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搜查的鬼子,洪宇回到屋子裡,唐興業和三個丫頭已經下了樓。唐興業問道:“宇哥,他們走了?!”
洪宇點了點頭,問道:“你們覺不覺得鬼子今天這麼晚過來搜查有些蹊蹺?!”
“蹊蹺?!”唐興業嘀咕了一聲,問道:“宇哥,鬼子搜查很正常啊?!那來蹊蹺?!你是不是多慮了?!”
蕭冰插口道:“我也覺得裡面有問題。你們想想爲什麼鬼子早不搜查晚不搜查,偏偏這個時候搜查,是不是有些異常?!難道你們忘了月姐姐走的時候說最近奉天的鬼子在窩裡鬥這件事嗎?!”
唐興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跟小鬼子窩裡鬥怎麼捱得上?!”說着唐興業擡起頭看向了洪宇。見洪宇眉頭皺的緊緊地,唐興業忍不住問道:“宇哥,你在想什麼?!”
“啊?!”洪宇愣了一下,回過了神,說道:“我在想接下來的行動方案。”說罷洪宇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草圖,鋪到了桌上。唐興業和三個丫頭立刻圍了過來,洪宇指着桌上的草圖說道:“這條路是通往鬼子憲兵司令部的必經之路。通過這兩天的觀察,甄柳書的車大約在八點零五分至八點十五分之間通過這個路口。”
唐興業問道:“宇哥,你打算在這個路口下手?!”
“是的!”洪宇不否認的點了一下頭,接着說道:“你們這兩天蹲守,我也沒有閒着。我把周圍都逛了一遍。鬼子聽到槍聲,從集結到抵達這個路口,最快也要八分鐘左右。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五分鐘內完成行動。”
唐興業接口道:“宇哥,五分鐘內完成這次行動,時間上是不是有些緊啊?!你不要忘了,在這個路口,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鬼子巡邏隊經過。萬一我們在動手的時候,遇上鬼子的巡邏隊,我們該怎麼辦?!”
洪宇回答道:“這個十字路口有四棟建築物。尤其東南方向和西北方向的兩棟房子比其他兩邊的房子高。只要兩個人就能夠阻擊來自其他三個方向過來的鬼子增援部隊。”
唐興業皺着眉頭說道:“宇哥,我們就五個人,是不是太冒險了?!”
洪宇輕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不入虎焉得虎子!風險多大,利益就有多大。再說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再要找下手的機會,就不太可能了。”
聽到洪宇的話,唐興業跟三個丫頭對視了一眼。四個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洪宇。唐興業說道:“宇哥,該怎麼弄,你就說吧!”
洪宇打量了一下唐興業他們四個,說道:“車庫裡的武器,我已經看過了。有兩把經過改裝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唐棠和蕭冰你們一人一支,控制東南和西北兩個制高點,阻擊可能來援的日軍。雪兒,你的任務是弄一輛轎車。把車停在隔壁的小路上。你們只要看到紅色信號彈,唐棠和蕭冰立刻撤離。雪兒你看車來接應我們。”
司空無雪皺着眉頭,說道:“姐夫,就你和唐興業兩個人能行嗎?!要不要我來幫你們?!”
洪宇回答道:“丫頭,你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完全能夠應付。你就放心吧!”說罷洪宇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接着說道:“從這裡到十字路口,步行需要一個小時。我們明天早上五點準時出發。現在你們跟我去車庫取武器彈藥。”說罷洪宇收起了桌上的草圖,帶着唐興業他們四個人向客廳外走去。
話分兩頭,就在洪宇他們緊鑼密鼓爲明天刺殺甄柳書做準備的時候,村上春樹走進了土肥圓賢二的辦公室。
土肥圓賢二問道:“村上君,有什麼收穫嗎?!”
村上春樹恭敬的行禮道:“將軍閣下,我的人把可疑區域又搜查了一次,除了抓到幾個反日分子,沒有任何收穫。也沒有發現上次在飯館出現的那五個小笠原君認定的疑似可疑人物。”
土肥圓賢二聽到村上春樹的話,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看向了站在一邊的侍從,說道:“你去問一下小笠原一夫,他那裡進展情況。”
“嗨依!”侍從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土肥圓賢二的辦公室。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侍從走進了辦公室,快步走到了土肥圓賢二的身邊,在土肥圓賢二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土肥圓賢二眉頭皺了起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起來。
又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土肥圓賢二辦公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土肥圓賢二停下了腳步,冷聲叫道:“進來!”
小笠原一夫聽到土肥圓賢二的叫聲推門走進了土肥圓賢二的辦公室。不等小笠原一夫開口,土肥圓賢二焦急的問道:“小笠原君,你那裡收穫如何?!”
小笠原一夫有些尷尬的回答道:“將軍閣下,沒有任何收穫。”
“八嘎!”土肥圓賢二怒吼了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土肥圓賢二立刻扶住了身後近在咫尺的辦公桌,定了定神,睜開了眼睛,慢慢地轉過身,殺氣騰騰的看着小笠原一夫質問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那五個可疑的人就在奉天。爲什麼在奉天你們搜查了那麼多天,都沒有找到?!”
小笠原一夫急忙低下了頭,說道:“將軍閣下,是卑職失職!請將軍閣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一定儘快找到他們!”
“夠了!”土肥圓賢二打斷道:“我不想再聽你這些沒有用的話。機會我已經給了你一次又一次,但是你給我的回報是什麼?!”說罷土肥圓賢二跨步走到了小笠原一夫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小笠原一夫的衣領,把小笠原一夫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吼道:“你說呀!”
小笠原一夫感受到了從土肥圓賢二身上傳來的殺氣,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冷汗慢慢的順着鬢角流了下來。忽然小笠原一夫想到了甄柳書,彷彿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說道:“將軍閣下,枝那人的目標是甄柳書。只要我們盯住甄柳書,不怕枝那人不上鉤!”
“啪!”土肥圓賢二憤怒的給了小笠原一夫一個大耳光,把小笠原一夫打翻在了地上,眯起眼睛冷聲說道:“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那麼愚蠢嗎?!小笠原君,你太讓我失望了!”略微停頓了一下,土肥圓賢二嘆了口氣,接着說道:“算了!看在你這段時間鞍前馬後的苦勞份上,你等一會把手中的工作全部交給你的副手,明天一早你去新京警察廳報到吧!”
小笠原一夫心裡十分清楚土肥圓賢二和植田謙吉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土肥圓賢二一直在尋找機會徹底得架空植田謙吉,從而獲得東北和滿洲的實際掌管權。正因爲自己的堅持,讓土肥圓賢二把寶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正應了那句話“想象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既然失敗了,不甘心認輸的土肥圓賢二爲了尋找下一次機會,就必須找一個人來承擔這次事情的所有責任。
一切都已經想清楚的小笠原一夫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向土肥圓賢二鞠了個躬,跌跌沖沖的向土肥圓賢二的辦公室外走去。
看着小笠原一夫的身影從辦公室門口消失,土肥圓賢二看向了村上春樹,說道:“這幾天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嗨依!”村上春樹見勢不對,也不敢多說什麼,應了一聲離開了土肥圓賢二的辦公室。
等村上春樹走後,土肥圓賢二繞過了辦公桌,有氣無力的癱坐在了辦公椅上,問道:“暗中跟隨甄柳書的人,有什麼發現嗎?!”
侍從回答道:“沒有任何發現。”
土肥圓賢二微點了一下頭,說道:“目前甄柳書對我們的幫助還是很大的,我不希望他在這個關鍵時候出事。”
“嗨依!”侍從應了一聲,說道:“請將軍閣下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
“去吧!”土肥圓賢二揮退了侍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腦中不斷的梳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希望能夠從細節中找到突破點。
走出辦公樓,村上春樹來到了配發給他的轎車邊上,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看到坐在車裡準備離去的小笠原一夫,笑着關上了車門,走到了小笠原一夫的車邊,敲了敲車窗。想事情想的出神的小笠原一夫聽到敲窗的聲音,回過了神,扭頭看到了站在轎車邊的村上春樹,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有些厭惡的搖下了車窗,問道:“村上君,有什麼事嗎?!”
村上春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小笠原君,你不愧是將軍閣下的親信。如果我犯了跟你相同的錯誤,將軍閣下一定會要我切腹謝罪。不像你還能撈一個閒職養老!我真的佩服你!”
小笠原一夫面無表情的看着村上春樹,冷聲說道:“我的事情,就不用閣下操心了。你還是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說罷小笠原一夫搖上了車窗,對司機說道:“開車!”
司機也不敢多做耽擱,立刻發動了汽車離開了。看着小笠原一夫乘坐的轎車漸漸地從大門口消失,村上春樹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微弱的月光透過飄在空中飛舞的那些細小的雪花,照在村上春樹的臉上,顯得村上春樹的笑容十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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