用刀捅死叛徒動手的人會很累,所以用這種“插”人的辦法便也成了理所當然的選擇。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斷壁山上的日僞軍自然已經攻到了那斷壁處了。
可是他們儘管有發現雷鳴小隊留下的繩梯卻也沒有人敢下來追擊。
他們要是盲目的向對面的山頭射擊又怕遭到雷鳴小隊的定點清除,所以也不再有人開槍。
再說,這仗總算停了,那些日僞軍倉促應戰穿的本就極少,現在那咋還不去再弄衣服鞋子什麼再套點。
而這時就在斷壁山對面的這座山上,便傳來了兩個人拼着命的憋出了內傷的“嗚嗚”聲。
可是隨着木棍無聲的絞動着絞索,那名僞軍連長和他的大侄子終是沒有了聲息。
“如果你也想象他們爺倆那麼死,那麼你也可以說謊話騙我,甚至在你現在扯脖子喊一聲也無所謂。”黑暗之中周讓的話語聲再次響起。
那是她在對剩下的那名僞軍排長說話。
此時那名僞軍排長已經被凍了個半死,嘴裡又被破布塞了那麼長時間。
儘管嘴裡的破布已經被雷鳴小隊的人拽出去了,可是他就覺得自己已經不會說話了,自己舌頭都好象凍住了似的呢!
所以,他也只能在黑暗之中拼命的搖頭,卻又忘了此時天太黑,人家根本就看不到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