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快亮的時候,淒厲的警笛聲響徹了哈爾濱道外區。
大批的滿洲國警察着裝的不着裝已是開始到處設卡了,而個子不高表情嚴肅的日本特高課的人員也出現了。
至於原因嘛,那當然是因爲哈爾濱道外區一處警察所的三名警察被殺一名警察失蹤,四支槍被搶。
從現場堪察來看,做案分子手段老辣就是奔殺人搶槍去的!
這還了得?在時下的哈爾濱,對抗日分子的鎮壓那都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
就是沒有抗日分子,那爲了顯示自己的功績,僞滿洲國警察都能給你“變”成抗日分子。
所謂“是中國人就是思想犯政治犯,吃一口大米就是經濟犯”,這就是進下治安戰的真實寫照。
這回一下子有四支短槍被搶了,三個人被殺了一個人失蹤了,這怎麼可以?
那要是那些抗日分子藏在大街上對日本的高官進行暗殺行動,那得給大日本帝國造成多成大的損失?
於是所有的偵察破案工作就在案發後第二天的凌晨迅速展開了。
不久,日僞的警察機構便得到了線索,有人反應在松花江邊發現了和失蹤的那輛警車一樣的車轍印。
於是,這回十幾輛警車便趕到了事發地點。
他們真的就在松花江邊的溼地上發現了與警車同一類型的車轍印。
看那車轍印的指向,那輛車顯然被開到松花江裡去了!
那就打撈吧!
可是偏偏那車入水的那段江段水流急且深,潛入水中的人員根本就摸不到底!
爲了破案前來坐陣指揮的日本特高科人員一邊從部隊抽調潛水員,一邊部置從別的方向破案。
一時之間,老實本份的當地人又被抓到監獄裡不少,整個哈爾濱都被這件案子而攪得人心惶惶了。
而七天後,在哈爾濱南郊的一片樹林裡,周讓、趙一荻、丁保盛、湯小餅等八個正藏身其中。
而這其中竟然還有另外一名女子。
那個女子長得很漂亮,她卻是那已經被打死了的背叛了抗日隊伍的張忍冬的女人何玉英!
原來,周讓和趙一荻在那個脫身的無名小站所救的那個女人恰恰就是何玉英。
張忍冬活着的時候還夢想着自己立個功好把自己女人從日本人手裡贖出來。
只是他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卻是已經被日軍當成“慰安婦”塞上火車了。
若不是因緣巧合,周讓和趙一荻救了她,那她最後必是一個受盡屈辱而死的命運!
至於剩下的最後三人那也是周讓在哈爾濱街頭打架的小弟。
周讓和趙一荻在擺脫了日軍後,兩個人不謀而合的選擇了往南走進哈爾濱市。
兩個人那是各有所恃啊!
周讓那是在哈爾濱長大的,說句不客氣的話,在她手底下那還真就是有一幫忠心耿耿的小弟的。
而趙一荻的身份卻是南滿抗日遊擊隊的一個營的教導員!
她是被日軍抓到後要押往哈爾濱審訊的,巧合的卻是和周讓他們這批“慰安婦”坐上了同一列火車。
結果,她們兩個卻是又互相幫襯的逃脫了出來。
趙一荻到哈爾濱那是想找黨組織的,她是想借助南滿省委的交通渠道再返回抗日隊伍。
誰知道,她到了哈爾濱後卻發現無法聯繫到黨組織了。
原來作爲聯絡點的那個地方卻是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
爲了幫趙一荻搞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讓就動用了自己原來的那些小弟的社會關係。
這才知道,那裡作爲聯終點卻是被日僞的警察機關給發現了。
那名負責聯絡的同志一看無法抵抗日僞武裝人員的進攻又怕後來的同志不知情,卻是自己在屋子裡就把房子點着了,而他本人則吞槍自盡了!
事已至此,本來周讓應當和趙一荻何玉英返回部隊了。
可是這時候周讓卻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自己原來的一個叫外號叫蘆杆兒的小弟就在自己返回哈爾濱之前不久被日軍抓走了。
若沒碰到也就罷了,可既然碰到了,周讓又怎麼可能不管?
爲什麼雷鳴都加入中國共產黨了,可是號稱進步女青年還是共青團員的周讓就不入黨不當軍官?
那是因爲她骨子裡依舊還有那種從小打架鬥毆養成的野性子,她不喜歡被人管着,她喜歡自由作戰。
這回小弟沒了一個,作爲大姐大的她怎麼可以讓小弟們失望呢?
想救自己的小弟沒有短槍怎麼可以?
周讓和趙一荻逃亡的時候倒是搶了兩支步槍。
但是那三八大蓋可是長槍,根本就帶不到城市裡來。
而就算帶進來你還能把三八大蓋僞裝成扁擔挑着水桶搖該走嗎?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周讓必須弄到短槍。
(注:搖該走,東北族,滿街走的意思,東北方言裡上街爲上該,街裡爲該裡。)
於是“重出江湖”的周讓就組織了自己幾個心腹小弟實施了這場針對僞滿洲國警察的殺人搶槍案。
自打下鄉就一直跟着雷鳴打仗的周讓經過戰場的錘鍊,那腦袋瓜子自然是更靈泛了。
那個丁保盛本來就是她的心腹小弟之一,至於那個警察的身份那也只是日本人來了之後他自己找的,他也是生怕自己這幫人吃了虧。
經過了周讓縝密的部署,他們三個人不開一槍殺掉三個僞滿洲國的警察這個真的不是很複雜的事情。
那輛警車是周讓命令手下人特意開到松花江裡去的,從而製造出了他們做案之後向北逃跑的假象。
而實際上他們卻是奔南面來的,因爲那個蘆杆兒就是在哈爾濱南面郊區被日軍抓走的。
“猴子,你再給我說說,當時蘆杆兒和你是一種什麼情況。”周讓問蓄髮
“當時我和蘆杆就是在前面的路上。
那功夫從北面過來了一輛日本人的軍車,那輛車還沒有到我們兩個身前呢,有一個咱們中國人從後車廂裡跳下來逃跑了。
我們倆就看日本兵端槍在追。
這事不是打抱不平的事啊,我們兩個一看這種情況就往咱們現在所在的這片樹林子跑。
結果日本人開槍了,蘆杆兒小腿肚子捱了一槍就摔那裡了,我就逃到了這片樹林裡來了。
後來,我遠遠的看到日本兵倒也沒殺他,就把他抓到車上接着往南開了。”長得很瘦的猴子臉紅着說道。
他臉紅自然是因爲自己跑了,蘆杆兒卻被日本兵給抓走了。
其實這種情況那都是沒辦法的事,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槍,那自然是能跑一個是一個的。
“再往南走吧,看看能不能碰到什麼人再打聽一下。”周讓想了一會兒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