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點出息,這點疼算什麼?!用得着叫那麼大聲嗎?!”林俊邊揉邊說道:“當年北伐的時候,老子中了槍,沒有麻藥,不照樣取子彈。也沒有你叫的那麼大聲。”
洪宇齜牙咧嘴的說道:“當年幫你取子彈的一定是女人。”
“你怎麼知道?!”說着林俊的手不自覺的重了起來。洪宇抽搐着臉,急忙叫道:“連長,你輕點!我剛剛結婚,不想那麼早死。”
“矮油,沒有看出來嗎?!你小子那麼早就結婚啦?!”說着林俊又重重地在洪宇身上來回搓了兩下,彷彿是在用行動告訴洪宇,老子到現在還是光棍,你小子這麼年輕就結婚了,老子嫉妒你。
站在邊上的唐興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勸道:“連長,您能不能下手輕點!”
“輕點?!輕點能把淤血化開嗎?!”林俊沒有好氣的瞪了唐興商一眼,接着說道:“拼刺刀是一個力氣活,也同樣是技術活。拼刺刀講究‘快、準、猛、狠、穩、活’。快,出槍速度快;準,要麼不出手,出手一定一擊必中;猛,氣勢上要猛,就像下山猛虎一般,勇往直前,有敵無我;狠和穩,出手穩健果斷;活,技術靈活。說白了,拼刺刀就是利用槍刺、槍托、槍身等部位,採取刺、防、打、撞、劈等手段與敵人近身搏殺的技術。”
聽着林俊的描述,洪宇不自覺的回憶起下午跟一排長對練時一排長的動作,慢慢地入了神。當洪宇醒過來的時候,林俊早已經離開了。看着坐在邊上面色古怪的唐家兄弟,洪宇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啦?!這樣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我的臉上長花了?!”
唐興商和唐興業對視了一眼,一人甩了一個眼白給洪宇,收拾了一下東西,關上燈,爬上了牀。
人要麼在壓迫中爆發,要麼在壓迫中死去,洪宇和唐家兄弟就是那種在壓迫中不斷爆發自己潛力的人。或許是受了洪宇昨天受傷的刺激,天剛剛亮,起牀號還沒有響起。洪宇和唐家兄弟已經戴着負重,在操場上跑去了圈。
起牀號響起,一排長剛走出營房,看到在操場上飛奔的三個人影,以爲自己看錯了,不自覺的伸手揉了揉眼睛,當看清楚是洪宇和唐家兄弟後,一排長的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遲疑了一會,一排長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連長,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連長林俊的身邊,問道:“連座,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林俊斜視了一排長一眼,意味深長的伸手拍了拍一排長的肩膀,轉身離開了。看着林俊離去的背影,一排長愣了愣,傻傻地站在原地,嘀咕道:“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搞的神神秘秘的?!”
老貓連副走到了一排長的邊上,伸手勾住了一排長的肩膀,笑着打趣道:“聽說你昨天很威風啊!把洪宇那小子打了半死。”
一排長二話不說,立刻否認道:“連副,你這是聽誰說的?!這根本就是別人造謠。如果我真把洪宇打的半死,他還能神龍活現的在那裡跑圈?!”
“切!”老貓有些不削的說道:“你騙別人或許能夠騙過去,你想騙老子,還嫩着呢!按照這三個小子的悟性,用不了多久,你就等着捱打吧!老弟,你自求多福吧!”說罷老貓轉身離開了。
等老貓走遠,一排的幾個老兵立刻把一排長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道:“排長,剛剛連副跟你說什麼啊?!”
“滾、滾、滾!都他|媽給我滾!老子心正煩着呢!”一排長一臉不耐煩的打發了圍着他的手下,心裡暗暗嘀咕:“老子死人堆裡不知道爬出來幾次了。還會怕三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上午的體能訓練結束了。中午略微休息了一會,洪宇和唐家兄弟來到了一排訓練的地方。跟昨天一樣一排長讓三人穿上了護具,隨後讓唐家兄弟昨天挑選的陪練把兩人帶到邊上訓練。隨後還是跟昨天一樣拉着洪宇做對練。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在不斷的磨練中,洪宇和唐家兄弟的氣質慢慢地變了。本來三張俊秀的臉,變的棱角分明。
雨後,軍士營一連訓練的小操場。思想鬥爭了很久的冷國鋒獨自一人來到了操場邊,看着操場上揮汗如雨的洪宇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怎麼樣,他們三個訓練的還不錯吧?!”老貓看到冷國鋒站在樹下看着洪宇他們三人訓練,忍不住走了過去,沾沾自喜的問道。
冷國鋒微點了一下頭,說道:“這次來的十二個人,除了那個叫譚淵的從小練武有些底子,比他們略強一點,其他的人根本不如他們三個。”
“訓練的再好,沒有經過戰場的認可,終究是一羣垃圾。”冷國鋒的話音剛剛落下,林俊的聲音在冷國鋒和老貓的背後響了起來。
老貓和冷國鋒不約而同的轉過了身,看到走到他們面前的林俊,冷國鋒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林俊回答道:“還不錯!你呢?!”
冷國鋒苦笑了一聲,說道:“還那樣。”
站在邊上的老貓見勢不對,立刻說道:“二位長官,你們慢聊,我去前面看他們訓練!”說罷老貓片刻不敢耽擱,撒腿就走。
等老貓走後,林俊問道:“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冷國鋒皺着眉頭,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咬着牙說道:“你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林俊問道:“公事還是私事?!”
冷國鋒嘆了口氣說道:“算是私事吧!”
林俊冷着臉回答道:“我們私事好像沒有什麼好談的!”
“等等!”林俊剛準備轉身離開,冷國鋒叫住了林俊說道:“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幫我跟阿清解釋一下!”
“哼!”林俊轉過身看着冷國鋒說道:“你對不起阿清,你還好意思找我幫你取求情?!要去,你自己去,我們有功夫陪你。”說罷林俊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聽說老虎橋監獄關了一批江洋大盜。他們執行死刑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想帶洪宇他們三個去觀摩一下,順便見見血。”
冷國鋒聽到林俊的話,眼睛一亮,說道:“好吧!等一會我就去打電話,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那就先謝了!”說罷林俊頭也不會的離開了。目送着林俊離去的背影,冷國鋒苦笑了一聲,轉身繼續觀看訓練。
“小子,還沒被我揍夠?!又想來捱揍是不是啊?!”正在邊上跟手下聊天抽菸的一排長看到拿着木槍走過來的洪宇,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洪宇淡淡地說道:“是啊!這兩天沒有捱揍,皮肉有些癢癢,所以來找你幫我鬆鬆筋骨。”
“好啊!”一排長丟下手中的菸頭,順手從架子上拿了一把木槍,說道:“小子,今天怎麼不穿護具啊?!是不是想借傷偷懶啊?!”
洪宇冷笑道:“放心!就算被你打斷骨頭,我也不會吭一聲,照樣不把訓練拉下。”
“好!像個爺們!你們都散開!”說罷一排長雙手緊握木槍,擺開了架勢。周圍的老兵也非常自覺的退到了邊上,把中間讓了出來。
洪宇雙手握槍,兩腳微微張開,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一排長,腦中不斷的回憶起,自己結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身上的氣勢瞬間變了。一排長見洪宇在發呆,立刻想起了第一次兩人對練時的情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殺”手中的木槍順勢捅向了洪宇。
洪宇本能的擋開了一排長捅過來的木槍,不退反進,彷彿把一排長當成了自己的殺母仇人一般,咬牙切齒的吼道:“殺!”手中的木槍勢大力沉的捅向了一排長。一排長見勢不對,也不管什麼臉面不臉面了,後退了兩步,順勢往地上一滾,躲過了洪宇捅過來的木槍。
“排長,昨天晚上做什麼啦?!怎麼今天連洪宇都收拾不了啊!”
聽到自己手下的調笑,從地上爬起來的一排長臉色變了數變,也不管手下怎麼開,趁洪宇沒有轉身,怒吼一聲,端着木槍衝向了洪宇。
眼見一排長手中的木槍快要捅到洪宇背上的時候,洪宇猛的轉過身,左手抓住了一排長的木槍,右手掄起自己手中的木槍,從上往下向一排長劈了過去。
一排長急忙鬆開了握着木槍的手,後撤了一步,躲開了洪宇劈向他的木槍,心中泛起了嘀咕:“這小子吃了什麼藥,今天怎麼變的這麼生猛啊?!不行要想辦法解決他,要不然今天的面子就丟大了。”
就在一排長愣神的一剎那,洪宇端着木槍已經殺到了一排長的面前,邊上的老兵把自己手中的木槍丟向一排長,叫道:“排長,接接傢伙!”
一排長回過神,接住了飛過來的木槍,用槍身擋開了洪宇捅過來的木槍。洪宇也不含糊,手中的木槍被一排長用槍身擋開的一剎那,以右腳爲中心,順勢轉身,用槍托狠狠地砸在了一排長的臉上,當場把一排長砸暈了過去。