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超收槍小心避開日軍的視線後,便向那條河的方向拼命跑去。
他已經給日軍制造出了他們逃跑方向上的假象,現在他要顧自己的小命了。
後面的威脅是有形的,自己打死了三名日軍,人家肯定已經打着斜追去了。
這個不要緊,一時半會兒日軍不可能發現上當了。
他們也許會一直這樣追下去。
前面從秘營方向過來的威脅則是無形的,他不知道人傢什麼時候過來。
最理想的當然是日軍過來的晚。
自己跑到那條河,然後也藏在那片乾枯的水蔥之中。
當然也可能自己在鑽進那片水蔥之時日軍前後腳的就到了,那樣是有驚無險。
而最倒黴的就是自己在那條冰凍着的還未融化的河上跑時便和日軍迎頭撞上了。
那麼,完了,自己就得掉轉方向。
然後自己一個人就牽着日軍走,在日軍的包圍圈裡左突右衝。
直到打光最後一發子彈,然後十八年後就又是一條好漢。
魯超不會出賣自己小隊的那些兄弟,而他也不想當俘虜!
他就這樣拼命的跑着,眼睛就一直瞄着前方,生怕日軍這時候出現在地平線上。
魯超也是貧苦人家出身,雖然陰錯陽差成了土匪,但並沒有染上土匪的惡習。
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和二蠻子二老牛他們抱團。
自打加入雷鳴小隊後,他覺得自己很快樂。
大家一起打仗生活,一起憧憬着把鬼子打走後的日子,憧憬着跟着共產黨幹到時能有自己的土地。
然後春播秋收,說一個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
正是因爲對這種快樂的想往,又象那些共產黨員們所說的讓天下的窮苦人都有地種都有飯吃的理想,魯超覺得死了也值。
魯超自認自己不是笨人但也不是最聰明的。
他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了隊長那個比自己還小了四歲的隊長雷鳴。
隊長腦瓜子是真好使啊!
加入雷鳴小隊基本都在打勝仗了,人家的腦瓜子是咋長的呢?
而這個時候魯超忽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現在是雷鳴會選擇一個什麼樣的辦法來擺脫當前的困局呢?
而正當他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看到那條河了,他也看到河流拐彎處的那幾叢連在一起的枯白色的水蔥了。
二蠻子他們四個定然已在其中藏好了!
但是,這時他也看到了日軍。
是的,他看到了遠處日軍刺刀在陽光下的反光了。
那是從秘營方向過來的日軍到了,他們正在一個高崗上往下坡走!
那片水蔥離魯超還有二百多米呢!
他當然是可以在日軍到達之前跑到那片水蔥那裡的。
可是,那時自己很有可能就暴露在日軍的視線當中了。
那可不行!
自己夥那四個人可是都在那片水蔥裡藏着呢!
那現在咋辦呢?魯超着急了。
隨即他卻是又想到要是自己現在是雷鳴,雷鳴會咋辦?
魯超停下了腳步左顧右盼着開始了思索。
隨即他卻是差點給自己一拳頭,我咋就這麼笨呢!
我爲啥一定要藏到那片水蔥裡呢?
於是,他改變方向就朝自己右側的一個土丘跑了過去。
那個土丘真的沒有多高,還不到兩米呢!
不過,那個土丘佔地面積好象還不小,那上面應當可以躲一個人!
魯超飛快的跑到了那個土丘的後面然後就站在了那裡。
他並沒有上那個土丘,儘管上一個不到兩米高的土丘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他甚至他離那個土丘的底部還保留了兩米左右的距離。
他不上那個土丘,那是因爲遠處的日軍現在是在遠方的高崗之處。
別說眼前這個兩米的土丘了,就是十米八米的,如果日軍只要拿視線一掃也會發現他。 щшш•ttкan•co
現在上那個土丘還不是時候!
他也不能往那土丘後面趴。
因爲這面偏偏是陰面,那土丘坡上殘雪還沒有融化呢,那還是白色的雪。
別說自己往那一趴弄出個人形來,就是踏出個腳印子來被日軍注意到他也跑不掉的!
所以,他就那樣站在那裡抻着脖子往遠處的高崗瞄着。
他看到日軍已經從那高崗處往下走了,足足有一百多人的樣子,成列的刺刀在陽光下閃動着。
而這時魯超心裡突然一動,他卻是就瞪着眼看着那隊日軍的後方。
當他確認最後一名日軍從高崗處現身走了下來後面再無日軍時,他終於舒了一口氣。
多虧這夥日軍沒有那高頭大馬啊!
日軍身高在一米六左右,極個別的有一米七的,那是身高。
可是如果日軍騎在那大洋馬上呢?
就算人家只有一米五要是騎在日本人的高頭大馬上那也應當能看到這個土丘的頂部了吧,那自己還藏個屁?
那時候自己就應當躺在那個土丘的頂上,翹着二郎腿。
在那騎着馬的日軍看到自己的剎那,和人家打聲呼“哭妮妻窪”!
(注:日語,你好)
然後自己“邦”就給那傢伙一槍。
然後再“pia”再給自己一槍。
再然後,雷鳴小隊的兄弟們,咱們十八年後再見吧!
魯超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見最後一名日軍終於從那高崗上下來了。
而這時魯超就嗖的一下繞到了這個土丘的前面,河套處的那片水蔥恰恰遮住了日軍的視線。
魯超先是趴在地上向前方又掃視了一眼。
他在幹什麼?
他在用眼睛象木匠泥瓦匠那樣的吊線兒呢!
感謝黃皮子黃大仙,日軍過來的那個地方雖然有高崗,但高崗之下的地面反而是窪的!
也就是說,在他這位置和正在行進中的日軍之間是有高度差的。
只不過是他這頭高,日軍那頭低。
這樣就好了,他不用擔心日軍再從遠處看到他了啊!
魯超轉身就爬上了那個土丘,把槍往懷裡一摟,他“撲騰”一下就趴在了那個土丘的頂上。
還好,這個土丘上面真的是比較平的,足有四五米見方呢!
然後,他又將步槍放下,將兩隻盒子炮都抽了出來頂上了火放在身邊。
他將自己的目光向前方平視而去。
雖然他已經觀察過了,可是他還是決定,一旦有日軍的腦袋超過了這個土丘,他就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